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去哪里吃饭？”
“我回去自己做饭。”
“你天天自己做饭吗？”
“嗯。”
合租的出租屋内，他来到阳台，用小电锅煮了碗面，三下五除二吃光，然后坐回电脑面前。
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QQ头像闪烁着，那是一个个QQ群的@全体成员，都是一些曾经加入并活跃过的游戏群，但现在已经不怎么进去水群了。
鼠标指针移到WeGame上，又移开了，停留了许久，最后打开了浏览器，看了点视频最后躺在了床上刷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
眼镜的镜片上闪烁着视频的反光，底下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那对他来说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记忆了。
和他此生的前二十年一样，是一段按部就班的记忆，只不过那一段人生，自己由于是第一次做人没有经验，过得更加辛苦一些。
学生时代的激情澎湃到步入社会后的幻想破灭……
他很想这样说，但实际上，他的学生时代并没有什么激情澎湃，步入社会之后也没有什么幻想破灭。
因为学生时代的他看似很有主见，也挺有激情，但实际上是浑浑噩噩，只是听从父母老师的教导，步入社会之后也从来没有过什么理想，自然也谈不上幻想破灭。
自己好像有过挣扎，但以现在的目光来看，那只不过是一个被命运操控的木偶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几声润滑油不足的刺耳刮擦声而已。
哦，对了，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了？他想。
记不清了。
只是又一次，我又伤害了爸妈。
他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长长叹息。
再一次……接受命运的安排吗？
他伸出手探向天空，眼前的手指逐渐变得纤细幼小白嫩。
真是可笑啊，命运是什么？哪次不是回头看才觉得那是命运？次次归咎给命运真是太差劲了！
她的心中此时仿佛有一团火熊熊燃烧，促使她马上去做些什么。
最后她翻了个身，因为刚才不小心背后压了自己的黑晶项链。
久稻·特尔顿，已经肉体上死亡，而他也凭借前世的经验，目标明确的，尽自己所能的生活过了，并没有太多遗憾。
那份焦虑早就已经不属于她了，而现在的她拿到了命运的馈赠，不仅重活一世还拿到了刻印，人生进入了简单模式（划掉）。
不对，是进入了戏剧性的一幕。
究竟是拥有久稻·特尔顿记忆的伊希莉娅·特蕾西亚，还是变成了伊希莉娅·特蕾西亚的久稻·特尔顿，这是个问题。
来到泽尔美这边以后，我似乎越来越像个“人”了，不仅会来大姨妈，还感知到了魔力获得了魔法天赋……她心想。
思索并回忆了好一会，除了能够得出在世界大陆时自己会逐渐机械化而在泽尔美自己会生物化，但机械化是不可逆的结论外，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这里面的疑团太多了，完全没有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帕拉契海岸的人说过，泽尔美有我想要的真相，但我对泽尔美的了解太少了，有很多信息我是不知道的。
她坐起身子，打了个呵欠，拉塞尔并没有注意这边，还在那里闭目养神，也不冥想。
思索了这么久，她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来到火堆面前，架起烧烤架，切下腌制着的半条鱼烤了起来。
她的行为自然惊醒了拉塞尔。
“刚才没吃饱？”他问。
“没，就是突然饿了。”
伊希莉娅将鱼翻了个面。
“你为什么不像他俩一样冥想呢？”
“冥想就没办法守夜了啊。”拉塞尔有些哭笑不得。
“不冲突吧，冥想状态是可以关注四周的，因为冥想是什么都不想，也可以是什么都想的专注状态，不如说冥想状态才更好守夜吧？”
“有一定的道理。”拉塞尔赞同道。
“不过我不是很喜欢冥想，我更喜欢这样，自然的休息，想冥想的时候再冥想。”
“这种随心所欲的状态是你突破高级魔法师的秘诀吗？”她随口一问。
“当然不是，只是当佣兵的话要是没有实力就会死，所以只能努力的让自己每一句咏唱和符文书写不出错，次数多了也就熟练了。”
“那不是和你刚才说的冲突了吗？你看克莱儿她们才叫努力吧？”
“嗯——”拉塞尔沉吟了一会。
“我觉得不冲突，因为我努力只是因为我别无选择，当我有选择的时候我一定不努力。”拉塞尔露出牙齿笑了起来。
“我已经过了年纪了，当佣兵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晋升大魔法师的，除非有天大的机缘，天上掉馅饼那种。能够成为高级魔法师都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要知道高级魔法师还有个别称——正式法师，什么初级中级都叫做学徒。”
“其中的差别是很大的，学魔法的人里，七八成的人终其一生都只是个学徒而已。说起来，我更喜欢这个复古的划分，现在的划分是学院制度影响出来的，我感觉和实际不符。”
“复古划分？”伊希莉娅饶有兴趣的问，倒不是她不知道，《秘法典》里是有写的，她感兴趣的是否和她知道的相符。
“嗯，据说在黑暗纪元，法师的区分和现在很不一样，从低到高分为：学徒、正式法师、元丹法师、通灵法师、大魔法师、至高存在。”
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元丹法师？通灵法师？”
《秘法典》中对拉塞尔提到的这两个等级的称呼为中等法师和高等法师，另外就只有个正式法师是叫初等法师，其他称呼一样。
“也有一说是初等中等高等法师。”拉塞尔补充道。
“我以前在学院上学的时候，我的老师是考古学派的教授……”他顿了顿，“根据切实证据，元丹法师和通灵法师的称呼源自一些古老的种族，在黑暗纪元前期流行，但到了中期就逐渐弃用了。”
“因为到了黑暗纪元中期，出现了法师塔制度，知识进一步封闭，为了阻止下位者通过研究‘元丹’‘通灵’的含义超过自己，所以纷纷弃用了。”
“我的老师还有更加惊人的猜想，或许学徒本来也不叫做学徒，大魔法师也不叫做大魔法师，这个版本本来就是不完整的。”
“那现在呢？我其实很好奇学院制度为什么要这么定级别。”
“那能有啥？为了符合教学呗。只要学了魔法，那都叫魔法师，弱化了等级区别。‘元丹’不就是凝结体内魔晶吗？都写在书上了；‘通灵’就是在自己的魔晶上面固化符文和进一步升华精神力直到拥有灵性，只不过这些学校已经教不了了，所以只到大魔法师等级为止。”
“灵性……那是什么？”这就触及伊希莉娅的知识盲区了，因为《秘法典》更多是一本魔法大全，而不是修炼心得。
“我也不知道了，”拉塞尔耸耸肩，“我也只是听老师说的，从字面上理解，好像是让自己的精神力有自己的意识也就是灵性。”
“元婴？”
“什么？”
“别在意，我只是有些奇思妙想而已。”
伊希莉娅立马否定了心中的想法，因为元婴这种东西是道家的概念，还结合了佛教的法身，本身也是一种颇为幻想的产物，魔法的思路完全不一样，修炼什么身外化身是根本没有必要的。
世界大陆的九级魔法师也没有什么身外化身。
魔法的本质更像是某种可以用音节和介质激发的反物质。
就好像我们可以在数学上写出1（杯水）这个单位，表示存在一杯水，也可以写成-1（杯水），但现实世界里我们无法想象负一杯水是什么，而魔力就可以是这“负一杯水”，然后通过咏唱的方式让-1变成1，这一杯水就在现实世界中出现了。
“总之我更喜欢这个复古的称呼，”拉塞尔说道，“学校是个安逸的花园，而外面是一个等级有序的残酷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