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出料口。
很快一根烙红的钢铁从出料口缓缓伸出，然后被工人用专用的切割刀切成一块块钢材，送入冷水中，随后工质派的各位学者各自测验了一番。
“成功了。”布朗宁说道，“我们成功改进了钢材的品质！完成了整个工艺！”
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阵阵欢呼。
“快去让特蕾西亚女士过来。”贺拉斯说道。
接到通知的伊希莉娅很快就带着迪米特里等人来到了钢铁厂，她神采奕奕的看着那颇为熟悉的金属光泽，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布朗宁先生，多亏了你们还原了整个工艺，现在我们有了最强的筹码。”
“阁下客气了，我们同样收获匪浅，关于化学典籍的转译我们也已经完成。”
“既然如此，你们要不要加入北境即将开办的‘大学’？”
“大学？”
“是的，我想邀请你们担任这所大学最初的化学教授，你们的一切经费将由北境公爵负担，在这里你们能够自由的进行研究而不受外界的干扰，以此作为交换，我希望你们不要外传大学里的知识给其他人。”
“除了化学之外，我还打算召集工质派的各位学者，开设数学、音乐、美术、物理等院系，建成全世界最大的科研学府，抛开那些魔法，纯粹的自然界法则。”
伊希莉娅相信，这样的条件对工质派的学者是十分具有诱惑力的，而布朗宁等人的反应也不出她所料。
只见布朗宁按捺不住激动的说道：“就应该如此！让那迂腐的法师议会守着‘神’论死在过去！”
此时一位年轻法师打扮的男子上前行礼，自我介绍道：“我是赫伯特·艾富里，尊敬的伊希莉娅阁下，我与布朗宁先生一样同意加入您的大学。”
“如果您想建立其他院系的话，我想我们工质派将是您最坚定的盟友，但长期以来工质派的研究者都是独自研究，也就在帝都等大都市有一定的规模，想要召集他们，北境目前的号召力还不够。”
“赫伯特，你就先别泼冷水了，哈哈。”一位学者笑道。
“赫伯特也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布朗宁先生召集过来的，如果是伊希莉娅阁下的话，那时候我很难相信她的说法。”
“除此之外，法师议会的态度也需要考虑，法师虽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只是拒绝承认我们，但一旦我们真的起势，很难保证法师议会不会动手，那时候的北境能顶得住吗？我想我们需要在法师议会里面寻找盟友。”赫伯特说道，“所以在此之前，大学的事情在下以为不要过多的声张，您可以将这件事放心的交给我们，我们的许多同僚早就期盼有这么一天了。”
伊希莉娅沉思了一会，说道：“赫伯特先生，你的说法很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情可以从长计议，现在大学还在建筑中，学生也还没有，讨论还太早了。”
“伯利夫，你去召集所有的工人过来。”
工厂已经完工，工人们正在休息，突然被叫过来满头雾水。
这个贵族老爷召集他们要讲什么？贺拉斯先生也在台上，难道说开工前的说法是真的？
伊希莉娅手在空中一划，施展了扩音魔法。
“你们好，我是这座工厂的参与人之一，来自北境的伊希莉娅·特蕾西亚。”
“客套的话，空的话我不想说，我首先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建造这座工厂？”
“那当然是有工钱拿啊，格兰德城都快活不下去了，干完这里的活，我就要去南边了。”见伊希莉娅没有什么威严，工人里胆子大的也不怕，直接就开口了。
“我也是……”众人纷纷附和。
伊希莉娅笑了笑，她从台上走下去，来到工人中间，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想还有不少人是被贺拉斯先生从卢港商船上拉下来的吧？说实话，我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让大家聚到这里。”
“工钱给得挺到位的，我反正愿意来。”不知道谁说的。
“那确实是，我在海什那做工，拿工钱比他妈让他漏屁还难。”
“哈哈哈哈。”
“海什家族和格兰德的一些大贵族正想尽办法出卖格兰德的资产，让大伙都失业，好让卢港掠夺走北境咱们的人口，大伙乘船到了南边，指不定要干什么活才能活下去。”伊希莉娅说道。
她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举起来说道：“我让我的市政官迪米特里，还有伯利夫，你们亲爱的保安队长~十几天前去调查了一番。”
然后她打开小册子念到：“……乘船到了卢港的安东尼奥一家并没有得到想象中和卢港商人嘴里说的那样的工作，而是被安排到了卢港城外的贫民窟里……因为没有田地，家里的工具还被市政官和商人以维护军械库的名义收走，他的妻子和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不得不去往伯爵家开设的纺织工厂做工，工厂中毛絮纷飞，每天他的妻子和孩子回到家后都要从嘴吐出大量的棉……”
“除了安东尼奥一家以外，从北境来的大多数人都被统一安置在卢港城外，而更多的人被强制带往瑙鲁河的下游……”
“而卢港的本地人，遭遇也没有比北境人好多少，西瓦隆家族在对待维特人和外族兰拉人之间并无区别……犹如畜生一样使用的工人使他们的产品多如牛毛，很快廉价的衣服就将共和国的商人打败了。”
……
不一会儿，她念完了，然后高声说道：“卢港还有东境的西瓦隆家族，他们对我们北境人不会有丝毫的同情心，在他们眼里只是廉价的劳动力罢了，或许有人会说，大把的工厂是这样，但是我要问，大家都是如此便是对的吗？”
“大家工作在一个什么环境里，他们是怎么对待大家的，难道他们心里就没点数吗？他们看到了，但是他们不愿意改善我们的条件！因为他们的钱，比大家的命重要。”
“大家请听我说，公爵伊塔莎·阿列克谢·普库斯科尔丁还有我伊希莉娅·特蕾西亚，承诺一定会改善大家的生活，这座工厂就是我们的诚意，它将属于你们所有人，我也明白你们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管理工厂，所以贺拉斯先生将担任你们第一任厂长，以后你们就是为自己工作了。”
“只要北境存在一天，这座工厂就永远属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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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我可从来没有听说我要担任厂长啊。”贺拉斯苦笑道。
“厂长对你来说很困难吗？”伊希莉娅笑着反问。
贺拉斯当然摇摇头。
“北境那边位子都坐满了……”她说道。
“哈哈哈，厂长就厂长吧，”贺拉斯道。
“钢铁厂的名字还没起呢，你记得让那些工人自己起一个。”
“另外就是，这座工厂的运转模式我已经写好方案了，暂定十年计划。”
“不是说工厂永远属于这些工人吗？”
“等你看了方案就懂了，他们也会老去，那么这座工厂要谁来继承？难道说让他们不堪一用的后代进去寅吃卯粮？短则三年，慢则五年，必须建立一套完整的选拔方式，这个选拔方式将在全北境推行。”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一场实验，全北境以后只会有这一座工厂是这样，能走多远就看以后的变化和他们的选择了。你当厂长也就开头一年左右的事，等事情步上正轨就不用再管了。”
“现在他们的积极性很高，应该很快就能产出第一批……之前让卢港和西瓦隆走了这么多步，是时候跟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