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都是精美石制建筑的弗丹斯科城里,这条街的扎眼程度不亚于华贵的富人街。
那个富到极端,这个穷到极端。
贫民、逃犯、帮派在这里滋生,暴力、盗窃、欺诈时有发生。
随便它,这些个都跟故事里的少女没关系。
说起扎眼来,她也有自己的一套特别的扎眼法儿。
在欧洲古代气息浓厚的城市,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现代织物服装,头戴黑色塑料制成的运动头盔,腰带上还挂着手枪等物件。
也多亏这身本来就是难以发现的黑色,若是她像从前一样穿着沙色衣服的话,一定会被条子满街追。
那么少女行色匆匆的在这种鬼地方晃悠做什么?
那要说到几天前了。
长话短说,她遇到一个贩卖情报的奸商。于是大手一挥,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那么她买的情报是……
拐进一边的巷子里,少女见到了十分恶劣的一幕。
三名衣衫偻缕的壮汉围着倒地的年轻人拳打脚踢,嘴里蹦着听不懂的语言。
当然,那几名壮汉同时也发现了她。
少女钉在原地,思考着什么。
几名壮汉互相交换眼神,为首的人对着她喊了话:
“@&~、)*%#@3!”
完全听不懂!
所以说,买的情报就是贫民窟有语音相通的人,可以招募做翻译。
叹了口气,少女从本该放弹匣的弹挂里抽出一根闪亮亮的“金条”来,随手扔过去。
为首的人接住它,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眼睛都快冒出光来。
其实那只是一根铜条,黄铜的,用力磕一下就能分辨出来真假。
然后那个人就张嘴咬了一口。
哦豁,完蛋。
显然假金激怒了他,恶狠狠的又喊了几句后,一帮人就冲了过来。
在狭窄的巷子里,三个壮汉一起冲过来的架势就像是一堵墙,平着推过来。
少女从腰间抽出手枪,双手握着,但只是瞄准了他们。
那么理所当然,这几人停下了。但他们仍旧虎视眈眈,不愿忍受之前的侮辱。
所以说这些暴徒就是一群只会用下半身当脑子的睿智,为了出气甚至想要用生命做赌注。
乖乖离开不好吗?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可不认识现代的枪。
慢慢后撤,少女试图撤出巷子。
就在撤到巷口的时候,作为一名“前线兵”的警惕让她察觉到了背后的人。
想也不想,她收回枪,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扣下扳机。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即使只是手枪,窄巷里的枪声也让人耳膜刺痛。
当然,比起耳膜,利器刺入身体更疼些。
再转回身去,鼻子上迎来了一记重拳,少女的反击则是几颗子弹。
直到所有人都倒下,少女甚至没有打空一个24发子弹的弹匣。
巷子里回荡着痛苦的哀嚎声,还有拼命呼吸空气的噪音。
不过不能忽视的是,从腰部斜插入腹部的长刀,以及脸部几乎露出牙齿的的划伤。
鲜血从腹部的伤口里喷了出来,那个偷袭的人在得手后拧了刀把,之后为了转身还让刀子又移了位。
很快少女自己也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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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抱着步枪蜷缩在墙角的士兵猛的把头抬起来,右手拇指在方形手表的触摸屏上按了一下,“滴滴滴”的急促闹钟声瞬间就停了下来。
她把枪抱得更紧些,撇了眼手表的屏幕。
黑色底的屏幕上显示着白色的字体,时间(05:10)居中,下面一行小字是日期(23/9)还有气温(15 °C)。
【该干活了】
少女使劲摆了摆迷糊的脑袋,手撑着墙壁从蜷缩的墙角里撑起来,顺手还拍了拍屁股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灰尘。
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尽管天几乎没怎么亮,但看清周围石质的墙壁和新上漆的家具还是没问题的。
尽管在这条街上并不出众,但这家人看起来就要比那些贫民窟的穷光蛋富裕多了。
少女的左手依旧抱着她的步枪,右手抬起来用手背搓了搓眼睛,慢悠悠的晃到了门前。
门是单扇的,把门闩打开,用手轻轻推门,门打开了一半,秋季干燥的冷风从外面惯了进来,少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伸手抓住就要被风吹关上的门,少女又慢慢晃出去,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看着清晨就在奔波的人们,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就近坐下后背倚在门旁边的墙上一动不动了。
这周围都是石质的二层建筑,她的正对面,隔着宽阔的街道的那个就是冒险者工会。现在就有几个披着甲带着兵器的家伙坐在工会门口的台阶上放肆的大声聊天,丝毫不顾及周围邻居的感受,粗犷的嗓门像是砂纸的表面一样粗糙。
少女蛮有兴致去听那些人聊天,那样的话无聊的等待时间里也至少可以不那么闲。
但是可惜,即使再感兴趣,她也弄不明白那些人咿咿呀呀的在说些什么,她记得,这些人说的是“芬思忌”语,这个世界的通用语种。
不过,这个世界还是有会说“中文”的人的,在这边叫做“姆鲁恩斯”语。
就比如几小时前被几个人捅穿的那个家伙,他就是为数不多会说“姆鲁恩斯”语的。
他挂掉了给少女带来了灾难级别的麻烦——这使得她几乎丧失社交能力了。
清晨的大街上逐渐喧嚣起来,工会里面却依旧没有吵闹声传出来,仅凭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工会还没开门。
工会没开门,少女也乐得清闲。倚在墙上,双眼直愣愣的发呆,脑袋里止不住的回想起曾经的那些个“印象深刻”的场景来。
等她再回过神来时,是因为酒馆里面钻出来了一名女孩,她摔了门,与交谈不同的声音让溜号的少女吓了一跳,这之后她才发现天已经完全亮了。
那个女孩打着伞,肤色虽然苍白似蜡,大病初愈一般,但脸上却全是兴奋的笑容,显得活力四射,她窜进几个人中间大声吵闹起来,人们中很快就爆出了一阵笑声。
少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但是看见那群人一个接一个的推开大门进去了之后,她也就站起来,紧随人群后面走进了冒险者工会里。
进到工会的大门里,她总算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比起普通民居还要稍微阔气一点的建筑内部是什么样的。
进门,左边是摆满酒的吧台,身穿礼服的酒保正在那里头为点了酒的客人倒酒,等他再蹲下去拿另一瓶酒时,酒瓶相互碰撞,发出“叮叮”的很大的响声,最后一抬手将一瓶酒带到了地上,客人们坐在吧台前面的椅子上,指着酒保捧腹大笑,大概是在嘲笑酒保的笨手笨脚。
右边没什么装饰,摆了十几张桌子,全是空的。木质的墙壁上有黑色的灯,里面发出不似火苗般昏暗的,纯白的光。
一群人都围在一起,目光集中在墙上挂着的木质大板子,板子的上部分用刀子钉着积了灰的皮革,字迹都几乎要脱落。板子下面的部分被围在那里的家伙们挡死了,半点儿视线也透不过去。
正打量着板子那里的情况,身旁走过来的人瞬间将她的注意力拉到了对方身上。
走过来的是在门口那里打着伞的女孩,她以俏皮的声音对着少女说出了结尾是疑问语调的话,不过少女还是听不懂。
少女盯着她,想了想,但是也只能眨眨眼睛,“你好?”
一时间,闹哄哄的酒馆里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盯着少女,眼神里的各种情绪都没有多友善,仿佛是见到了从下水道里跑出来的老鼠一样。
少女的右脚立刻后撤半步,将步枪的保险打开,同时又迅速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确保身后安全。
“喂!你给我稍微等一下!”皮肤很白的女孩用手指着她,以纯正的中文口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