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怎么了？自打一开始我就受到种种方面的指责，好像什么都是我的错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里的人，可这里的人都好像认识我很久了；不过还有一件最令我感到疑惑的事：我什么时候会说这个地方的语言了？昨天还完全听不懂这里的话，今天就能对答如流，真是奇事一件。
刚才打架的时候已经吸引了不少围观的路人，现在我和沢渡遥史这样子，更是回头率百分之百，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基佬】【攻受】之类的意义不明的话。我这算是被示众羞辱了吗？好在路上的人不多而且大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没人来多管闲事。我身为圣灵现在也是身不由己。
......
被挟制着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想来想去，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归在几个问题之中。第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第二，如何找到并寻求当地神明的帮助；第三，即使得到当地神明的帮助对现况又有何益；第四，这个时空和我到底怎么了。
很明显第一个问题目前无法找到答案，第二个问题是可以被解决的。关键在于第三个问题，这里的神明究竟能给我提供多少帮助。神通力无法共享，因而我无法获得他们的力量，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无非就是上报，层层上报。我不在简易时空，面板也不在手，这份上报的文件最终会落入界门的手中。我与治下诸神（即界门、界卫、系门三阶）素来不和，我可不认为他们会派人去迎接处于困境之中的我。而且此事一旦被他们知晓，我有可能被他们给秘密处死并伪装成意外身亡的样子，事后念几句空洞的悼词、流几滴虚假的眼泪便彻底脱了干系，而新圣灵也将会被选拔出来。
要是从这个角度看的话，非但不能去找当地神明，就连在这里的事情都要绝对保密啊。连这条路都被堵死了吗？为今之计是尽快找到面板，正常处理政事。我并不是个勤快的主，只是想制造仍然在简易时空掌控大局的假象。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恐怕早晚会泄露。到时候也只能是再想办法了......
至于第四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一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少说、多做、多看，我想应该能找到答案的。
多事之秋啊......但这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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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等着，我先走了。”一下子把我扔到了地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真是个粗鲁的家伙。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看周围。诶，这里不是早上那小妮子带我来的地方吗？综合这两天的信息来看，这里应该就是我的所谓的【家】吧。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据沢渡家的小鬼头说，好像是去找离家出走的【我】了，不久就会回来。
干脆再跑掉？我估计还会被那帮人找到再送回这里，他们比我熟悉这里，客场作战于己不利。而且，我现在也正需要一个有伪装性而且便于行动的身份。父母的儿子、姐姐的弟弟、学校的学生，看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家人到底是什么呢？单靠血缘关系建立起的羁绊到底有多牢固？家人间关系是不是像神职场中的礼尚往来？很多的未知数啊。
我一边忖度着，一边围着房屋转了起来，前庭不必说了。后院有一个金属制的晾衣架，上面晾了很多的衣服都还滴着水，而且衣服很明显都是被匆忙放上晾衣撑的。后院明显比前庭要大墙也比前庭高，有一个不大的储物室坐就落在后院的角落。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株高大的的木本植物，上面枝叶尽脱，但不难看出它繁盛时一手遮天的规模。树下有明显的被人坐过的痕迹。
此情此景，有些莫名的凄然。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是吧，莉莉丝。”
走了几步路，一个有走廊的小阳台出现在眼前。一扇玻璃推拉门把室内和室外分了开来。我走上光滑的木质地板，试着打开门——门是锁着的。趴在玻璃门上往室内看了看：一张矮桌，几个坐垫，简约却不失风雅的摆设，家主应该是个能合得来的人。桌子上有两个小巧的茶杯，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里面还有没喝完的茶，嗯，我也有点渴了呢。
等等，桌子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那是......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是一把钥匙啊。没意思。
我又绕回到了大门，绕了这一圈发现的几个窗户和门都打不开。对了我身上不还有一张门禁卡吗？
我掏出了身上的门禁卡，仔细的观察了起来。这是一张85.60×53.98 mm规格的用聚乙二醇酯制作的的卡片，上面被刻出了几个符号。这个符号是？英语！
我的身上竟然有神职系统的内部用品！
上面写着【1,Owner:Timin
2,Hierarchical Protection Pomains:10
3,Available Period:permanent
4,Serviceably:anywhere 】
翻译一下的话就是【1、持有者：蒂明
2、特权级：10
3、有效期：永久
4、适用部门：任何】
翻到另一面，上面用神界语分条写着我的信息，还有一张我的小型彩照在左上角。这是一张门禁卡兼身份牌。
这东西，不是被我放在白桦木屋的床头柜里吗？怎么在我身上？可能是某天我带在身上忘了放回去吧。可是这又怎么解释我身上必带的物品都没有在身上这件事呢？这张门禁卡有点问题啊，还是收好吧以后可能会有用。
......
