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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开始。"
没有情感的声音响起,液体缓缓流入少年的体内,穿过皮肤进到血管,顺着血管液体肆无忌惮地流窜,最后流入大脑。
阿阿阿阿痛痛痛痛痛痛!
大脑!大脑要裂开了啊!针在大脑流动!不要阿好痛啊,快停下啊!好热啊!身体好像被火烤着,我在地上身体胡乱做着各种动作,灼热和疼痛却如影随形无法挣脱。
咕...哈...啊啊啊啊!想把体内的不快用嘶吼用攻击发泄,但痛楚却源源不绝在身体各处炸裂。
因为痛楚眼泪鼻涕口水不断流出,视线被流淌的泪水模糊,声音也因为先前的嘶吼变得沙哑,我恨恨地看着某个人,但我似乎更加恨处在这里无能为力的自己。
你...是你...
杀...
杀死你...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失控了!怎...啊啊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快住手!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呜呜...克..."
好痛好痛好痛好累好累好累。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太脆弱了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快停下我不要这样啊啊啊啊!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过了多久了?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周遭如同置在虚无之中,没有任何的存在,我感觉不到东西,耳中嗡嗡作响,世界只剩陪伴自己的无意义长鸣,这是死掉的感觉吗,意外的安心呢,没有火也没有针,死了就没痛苦了,一切就结束了,反正,都没了。
杀...
"...弱...人...苟..."
朦胧中一个轻浮的男音进入耳朵,听不太清楚呢,但不重要了,反正要死了,死了,也好。
"...王...救..."
似曾相似的女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吾...哈哈..."
男性的笑声回荡在我脑内,而后世界突然从漆黑转为纯白,明明自己不该有感觉,但却因为亮光不自觉紧闭眼皮。
再次睁开眼睛之时,许多画面一闪而过,还来不及确认内容就消逝而去,我也马上明白只是个梦,而这个梦又要结束了,但我一定会记得最重要的"他或她"说的话。
"那成为勇者好了!成为最厉害的,然后..."
"嗯!约定好了喔。"
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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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阿!哈...哈..."
我挺起身子抓着胸口大力喘息着,身体发寒不断颤抖,但汗却又像在大太阳下般不断流出。
我并不是个会做各种梦的人,我会做的梦只有一种,我有多久没做这个梦呢,十多年了吧?十多年前曾有段时间不断做着这个梦。
这痛苦的感觉却从十多年前记到现在,那种一个人一生接受一次就快受不了令人发狂的痛苦,真不想再次感受,温习的感受真不好呢。
我苦笑着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因为出了不少汗就把棉被掀开散个热,我看见旁边侧躺酣睡的阿莉亚,恍惚中好像把她和梦里的身影重叠。
我摇了头驱逐这想法,阿莉亚是因为被我逼迫才跟着到人界,因为是魔族,而阿莉亚又是魔中之王,就算没有敌意,但善意也是免谈的。
估计她只是为了生命安全才跟我走吧,明明有更好的方法的,为什么我要弄个像是主从关系的契约呢,就像以往明明想和萝莉交好却往往搞砸了。
继续端详阿莉亚可爱的睡容,我又无可避免地再次把阿莉亚与那个身影重叠。
其实那个身影是谁、我和"她"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像是突然断裂的道路,知道有"她"却无法继续前进、得出更多资讯,做梦时却又无可避免地出现,就好像"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但我却记不起,总觉得少些什么,我那么喜欢萝莉可能就是因为"她"吧,用相似的身影作为替代填满内心的空虚以及矛盾,而阿莉亚当时一露出脸,我慌乱了,她和那个身影多么的相像,明明那么那么像,但阿莉亚的身分打碎我的幻想,名为魔王的身分捏碎了希望,我用契约抓住了希望的碎片。
明明知道被教会得知就是一个叛教的结果,明明知道她是魔王,明明..明明阿莉亚是位人类那该有多好...
似乎被我掀开棉被一角影响,阿莉亚像个婴儿蜷曲着身子梦呓着,白天的斗篷已经被她脱下,换上的是从魔王城带来的睡衣。
闭着眼睛的脸庞小巧可爱,白天用来遮掩的兽耳被拿下了,头上似乎真的有小小隆起,小脸蛋红润让人想用手指戳一戳,柔顺的金发顺着脸庞挂在胸部上,小小胸部随着平稳的鼻息而起伏,其实睡衣并不厚,仔细看的话能够透过去,想到衣物之下的小山头,我是打算这么看下去的,不过被随意散落的金发和手臂遮挡,我并没有得逞。
"呐,为什么,妳不是人类呢。"
想松开皱紧的眉头,眉头却任性的不离开,我轻轻问着,不过阿莉亚已经睡着了,不可能回应我的问题,就算醒着也会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不知所以然的问题吧。
"呐,晚安阿,小亚酱。"
我用只有我听到的声音讲着。
希望这是梦呢,这只是个妳是个魔族的梦,一觉醒来妳变回人类才是现实,而妳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我想着不可能的事,把身子往阿莉亚挪近,将额头轻轻贴在阿莉亚的金发上,感受着从阿莉亚身上传来的甜甜香气与体温和因为湿透了而贴在身子上的衣物冰冷感再次入睡。
这夜,那梦竟再次地拨放,醒了再次入睡、又再次重播,令人发狂、令人失神的痛苦屡次包围着我,但每次却比第一次好受许多。
甜甜的香气总是在崩溃边缘拉回我的理智,柔和的温度让灼热不再那么强烈,今晚是做梦最多次的一夜,也是这梦最不痛苦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