第十四章 重返德军总部

作者:冯·克莱斯特 更新时间:2016/7/10 21:47:13 字数:4179

罗斯托克,这一德意志第三帝国海军的军港之一,并没有放出大批狼群的基尔来的有名,但它比基尔距离柏林更近,护航船队也因为这个原因停在了罗斯托克。

对于难民而言,远离前线的地带是如此美妙,情绪异常的难民中有异常者,直接跪在地上,亲吻大地,像赤子归国一般。很快,码头附近的水兵就上来维持秩序,几辆挂着官阶旗的车开到空旷处,停在比较显眼的地方。

莱茵哈德也很快就注意到了车队,想不注意到也太难了。罗斯托克作为战争后期撤离波罗的海沿岸难民的终点站之一,可要比其他港口繁忙多了,自然港口一反常态云集了众多船只,其中就有外形与希佩尔颇为神似的“欧根亲王”号重巡洋舰。

莱茵哈德还记得布尔夏迪让欧根亲王也参与护航的队伍,但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欧根亲王未能参与——历史上的欧根亲王在东普鲁士海路撤离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也许某个分舰队指挥官会以很多问题来推诿,这倒是可以理解的。飞剪舰艏是欧根亲王与希佩尔海军上将最大的差别,也是出于某些原因,希佩尔海军上将号未能接受与欧根亲王一样的改装,其中就包括改装船首、加装烟囱罩以及强力的防空武器等。

让莱茵哈德遗憾的是冯·施托伊本号,与雷德尔不同的是,布尔夏迪虽然了解一部分他的“神秘”,但不像雷德尔那样一棵大树抱到死,布尔夏迪还是将工作重心放在了拯救东普鲁士的平民上,在许诺冯·施托伊本号不会涉足东普鲁士沿岸的说法后,布尔夏迪就让冯·施托伊本跑丹麦航线了。

告别希佩尔后,那个车队上走下来一个陆军少尉,带领莱茵哈德走向那车队中的一辆82桶车。车队里还有其他看起来比较豪华的车子,如G4轿车,但似乎是考虑到不为了引人注目,那辆G4轿车上坐着一个穿着皮衣带着大盖帽的士官做替死鬼,而这辆桶车也放在了车队中不引人注目的位置上。

在陆军少尉的要求下,从冯·施托伊本下船且终生负责护卫莱茵哈德的爱丽卡与芙兰搭乘了莱茵哈德那辆车后面的一辆251型装甲运兵车。引起莱茵哈德注意的是车队刚离开罗斯托克港口时,守门军官只是看了一眼前排车辆插着的官阶旗与部队旗,就自觉让开了道路,莱茵哈德看得出来那是“元首警卫旗队”的特别黑旗。

“阿尔贝特·卡托斯陆军少尉,将军。”

那个陆军少尉此时才向莱茵哈德报出名号。“抱歉,这一次元首要我们护卫您到达柏林,整个行动要求绝对保密,我们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才报出名号。”

莱茵哈德在心中小小的鄙夷了一下,车队都开到港口前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上车了,谈何保密?

"元首很期待与将军您的见面,这可是其他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待遇。"阿尔贝特说着,语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自豪。似乎是对自己属于荣耀的元首卫队而自豪,卡托斯这个人很英俊,而且看起来才二十多岁。

美军和英军最近没少轰炸过这里,即使罗斯托克远离前线,这里也曾落下了无数的重磅炸弹与无辜者的亡魂,街上残破的建筑与街头难民无不散发出难掩的萧条气息,随着无家可归的人越来越多,安好的人们与商人们不得不囤积食物或者搬到更安全的地方,甚至很多人也开始打起国难财的主意(在波罗的海,有一些德国船长让难民以高昂的代价让他们上船)。

好在罗斯托克的规模也不大,出的对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喧闹的市区,但路上依然有无数正在徒步行走,拖着车和行李的难民群。当入夜的时候,罗斯托克的方向并没有亮光出现——灯火管制。

“少尉,请问……既然一路上都要保持灯火管制,我们总不会抹黑前进吧?”莱茵哈德问道。这个时代可不是70年后的不夜星球,飞行员需要极大的勇气夜间飞行,地面载具驾驶员也是如此。

