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西雪姬面前已经多了一群女孩子。不可否认,她们有许多的共同点,比如一样的美丽,一样的有气质,一样的看似较弱,一样的令人畏惧……
“虽然我们中大多数人从未谋面,也互不相识,但是我们都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是唯一,还有着同类。被关在同一个地方的我们,拥有着相似遭遇的我们,同样被世人所厌恶和恐惧的我们,就是同类。”西雪姬像是一个统治者般发表着自己的演讲,她知道这里的姑娘们都是一群桀骜不驯难以制服的疯马,但是她却要将她们全部归于麾下。哪怕是一时也是可以的,在这个有着共同敌人的大前提下,即便是她们,也有着不得不合作的理由吧。
而,只要有着合作,只要是群体,就必须有一个领头人。西雪姬认为,她当仁不让。
“这位妹妹说的很有些道理,我们众姐妹既然都处在同样的处境下,那么也该携手互助才是。不过既然咱们现在一起面对院长他们,是不是也该有个说话的人?俗话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人发号施令,那也比一团糟要好的多吧。”说话之人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下摆一直开到大腿根部,露出雪白的肌肤,而胸口处掏空,形成一个心形,那里沟渠壑深,还有鼓起的大包,很是有料。
那旗袍上纹着一只凤凰,旗袍底部呈五色尾羽,这做工精致华丽的衣服将此女的魅力完全衬托出来。
“这位姐姐如何称呼?”西雪姬问道,这个人似乎是乐儿放出来的,她并不知晓其姓名。
“我叫夜靡音。”旗袍女掩嘴一笑,颇有古典女子的风范。
“夜姓家族的人?”西雪姬表情一凝,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医院里姓夜的似乎都关在更隐秘的地方才对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一旁低头摆弄着兔子公仔的乐儿。不过对方似乎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但那旗袍女子却自己开口解释了,“关在这里的夜姓之人其实是有三人的,不过我在来的时候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所以他们并不知晓。本来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救人的,只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这么森严,那院长也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妹妹你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原来如此,那这位夜靡音姐姐应该不是我们中的一员吧。”西雪姬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也别来干扰我。
可是,夜靡音显然不买账,她轻轻一笑,勾住西雪姬的肩膀,很是亲热的说道:“妹妹别说这样的话嘛,你都说了,我们都是被关在同一处的人,而且还都是女人,理应互相帮助才对的,哪有必要分得如此之清楚呢?”
西雪姬不动声色的将肩膀抽开,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不耐,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此处人多,估计已经动手了。
“姐姐想去救那夜家其她人,可是据我所知,没有副院长以上的职权根本打不开那里的门。所以请恕妹妹我无能为力。且有人已经通知其他人过来了,如果我们再不赶紧离开的话,恐怕到时候再想走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不是刚刚好么,我们就等其他人到来好了,到时候杀了他们不就可以了。那副院长和院长他们也会过来吧,正好一并解决了,我拿到钥匙去救人,你们也从此没有了后顾之忧,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个女人,好厉害的心机!西雪姬的眼睛微微一眯,这个夜靡音比自己想象中难对付的多,而且看其她人的样子,大有支持她的意思。病娇本来就是这样,遇到了碍事的家伙,第一个念头就是除掉,何况她们被强迫关在这里许久,早有了恨意和杀心。西雪姬何尝不想按照夜靡音所说的做,可是她却深知那院长绝不是她们可以轻易对付的。不过,现在哪怕自己反对也无用吧,这群家伙的脑袋里是没有这样的概念的。她们永远那么自信,那么自负,那么疯狂,那么的一无所知!西雪姬眼中红光一闪,自己和她们根本就不一样!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夜靡音却抓住了西雪姬眼中闪过的光芒。原来如此,她是那边的人么。夜靡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点,她是不管这里其他人的死活,她只要可以将人救出来就可以了。这本就是她的任务,而且其中一个要救的人,就是她的亲妹妹!
“好吧,那就按照你所说的。”西雪姬妥协了,本来以她的智谋,是可以轻易带走这里的人,然后慢慢掌控她们,形成自己的一个势力,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有夜靡音的干扰,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倒不如先顺其意,再徐徐图之好了。大不了,到时候直接带着方晖逃走,剩下她们来做为挡箭牌,也是很好的。
夜靡音也好,西雪姬也罢,她们根本就不在意其她人的死活。而恐怕,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相同的吧。看她们虽然沉默不语,可是偶尔眼中闪过的狠厉就可以知道了。她们是一群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而不是天真单纯可爱的小公主。人命?她们只在乎自己和所爱之人的性命,这还是在喜爱之人属于自己的基础上。其他人?都去死吧!
