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一个末人找上门来了。
余清意识到，休闲日子可能到此为止了。
对方是个九分好看的美人，却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个男人。
余清用检测一搜，却也不敢小瞧了。
竟也是个【降神】级。
真是领域之内，大神遍地走？
他说要带走小白，余清缓说天色不早，及事待日更再谈。
异能名为【龙象】，目前也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
余清不紧张，下午便开启的【战争宣言】是他的底气所在，打不了世界线重启，在这末人来之前就跑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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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一夜无梦。
余清很意外，但也仅仅是意外，不值得为这种小事劳费心神。
那个末人叫武烟云，他要带走小白。
“她已经不是她了。”余清与武烟云对坐，苍南和周宏辰倒自觉带着小白先出去。是由余清管事的，这点都明白，小白虽不算编制中人，但也从心里顺服。
“我知道，不论她的意识是什么样的，都不重要。”武烟云眸子闪烁，如古人般潇洒的如瀑长发倾洒。
“话不道明，我如何信你？”余清冷笑，“她于我有用，我干嘛要白白送你？说不好听的，你七八谁啊？”
武烟云也不生气，看不出脸上有半分愤欲。
“说白了不过是物件，我能助你白日飞升，可换乎？”
“别搞这些文邹邹的东西，之乎者也的，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余清翘起二郎腿。
“一夜晋升【降神】，可乎？”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也算与她有了感情……”
“白日飞升【谪仙】，可乎？”
“她对我很重要。”
武烟云呵呵笑道：“你倒也贪心，怕不是不知【谪仙】是什么概念吧？”
不及余清开口，他徐徐然道：“【降神】之后是为【谪仙】。单论武力，已不败天上临尘的谪仙，不过境界倒差了很多。古有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浩荡三千里，便是不修武力，专攻境界飞升。”
他眯眯眼笑道。
“如今仙门已闭，按理说，这【谪仙】本就应是飞升的神仙，一日飞升，还不满足？”
“是很不错，可你一个【降神】哪来的本事？有这本事不先自己飞升了？”
这末人也不知什么身份，张嘴就是道来，余清听不得。
【谪仙】是个多强的境界余清不知，但在【降神】之上，那便是SS级了。说起来，他也见过SS级的猛人，就是雷神苏零。
嗯，说不定天使们也有如此境界。
不，应该会更强，说不定是SSS级往后的？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现在不必多想。
所以面色忽的变了。
“不必针锋相对。……你是要偷袭我？”
武烟云感受到后背的寒意，苦笑一声。
“不让我带走她，便允许我留下吧。”武烟云淡淡一笑。
这下轮到余清困惑不解了。
“你玩什么谜语人呢？”
“我欠她的前生一个恩情，在来世护她平安。”
前生，来世。是末人对意识交替的委婉说法吗？
“可你是末人……”余清忍不住说道。
“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武烟云平淡地说。
“你不害怕吗？”余清问出了这个不太礼貌的问题。他没有问过小白，这太残忍了。
不过嘛……眼前这是个男人，无所谓啦。
“太阳依然会升起。人的一生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前世今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生死看淡，真好。
“不是找茬的就好。”余清闭眼。
小地图上便多了一个新的小蓝点，系统认证，余清自然放心。
“咕——”
突兀一声。
武烟云面色古怪。
余清一乐：“肚子饿了？装什么高人，我第一眼就看出你是个什么货色了。
不过是个穷困破落户，在这还不如我活的潇洒自在呢。”
余清一清嗓，挥手一招：“苍南，上菜。”
一阵冷清。
“得，我自己去。
你可幸运，来便能尝到我的手艺。”
小白闻言喃喃：“不一直是你在做么。”
日过三杆，余清求着武烟云讲些世事。这年头，越是末世，越是混乱，越是容易死的莫名其妙。自己初来乍到，所知甚少，现在抓到个无害的土著，不得好好使唤一番？
王一文不可信赖，说到底是从末世初期一路摸爬滚打活下来的强者，见惯了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哪能再交心于一个“陌生人”。说不定他也知道赵筱的秘密，只不过一直藏在心底，不道明。
末人倒是仰仗着一身惊人实力，心机颇浅。
也可能与朝生暮死的短短寿命有关。
一年，春夏秋冬便是一生，来不及感受撕心裂肺的背叛。
伪君子能装一生，便是真君子，对末人而已，人生大多所遇皆为君子吧。
武烟云说，他没听说过还有不明世事的人类。
余清只道，当是茶馆子摆龙门阵就好，吹牛挺好，是消遣的好妙招。
“龙门阵是什么？一种阵法吗？”
“你开心就好。多讲讲你的道，我这会又乐意听了。”
武烟云说了，他还没有进入光之内域时，就听闻天下有二十四领域，领域内有仙人。
仙人，是天使的另一个说法吧。这武烟云到底是个仙侠痴。
天下分裂动荡，崛起于阡陌之中的却只有三个势力。
海外的“新曙光”，是西方人的势力，末世初期通讯尚未断绝的时候，常有通信往来，后来通讯系统全面瘫痪，就谁也联系不上谁了。
这些是道听途说的，武烟云补充，那会还没有他的意识。
二是上京的“天山”，据说是三年前老首长的孙女末世孤身下江南时所赐。天山在末世爆发后，就以雷霆手段镇压上京，坐镇北方。其中人才辈出，不乏强劲实力的异能者。只可惜不久之前天山因绞杀最强的变异怪物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
武烟云当时就在光之领域附近了，所以没能见到传言中雷神苏零一剑开天的壮观场景。
惋惜归惋惜，但还是命更重要，现在那一片方圆百里还寸草不生咧。
再说其三，是在大陆西边的“神殿”，这些更像是一群有实力的中二病，武烟云对此很不屑。
虽然余清想说，你不也是个中二病？但终归是憋住了。
武烟云有幸远远见过苏零一面，那会他才刚初生，极为胆怯，只敢遥遥远望。
余清惊问，苏零这么有名气？
他觉得后来赵筱应该也认出来了，只是不曾说。
武烟云呵呵一笑：“风尘引雷下天山，携一红衣眷属，携一绝剑木马牛。”
啊，这是不实的！
“不是三人？”
“两人啊……雷神苏零与炽天使米迦勒共渡江南岸。”
“木马牛不是个人么？”
“你迷糊了，我清楚说了，是绝剑木马牛。”
余清没再说，欲梦欲醒沉默一会，突然抬头说：
“我们曾斩一人【降神】。”
武烟云立马痴笑道：“放屁，再不堪的【降神】，就是站着让你砍，也破不了皮！”
“可如果是炸药呢？”
“【降神】便是由凡入仙的了。”武烟云看余清一脸认真，不由得说，“当真？”
余清点点头。
“那就是故意求死了。【降神】之下皆蝼蚁，虽说蚁多咬死象，但哪有人被几只蚂蚁给咬死的说法？
你太小看【降神】二字的份量了。”
余清抿了一口水。
“我见过苏零。”
“我也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