“并不是,马上我们回去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过一晚上。”

在卡托斯少尉回答完后,司机立刻转向,趁着天空还未被暮色完全占据之时,莱茵哈德隐约看得到这是一条通往森林的岔道,在尽头处则是一个埋没在树林间的铁门,德军很敬业的在铁门上涂了十字以及一些其他的标记。

莱茵哈德看到这儿就明白了,是一个军用的大型防空洞,或者一个隐蔽的物资中转站。警卫队的两名战士下了车,用车上带的一个设备打开了大门。——洞里的设施很完备,有照明设备、汽油机以及一些燃料,美中不足的可能是没有一张舒适的床了。

“这里曾经是战争爆发前,元首打算进攻波兰之前修建的补给站,但那次战役我们的部队推进太快了,这个补给站几乎没有发挥作用……直到今天。”卡托斯下了车,走到随行的装甲运兵车一旁,打开了车厢下面的储物柜,取出放在里面的行军床。卡托斯给每个人都递了一份,不过除了拿行军床打地铺的,也有直接打算睡车里面的。“呃……我知道非常时期的条件并不好……”

“这倒没什么,至少比我在库尔兰直接睡雪坑里好多了。”莱茵哈德摇了摇头,回忆了下在东线还是校官的经历,说道。不过提到这个他又想起来了一些:“对了……我离开第4装甲师后,原来第12装甲掷弹兵团的情况怎么样了?”

莱茵哈德是真的担心老部队的情况,卡托斯想到,回忆了一下来的时候布格道夫将军所交代他的内容,便回答:“将军原来的师,我得到的消息是调到了东普鲁士集团军,并入了迪特里希·冯·邵肯将军的第三装甲集团军中……虽然说是东普鲁士集团军,可是上周苏军的进攻已经把战火引入本土了,邵肯将军带着第三军撤回了本土……第12装甲掷弹兵团的正式团长落在了格奥尔格·米尔斯中校头上……啊,将军阁下不用感到怪异,这些都是布格道夫将军临行前告诉我的,他的本意是希望您不用担心老部队的安慰。”

“米尔斯啊……那个老工兵能力不错……就是刻板了点,希望这能为他带来好运。”

“……”

在战争年代里休息的时间如同当年的学生挑灯夜读一般稀少,士兵很少能睡够8小时。快速的吃完随身携带的晚饭后,一行人就睡着了。但莱茵哈德反常的没有丝毫睡意……他在想如果战争结束后,他的道路又是怎样的……

当年德国战败后,放下武器的人们悉数走入了英美苏三国的战俘营里,然而在这些战俘营里收获自由仅是奢望……苏联人会把战俘赶往西伯利亚做高强度体力劳动,因为各种原因的毙命率高达90%以上……比如库尔兰集团军群,在投降后,20.5万人,包括数千名军官和几十名将军(包括五个上将),有19.5万人死在了西伯利亚,到了1960年只有9000余名幸运儿回到了西德国。

莱茵哈德在想,以苏军目前推进的这个势头,自己十有八九可能是要留在柏林了。而柏林被攻陷后,苏联人对德国俘虏的态度可并不好……不管手上是否有武器,当街直接打死时有之,哪怕自己是个将军也一样。

“在想什么呢?愁字都写在脸上了。”

似乎是观察到了莱茵哈德的神态,爱丽卡双手支在装甲运兵车车厢的边沿上,微笑地看着他。“不说出来的话可是会肚子疼的呢?”

“……你也没睡啊…啊……呃…只是在想一个羞于开口的事情……而已。”

莱茵哈德有点脸红地挠了挠头,留给爱丽卡一个后脑勺。

“………”

莱茵哈德到底还是没有开口的勇气。

第二天,1945年2月11日

差不多天刚亮,莱茵哈德一行人的队伍就离开了洞穴,驾驶员将油门踩到底,虽然说油门是踩到底了……不过50KM/H的速度对于早已经历过后世120KM/H的莱茵哈德而言,这速度并不出彩。

“目前本土的大部分地区路况还好战争的恐慌还没机器大规模的难民潮……如果情况乐观,我们大概今天明天就能到达柏林了。”

道路上时不时会出现一股一股的背包客,卡托斯随后为他做了解答:“总之……这不是好事。”

