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步行街,南宫时雨和沈忆宁两个人在路边摊上各自买了一盒章鱼烧,边走边吃,踏上了回学校的路途。
然而,就在他们在校门口买了一次性杯子,准备进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她们俩遇上了一个人。
那个男生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面庞清秀,左眼的眼角下方还有着一颗大小刚好的泪痣。
他是当代天目市第四中学的学生会主席兼天目市第四中学学神七人众首席兼第二十二届天目市第四中学第二十二届校运会全场最佳的咸瑜。
一个宛若超人一般存在的人物,说是他是个活着的传奇也不为过。
“南宫时雨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分啊,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上你。”
刚一见面,咸瑜就这么对她说。
这个人真是有够讨厌的。
“说是有缘分,其实是你已经在这里等我们俩等了很久了吧?”
沈忆宁一脸不屑地看着咸瑜。
“哪里哪里,就算是故意在这里等,那也得要等得来才是。”
这种说法其实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就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所以呢,找我有什么事吗?”
南宫时雨故作高冷,面无表情地说道。
“既然相遇了,那在下自然是有话要找南宫时雨小姐说。”咸瑜推了推眼镜。“是一桩赌局。在下想跟南宫时雨小姐和沈忆宁小姐两位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
“当然是关于南宫时雨小姐是否愿意成为在下的女朋友的赌约。”
南宫时雨警觉了起来。
她有预感,咸瑜他这次亲自出马是要来放大招了。
“什么赌约?让我们先听听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和你赌。”沈忆宁的眼神很锐利,死死盯着咸瑜,防止他搞出什么额外的新花样。
“听说南宫时雨小姐和沈忆宁小姐两位都报名参加了女子三千米跑的比赛对吧?”
对于身为学生会主席的咸瑜来说,要得知这个消息并不算什么难事。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该不会你也要参加女子三千米跑和我们一较高下?哦,不过很可惜,你是男的,并不能参加女子赛组。”
“沈忆宁小姐的话说对了一半,在下是打算用这场比赛的结果来决定南宫时雨小姐的归属究竟是沈忆宁小姐还是在下。”
“哦豁?”沈忆宁饶有兴趣地扬起了嘴角。“那你想怎么样,你一届男人,又要怎么左右这场女子跑步比赛呢。”
“在下有两位很擅长体育比赛的朋友,就由她们来替在下参加这场比赛。她们的胜负便代表在下的胜负。愿赌服输,在结果出来之后,双方都必须严格按照赌约执行失败的惩罚与胜利的奖赏。”
“直接说重点,赌约的具体内容呢?绕弯子可不像你的作风啊,咸鱼干。”
“那在下就直说了。”
咸瑜顿了顿。
“明天的这场比赛,如果沈忆宁小姐和南宫时雨小姐的二人小组能够赢过在下的两位朋友的话,那在下便会主动放弃南宫时雨小姐,不再对南宫时雨小姐采取任何行动。反之,南宫时雨小姐必须要成为在下的女朋友,并向全校师生公布这项结果。”
南宫时雨心想,这学生会主席的权力也忒大了点吧?肆无忌惮当着全校的面表白就算了,现在还要向全校公布恋爱的情况?换做是普通的学生被老师知道了恋情,肯定会被怼到分手为止。
“也就是说,沈忆宁小姐和南宫时雨小姐两位需要同时赢过在下的两位朋友才能够获得这场赌局的胜利。”
“所以,你口中的那两位朋友是什么人呢?”
“这个请容在下保密。”
“那可不行。咸鱼干,时雨她可能是傻了点比较好忽悠,可是我就不好忽悠了。你现在不公布你口中所谓的那两个友人是什么人的话,那不就等于在说我和时雨两个人必须要包揽这项比赛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吗?”
听到沈忆宁的话,南宫时雨有点儿懵逼。
“这话怎么说?”
