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徐莉莉高兴地从看台上跳了起来，用力地鼓着掌，但立刻就被同伴按回了座位。
“周围都是人家的粉丝，这么嚣张不怕死？”
“这有什么……难道赢了还不能开心一下嘛？”
旁边的女生们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她们有的捂住嘴，有的咬住嘴唇，脸上清一色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位在数学系几乎未尝败绩的学霸，居然输掉了最后一场模拟战。
赢得越多，就是越害怕失败，即使是粉丝，心里也格外难受。
“黑冰！你没事儿吧！”曾侯烨跑到黑冰身边，发现它已经昏迷了，还好通过契约的反馈得知它没有生命危险，随后唤出召唤魔法阵，柔声道，“你做得很好了，休息一下吧，我之后就带你去疗伤。”
“召唤契约·收。”纪长留也非常平静地唤出魔法阵收回了少爷，随后将手放在胸口低语道，“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晚上奖励你最好的宠粮。”
路诗雨很想冲上来恭贺，但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只好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走到登记处将这次的结果录入系统。
刚忙完，她又接了个电话，随后也顾不上纪长留，快步朝楼上走去。
看台上的观众们纷纷起身来到曾侯烨身边，心疼地安慰这他。
纪长留则是看向观众席上，对站在那里的徐莉莉挥了挥手。
女孩的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不断挥手回应，随后就被舍友拉走了，看了一场精彩的比赛，现在肚子饿了。
接下来……
纪长留缓缓看向对面被女孩们围在中间的曾侯烨，他比想象中要平静，正安抚着那些快哭了的女孩们，明明自己才是输掉的那个人。
似乎是感受到纪长留的视线，曾侯烨看了过来，随后便挤出人群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说，“恭喜你达成二十五连胜，纪同学，你果然很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
纪长留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露出微笑说，“你也很厉害，说实话我差点就输给你了。”
“只能说我还是略逊你一筹吧，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若是以后再遇到，我一定不会输的。”
“那我还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不过我也不会输的。”
“很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那么你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吗？”曾侯烨帅气的脸上浮现出阳光的微笑，朝纪长留伸出手说，“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和我这样整天阴沉沉的家伙做朋友，不怕被影响吗？”纪长留原以为曾侯烨和以前那些人一样只是拿他寻开心，没想到他却这么认真，一时间有些意外。
“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啊！”曾侯烨一本正经道，“无论这场比赛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改变最开始的想法。”
“为什么？”纪长留越发疑惑，“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
“对你来说也许是第一次见面吧，但你刚入学我就听说你了。”
“所以你是好奇对吗？好奇居然会有人十七八岁了还当不了召唤师，所以才想和我做朋友对吧？但现在我已经是召唤师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你最初的想法？”
“我确实好奇。”曾侯烨的神情慢慢严肃了起来，“因为我无法想象你是怎么撑过来的，那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我其实一直都想找你，但你不在学校住，我也不认识历史系的同学……”
纪长留愣住了，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曾几何时，他其实多么希望能有这样的关心，但身边除了路诗雨之外，没有人愿意理会他——他们的父母背地里都说，因为纪长留是恶人所以连最温柔的冰棱兔都不愿意成为他的宠兽。
上了大学也是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被判定为无召唤师资格，面对周围人看怪物的眼光，他已经对人生没有什么盼头了，如果不是少爷一直陪在身边，或许他已经选择Remake重启人生了。
朋友什么的，根本都是奢侈，即使是路诗雨。
可怜自己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一旦这种想法先入为主，就很难改变了。
他最希望的，是一个能真正不嫌弃自己无法成为召唤师的朋友。
声波猞猁出现之前，路诗雨已经给予自己足够多的怜悯了。
只要有人问起，她总会想尽方法撒谎，她以为这样纪长留会好受。
但每一次，这些谎言都像刀一样扎在他的心头，即使知道路诗雨是替他着想。
虽然在得知那只陪伴了纪长留多年的踏雪去世后，她挺身而出不再撒谎，但好巧不巧的是，那一天，他已经是召唤师了，他只是选择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
但是原本打算忘记的过去，随着曾侯烨的这番话，又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随后，他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说，“所以你是可怜我吗？”
曾侯烨迟疑了一下，挠挠头说，“我承认有一点，但更多是愤怒。”
“你说什么？”纪长留微微皱起眉头。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明明当不了召唤师已经很不幸了，却还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我觉得不公平！”曾侯烨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个分贝。
周围的学生们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很显然，他们在背后说过不少纪长留的坏话，即使他现在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召唤师，成见也已经深入人心了。
“难道你父母没告诉你，当不了召唤师的人是废物吗？”纪长留攥紧双拳，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我从来不这样认为，就算不是召唤师又怎样？难道不配有尊严地活着吗？难道就不配有朋友吗？！”曾侯烨像是在质问这世上的所有人。
整个场馆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呆呆地看着义愤填膺的曾侯烨，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如果我还是以前那样，想必我会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我也很愿意和你做朋友，可为什么这些话，现在才说呢？”沉默许久，纪长留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悲凉却决绝的笑意，“我从不需要锦上添花，既然这是一个靠御兽实力说话的世界，那就等你打赢我，再说做朋友的话吧。”
说完，纪长留冷漠地扫了众人一眼，转身走出了场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