“有难民潮意味着……恐慌已经在本土蔓延开了,在东普鲁士大批难民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浪潮,不但会阻碍机动部队的展开,还会堵塞交通,让我们需要分兵保护……”莱茵哈德回想了下过去几个星期在东普鲁士和库尔兰半岛的作战经历。话音刚落,天边传来了一股直接刺激到军人神经的声音。

空气在颤抖。

这是来自几千英尺高的,战斗机发动机的声音。战争后期,制空权旁落给了盟军,航程远的战机可以长驱直入进德国本土,对地上的移动目标进行打击。而在东线有数年战斗经历的莱茵哈德立刻分辨出了这是苏联发动机特有的声音。

伊尔-2M,被德军称为“黑寡妇”的强击机。

“停车!下车,快照掩护!进树林!!”

莱茵哈德如神经反射一般大吼,可怕的是这批元首卫队的士兵并没有在东线作战的经历,今天也才是他们第一次离开柏林,外出执行任务,对突然而来的袭击并没有心理准备……

不等驾驶员停住车,莱茵哈德立刻拉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跑向马路边的低地。虽然那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伊尔-2M一贯是低空贴地飞行来袭击车队,当你听到声音的时候,它们已经离你很近了。

远方树林顶上很快就出现了几个小黑点,变得越来越大,然后分散开来,双双编组,朝着这支车队袭来。冷静的爱丽卡与芙兰立刻放弃了装甲车,跑到有力的地方对伊尔-2M射击,但经过一路护航面对的空袭,她们防空炮的弹药早已所剩无几,现在居然在用MG34朝天上的飞机射击。

车队上的士兵还在看着伊尔-2机群发愣,卡托斯才反应过来,大吼:“下车,隐蔽!”元首卫队的士兵才打破的懵逼状态,立刻跑向了道路两边的低地,这时两架伊尔-2从不同方向对一辆251型装甲车射击。

子弹和23mm机炮射出,在地面上卷起数道土浪,朝运兵车袭去,运兵车直接被23mm机炮钻了几个大洞,所幸只是打中了车厢部分。

一架伊尔-2扫射完从公路上掠去,莱茵哈德看到它的机腹上没有挂载火箭弹,稍微安心了一下。两个驱逐舰少女的防空火力立刻引来了其他飞机的关注,其他几架飞机把目标放在了她们俩身上,无果。爱丽卡和芙兰无法用机枪击落这种飞机,飞机也没法干掉这两个驱逐舰少女。

这些伊尔-2似乎无意把弹药全部倾斜在这支车队上,只是扫射一通就离开了。心中预感不妙的莱茵哈德立刻命令士兵们上车,开足马力离开这里……数分钟后,几架美援苏的柯蒂斯轰炸机如期而至,飞行员一眼就能看见地面上拖着尾巴行进的车队……

一架轰炸机迅速越过了为首的痛车上,莱茵哈德眼睁睁地看着一枚炸弹一头栽在土地上,发出铿声,翻滚着飞到了路面上,爆炸了。

xxxx

当莱茵哈德恢复意识的时候,爱丽卡刚刚把盖在他身上的,翻转的桶车挪走,胳膊由于擦伤在流血,自己非常幸运的没有缺胳膊少腿。

“……卡托斯,卡托斯!”

莱茵哈德不等芙兰搀扶他,立刻跑了出去,寻找印象不错的少尉军官……这位少尉在先前的爆炸中,随着桶车的翻倒而飞了出去,现在趴在地上,周围都是血迹。

莱茵哈德立刻扶正了卡托斯的姿势,探查了一下……还有呼吸,但肺部与手被弹片击中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车队中的几辆车——一辆222型趴在路边,被爆炸侧翻了过去,油料漏了一地。一辆带天线的234型布满弹孔,看起来被重点照顾过,一辆还算完好的251型正在被驱逐舰少女扶正。

“……医护兵!卡托斯少尉受伤了!”莱茵哈德大吼,立刻有带着红十字袖标的士兵跑过来,撕开医疗包为他止血,在莱茵哈德的直视下,士兵敬了个礼。“我需要搭把手!”

莱茵哈德蹲在卡托斯旁边,双手按在受创处,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伤口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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