其实,很多人忽略了一点,病娇虽然强大,虽然也很聪明,但是她们过于偏执,过于疯狂,过于自信。有时候,甚至达到了盲目的境界。这也是为什么院长无往不利的原因所在。如果说这里有特例的话,那也只有不是病娇的夜靡音以及非同寻常病娇的西雪姬了。
“他是?”当这群女孩子们来到大厅的时候,正见到了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罗医生。
“怎么不认识了?他就是看管我们的‘狱警’之一哦,不过他现在没戴口罩罢了。想不到居然是这样恶心的一张脸吧。”西雪姬嘲讽道。
“我可以,杀了他吗?”一个女孩子问道,随即其她女孩子也有了同样的呼声。拆散自己与心爱之人,还把自己困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她们对这里的工作人员已经恨到了极点。
“不行,留着他还有点用处。”西雪姬想了想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诱饵不是吗?”
“我可以不让他死,不过可以让他生不如死。”一个有着亚麻色发色的女孩说道,她的眼睛带着一点墨绿色,似乎是其它国家的混血儿,“我的血液有治疗伤势的作用,可是吊着他的命不死,不过我要割他一块肉。”
“我也来!”不少女孩子跟着附和道。
接下来的一幕非常残忍。华国古代有个酷刑名曰凌迟,现在她们就在做着相同的事情。原本属于罗医生的手术刀成了行刑的工具,当那柳叶刀从他身上割下一块如同纸片一样薄的肉时,看着那鲜血一点点渗透出来,在场的女孩子中有不少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病娇是一种病,当这种病到了极致的时候,就成了恶。她们曾经遭受过不公,这不公来自命运,来自社会,来自家庭,来自她们所爱的人,也来自她们自己。可当她们将这份不公以更加极端的形式给予别人的时候,这就成了罪恶。
如今的她们,早已不是什么纯净的天使,她们是真正的恶魔。或许,她们在所爱之人面前还有黑暗中的一点微弱之光,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惹人怜悯。但是,怜悯过后,也只余下了令人恐惧且胆寒的恶念罢了。
就这样,一刀刀,一下下,整整被刮了上百刀,如果不是刚才那名女子的血液给他不断治疗,以罗医生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死亡了吧。就算如此,他也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偶尔抽搐一下的身体,证明着他还活着。
旁观的几人眼中也只有冷漠,她们没有名为同情心的东西。她们眼里只有自己以及对世界的恶意。
钟声又敲响一个整点,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有着一种莫名的寒冷,这寒意来自灵魂的深处。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存在即有理,那么病娇的存在也是有道理的吧。可是,她们的诞生,究竟是因为世界还是因为人性?世界有阴暗面,人性有邪恶面,这些东西隐藏在太阳的影子里,隐藏在社会的角落里。当某个女孩子诞生的那一刻,她们遭受的是某种不公平,是某种不正常,是某种非人类的待遇之后,命运便会催化她,会将她诱进一条不归的深渊去。
她们既不可恨,也不可怜。她们是我们每个人最阴暗的那一面!
当苏晨,副院长以及其他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整个空荡的大厅里,只有罗医生被悬吊在屋檐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还一滴滴流淌着鲜血。而在大厅的每一个方向,都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冷眼看着他们,那眼神中,是冷漠,是恨意,是想要杀光一切的疯狂和在寻找什么却又永远找寻不到的迷茫。
这颗心,从被冰封的那一天就注定再也无法暖热。
(其实,我一直不太想直面去写病娇,导致很多读者说我写的病娇不是病娇。可是,在脱离了装饰和美化后的病娇,就是我现在文中的这样。我可以给她们无限可怜的往事和背景,却永远无法掩盖她们无限疯狂和冷漠的内心。
病娇爱的只有自己,因为被她们所爱的人也在遭受伤害。真正的爱,不是伤害是呵护,不是占有是成全。病娇,病在前,娇在后。她们的手上永远都持着一把带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