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维尔。”
伊万抱着头盔喊了正坐在地上的维尔一句。
“走吧……估计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维尔擦了擦地上的温迪戈面具上的灰尘。
将它在简陋的十字架前摆正。
维尔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座座十字架。
每个十字架前,都摆放着一个破损的钢铁头盔。
整整一年多的战斗,温迪戈们,几乎绝大多数都已战死。
曾经踏上北原的温迪戈们,现在只剩下寥寥数十人。
他们成功将邪魔驱逐出了乌萨斯的国土。
代价是他们的生命。
“走吧,我们回家。”
…………
自从北原一战之后,维尔便再也没见过爱国者一面了。
据说他回到乌萨斯后秘密接受了治疗,并且稳定了病情,并帝国方面很快又交给了他新的任务,貌似很忙的样子。
而维尔也在回到乌萨斯后被授予了中尉军衔,但他却选择了退役。
“再去雪地啃那狗屁罐头,我就是狗。”
维尔退役时的表情一脸坚毅。
利用帝国发放的抚恤金,维尔买下了一处圣骏堡平民区的地产,开了一家小酒馆。
维尔的计划本来是和伊万一起合作的。
不过伊万拒绝了,表示自己习惯了军队的生活,适应不来维尔描绘的那种平静的日子。
但是他临走前却教给了维尔很多制作甜品的技术,也算是帮了维尔一手。
“你特么果然是个披着温迪戈皮的拉特兰人。”
抛开长相,伊万都可以称得上纯到骨子里的拉特兰人了。
伊万耸耸肩,顶着那副战痕累累的钢铁头盔。
“有缘再见吧,兄弟。“
临行前,伊万将那本从不离手的圣经送给了维尔。
“愿主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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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必枯干,花必凋残,因为耶和华的气吹在其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维尔单手拄着桌子,扣上那本泛黄的圣经。
因为天色还没晚,酒馆里只有寥寥几人。
吱呀————
一名穿着亚麻色风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哟,老爷子,今天来的这么早?”
维尔起身,看向走进来的白发男子。
“嗯,公务比较少,就提前来了。”
此人名叫赫拉格,一名黎博利,并且自称是一名医生。
在维尔的酒馆开业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光顾,因此二人也成了朋友(虽然年龄差有些大)。
“今天想来点什么?“
维尔起身,为赫拉格倒上一杯威士忌。
“随便老板你做什么都行,我这副老胃可实在受不了那咯牙的列巴了。”
赫拉格接过威士忌,一饮而尽。
“好嘞,您稍等。”
维尔叼起一根烟,走向后厨。
“可别把烟灰掉到我的晚餐里!”
赫拉格边开玩笑,边为自己倒上一杯。
“放心,我会“不小心”往里面掺一点的。“
维尔白了他一眼。
走进后厨,维尔从冰柜里拿出早上买来的新鲜牛排。
铺在厨房纸上吸收干净水分,拿磨碎的北境矿盐腌制一会。
正好抽完这根烟的维尔拎起牛排,拍在早已烧热的平底锅上。
橄榄油与牛排接触的一瞬间,发出嗞嗞的响声,一股浓郁的肉香便随之飘出。
短暂的几分钟后,牛排两面已煎至红褐色,维尔将其放入盘内收汁,又将烤熟的马铃薯去皮,摆放在牛排旁,又加上了一些简单的配菜。
“来了,慢用。”
维尔将牛排摆在赫拉格面前的桌子上。
赫拉格娴熟地拿起刀叉,慢慢划开牛排。
粉红色的肉质汁水四溢,香味伴着蒸腾的热气钻入赫拉格的鼻腔。
“说实话,就算是皇宫内的主厨,做的牛排也不一定比你这里做的诱人。”
赫拉格叉起一块放入嘴中细细品尝,由衷地感叹道。
“说的好像老爷子你吃过皇宫里做的一样。”
维尔顶着一副死鱼眼。
“咳咳咳,比喻,只是比喻而已。”
赫拉格差点被没咽下去的马铃薯噎到。
“你说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也没个儿女啥的。”
维尔脱下围裙,坐在赫拉格旁边。
不得不说,赫拉格的体格也算强壮,和维尔坐在一起,二人的身高看起来相差无几。
“你不也是?像你这种年纪的乌萨斯人,早就搂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去看肉麻的爱情电影了。”
被戳到痛处的赫拉格反击。
突然,酒馆外一阵骚乱。
惊恐的叫喊声和陌生的呵斥声嘈杂在一起。
维尔推门,只见一名乌萨斯男子正被几名士兵按倒在地,不断挣扎着。
而男子的小臂处,一块漆黑色的晶体显得格外突兀。
也表明了他是一名矿石病感染者。
很快,又有两名士兵驱车赶来,将男子推搡上了军车中。
透过军车后方的布帘,维尔看见车上坐着几名和男子一样长着黑色晶体的人。
一声轰鸣,士兵启动车辆,载着感染者们向城外开去。
“怎么了?”