“很简单啊。反正他是学生会主席,整个学校的人他随便用手指一个说是他的朋友那就是了。能和这么一个超人学生会主席做朋友,我想没人会拒绝的吧?那么问题就来了。谁知道你所指的两位友人是什么人呢?也许你指的人并不是你的友人,但最后你却可以强行指定任何一个跑在我们前边的人作为友人。也就是说,只要我和时雨所取得的名次不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的话,咸鱼干便会取得胜利。”
这么一听她解释,猛然发现,原来是个好卑鄙的战术啊。
“不愧是沈忆宁小姐,不加入在下的学生会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谁要加你的学生会啊?我可没那么多闲情去跑这跑那办事。你要是不告诉我们那两个友人确切是谁的话,那我们俩可不能答应这场赌局。要想让目标上钩,是首先就得让对方以为自己和对面是公平亦或是占优,这个你不可能不懂吧,咸鱼干。看来我们俩真是被你给看扁了。”说罢,沈忆宁抓起南宫时雨的手,就准备走人。“时雨,不用听他废话了,这人没一点诚意,在这只是听他说废话。”
“稍等。”
还没走出几步,咸瑜又叫住了沈忆宁。
“确实是在下考虑欠周,请容在下在此收回前言并致歉。”
咸瑜向沈忆宁和南宫时雨鞠躬。
“关于在下口中的那两位朋友,想必南宫时雨小姐和沈忆宁小姐也已经见过了。”
“是谁,说明白点。”
“就是在下学生会中的副主席陆茜法以及书记兔子。”
原来是那两个人啊。
也算是在南宫时雨的意料之中吧,如果说是这两个人的话。
“在下可是有把握让她们取得第一第二好成绩,她们的实力在下也信得过。”
“可是,现在还有不公平的地方。关于规则,你却说必须是我和时雨两个人取得第一第二名才行。而陆茜法而兔子只要有其中一个进入了前二,或是说到达了我和时雨中间的名次那也算我们输。这可不行啊。”
“不,就这样,不改变赌约内容。在下可是有一个让沈忆宁小姐和南宫时雨小姐无法拒绝的条件。”
咸瑜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那这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又是什么?”
咸瑜竖起三跟手指头。
“三个。如果沈忆宁小姐和南宫时雨小姐获胜的话,在下便容许两位向在下提出任意三个要求。无论要求有多么麻烦,在下都会倾尽全力去达成。”
“什么要求都可以?”
“是的,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即便是让在下去死,在下也会去照做。”
倘若换做是个一般的人说这话,任谁都会觉得这种人是个疯子吧。
简直就是在瞎扯淡。
“条件确实很诱人啊。”沈忆宁托住下巴。“可是,你要以什么作为担保,来证明你可以兑现你的诺言呢?”
“从沈忆宁小姐认识在下以来,可曾见在下有做过食言之事?”
“没有。”
“那这便是在下最好的担保了,以在下的信誉。”
“确实,还是很可信的。”
看到沈忆宁都这么觉得了,南宫时雨也想,这个人应该没有说谎。
“那么,南宫时雨小姐意下如何,要不要接受这个赌约呢?”
“我啊……”
比起这个,南宫时雨有一件更令她在意的事情。
“在接受这个赌约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向你求证。”
“请说,只要是南宫时雨小姐的问题,在下都照答不误。”
“有传言说,你患有先天性的不治之症,而且医生断言你活不到十八岁的那一年。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话一问出口,南宫时雨就有点儿后悔了。
总觉得自己在趁机探究他的隐私,这似乎不太好。
“倘若在下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话,南宫时雨小姐就会同情在下么?”
“不会。”
如果说是同情的话,南宫时雨便觉得自己是在侮辱咸瑜。
咸瑜他是一个强者,他是一个有自己追求的人。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同情他的话,那便是对他某种程度上的不尊重。
“那在下回答是——确有此事。”
把话说出来时,咸瑜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这样的话,南宫时雨小姐就满意了吗?”
不。
其实一点也不满意。
有的只是一股罪恶感。
“你要求的赌约我就接受了。”
多多少少,南宫时雨觉得咸瑜还算是个可敬的人。
无论是因为太过聪明而拥有超乎凡人的天赋还是因为觉得生命所剩不多在拼命燃烧自己,至少他的态度是可敬的。
他想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征服他想要征服的一切。只可惜,如今他盯上了南宫时雨。
“谢谢。那么,一切都在明天下午的女子三千米长跑上见分晓了。由于还有其他事物需要处理,在下就先告辞了。”
伴随着咸瑜的离去,沈忆宁问南宫时雨:
“为什么你要接受呢?不搭理他不是更好么?”
是的。
也许就像沈忆宁说的那样,事情做绝一点,完全不理睬他的话就好。
“沈忆宁,你还记得你追我时那段时间的事情吗?”
对于那段记忆,南宫时雨记忆犹新。
“即使是被我和夏紫馨那样欺骗,你也坚持下来了。可是,如果我把事情再做得绝一点,你和我现在又回怎样呢?我们俩肯定不会相恋的吧……我真的,很庆幸能够遇上你。倘若我当时真的把事情做绝了,搞不好我就错过你了。”
“噗,说得这么伤感干嘛?难不成时雨你还真想跟咸瑜有一腿?”
“不会,这场赌约我们必胜无疑。”
对未知的未来抱有期待其实只是其一。
而南宫时雨真正想要做的,只是满足一下这位拼命努力的普通人的征服欲。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做到了其他学生办不到的事情。校运会的第一名包揽也好,学习成绩稳坐第一也好。
那些都是他挣扎于世的痕迹。
是一份可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