赫拉格放下刀叉问道。
“没什么,逮捕感染者而已。”
维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再次点起一根香烟。
“你说……他们又犯了什么罪呢?”
吐出一口烟雾,维尔问道。
“你这话如果让那些执法官听到,可是要被当作反动分子关押起来的。”
赫拉格擦了擦嘴。
“虽然乌萨斯确实大幅降低了民众的感染率,但这种做法……说实话,让人难以接受。”
“多谢款待,老板,祝生意兴隆。”
赫拉格留下几张龙门币,起身离开。
“喂!还差八十!”
维尔抬头喊道,却发现赫拉格早已离开。
“我特么祝你注孤生!!!”
恶狠狠地把钱揣进兜里,维尔咬牙切齿。
“啊切!”
刚刚走出酒馆的赫拉格摸了摸鼻子,把大衣裹紧一点。
“天气变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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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天天摸鱼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啊……”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维尔已经逐渐适应并爱上了这种生活。
现在是早上,还没有一个客人。
维尔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换了个台。
“维尔!!!”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
“出事了!”
维尔抬头,发现来者正是伊万。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
维尔一脸不解。
“你先听我说!”
伊万神色十分焦急。
维尔一愣,随即快步走到门前,将店门反锁。
“出什么事了?”
维尔为他倒上一杯伏特加,示意他坐下来谈。
看伊万的神色,肯定出了不小的状况。
“爱国者……叛变了!”
伊万一口干掉杯中的酒,随后说出了令维尔震惊的事实。
“啥?”
维尔脑子没转过来。
“叛变了!”
“谁??”
“爱国者!”
“爱国者怎么了?”
“我特么要糊你熊脸了!”
伊万头上青筋暴起。
“好好好,你冷静一下,把具体状况说清楚。”
维尔看着伊万抡起的砂锅大的拳头,满头冷汗。
“事情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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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就是这样了,一小时前,爱国者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带领一支规模不大的近卫部队出发,并袭击了圣骏堡东部的军备补给点,带走的大量的物资。”
伊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润润嗓子。
原来,在他们在北原作战的时候,爱国者的妻子海伦便染上了恶疾,并在几个月后抢救无效去世。
而爱国者的儿子从那时起便一直在为感染者的权益同政府作斗争,而担心儿子安危的爱国者坚决反对儿子的做法,一气之下,导致了他儿子与他断绝关系,离家出走。
不久之后,爱国者接到了武力镇压叛乱分子的命令。
在镇压结束后,爱国者在死者中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短短几年,爱国者接连失去了两个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心中的信念彻底崩塌。
在一周后,爱国者便率领一支支持自己的部队离开圣骏堡,彻底背叛乌萨斯帝国。
“也就是说,现在很多人都在追杀爱国者大叔的部队?”
维尔不禁感慨。
短短两年里,爱国者便经历了这么多常人难以接受的痛苦。
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是的,皇帝震怒,据说甚至派出了一名自己亲信的内卫去阻击爱国者。”
伊万点点头,愁眉不展。
“我碍于曾经温迪戈部队的身份,在爱国者叛逃之后,就被军方紧盯着,这次来你这里也是偷溜出来的。”
“他们现在的位置呢?”
维尔站起身,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玻璃前。
“戈尔斯克镇的西方,至少那名内卫接到的命令目的地是那里。”
伊万抛给维尔一张地图。
“知道了,我会去一趟的。”
维尔接过地图大略扫了一眼,打开了仓库的门,取出那套有些落灰的重甲和武器。
“麻烦你了,我现在被盯得紧着呢。“
伊万将剩下的半瓶伏特加揣进怀里,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你可能会需要这个。”
伊万有些得意地掏出一个被厚布层层包裹着的东西。
将其打开,一个漆黑的源石罐被拿了出来。
“这可是我废了好大劲偷出来的。”
伊万的表情有些得意。
“你这家伙早就准备让我去了吧?”
维尔白了他一眼。
“哈哈,那啥,我先走了,再过一会就要被人发现我溜走了。“
伊万心虚地一笑,起身离开。
正当维尔准备将东西收拾好离开时——
咔咔——轰!
维尔一脸震惊地看着被砸得稀碎的店门。
“你(*乌萨斯粗口*)不会开锁吗?!”
“这玩意真特娘的复杂……”
伊万看着手里残存的门把手吐槽道。
维尔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伊万的后腰上,也不管正在地上呻吟的后者,拎着装着自己装备的巨大包裹出门。
“要是我回来,这扇门还没修好,你(*乌萨斯粗口*)的就给我下去见那些死去的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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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中,一名身着漆黑军装,戴着形状奇特的钢铁面罩的士兵正缓缓行走。
他的面罩上带着一根根细长的呼吸管,与他自己的身体紧密相连。
腰间别着一把精钢打造的厚重军刀。
他就是当今乌萨斯帝国最强的兵种之一,“皇帝的利刃“,内卫。
“嗯?“
这名内卫突然停止脚步,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透过风雪,他的视线之中,逐渐出现了一个戴着鹿角头盔的身影。
一同出现的,还有逸散着红色能量的巨戟。
“内卫,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