马上就来，我去他妈的！
我在这里苦等了两个小时，却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按常理来说，应该按十万火急的速度赶回来，可现在眼看就要到傍晚了。
肚子饿得叫都不叫了，体内的血液似乎因为缺水变得粘稠了。难道我的神职生涯就要到此结束吗？我躺在阳台外的走廊上想道。
“有人在家吗？”不知是谁敲响了前庭的主门。
“有，本座在此。”慵懒的答应了一声后我便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主门。只见一个带着奇怪的帽子的小伙子，满脸堆笑的站在主门前面，帽子上面还有一个黑猫图案。他骑着有两个轮子的【车】，车上也是有一个黑猫图案。
“您好，我是宅急便快递公司的快递员，这里有一份嗯......清水利枝小姐的快递，请问可以麻烦利枝小姐来签收一下吗？”
“她不在。”
“哦。那么请问您是？”
“我叫，呃，清水信树。”
“原来是家人啊，那么可以麻烦您代签吗？”说着快递小哥就拿出了一张签收的单据，指着上面的一个空格。
“写名字吗？”
“嗯，没错。”
“写上名字就能拿走吗？”
“当然。”
“嚯，竟然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是......是啊。”一滴巨汗从快递小哥头上流了出来。稍稍在心里吐槽一下之后，快递小哥递给面前这个少年一支原子笔。
“请您在这里写下您的名字。”
“哦，嗯！这笔怎么不能写字啊！”
“您需要先按动一下笔尾的活动器的说......”快递小哥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啪嗒）哈，竟然真的出来了，真是聪明的设计！随用随开，不会无故弄脏衣物。嗯！用的是一次性的墨囊万一用没了这支笔不就废了吗？”
“这还真是精到的评论呢......但是可麻烦您先签完吗？”面对着已经把整只笔完全拆开的逗比少年，无语的快递小哥只能弱弱的说道。
“好，你先候着。”
几秒种后，快递小哥懵逼的看着收据上一个霸气无比的......图案。
“且慢，信树先生！”
“还有何贵干？”
“那个，请原谅我不懂得欣赏，我认不出这是您的名字啊。”
认不出？怎么可能！走到他旁边拿起一看。瞬间，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在收据单上签着的是用神界语写的我的大名——空谷·蒂明。糟糕！一时顺手加上一百个没注意，竟然用神界语写了自己的大名，这份单据一旦他人侦知，我堕于此处的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到时迎接我的可能是一场灭顶之灾！
祸患要从萌芽状态下扼杀。
“请问可否将这张纸换掉，我另写一份还与你。”
“真的是非常抱歉，每位客户只有一张，而且有很重要的用途。其实并不要紧，只要这张单据上出现了您的名字就可以。而且，您放心单据使用过后都会被销毁不会泄露您的个人信息。”
“......运到哪里去销毁？”
“川田市的回收公司。”
“一张张的销毁，还是混在一起销毁。”
“当然是一起销毁啊。好了，麻烦您给我签字吧！”在此处耽搁了许久，快递小哥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
“感谢您的信任和支持！”留下一句话，这个小伙子就逃之夭夭了。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想道。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看着手里的盒子。盒子包的很结实也很美观大方，里面的东西不重，晃了晃盒子也没有感觉到物体碰撞盒壁。应该是衣物一类的吧。打开看看？这个不太好吧，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主神啊，原谅我的罪过，不过我也只是体察民情，仅此而已！我一边想方设法的破坏盒子外包装，一边做着无用的祈祷。
破坏完毕。里面有很多很多泡泡一样的东西，既透明又软绵绵的，应该是聚酯类的材料。我翻，我翻，怎么都是这玩意？
突然间，我抓到了一块手感极好的面料。猛力一拉，把它从泡泡堆里拉了出来。嗯？这是......好眼熟的东西。对了，这个不与我初次来到这里时在一个橱窗中看到的女性雕塑身上穿的衣物很像吗？
它是一块蓝白条纹的三角形布料，而且材质极好。总感觉它像是裤子的某个部分，不过我对比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发现那个地方都容不下它。我用双手的食指和拇指指尖捏住了它把它提了起来对着阳光观察了一会儿，不时还向两边拉一下。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玩的东西和妈妈那里穿的东西一样！”
“小孩子不要看，以后会犯罪的。”
刚才有人经过吗？看来这里还也是有些生气的啊。
把玩了半天那个布料，我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真是无用功。我的随后清理了一下现场，把所有的泡泡连同那块布料都扔进了后院的垃圾桶里。
“小信！小信！你在这里的对不对？”刚刚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就又听见前庭有人叫唤。真不想去应门，干脆随便推脱一下让他们明日再来吧。
“不，我不在。有事请回，明日再来！”
“小信的声音！小信回来了！母亲大人他回来了！”
“切，没想到这个家伙竟会自己回来。”
我没想到，这么一吼反而倒是令外面的几个家伙更聒噪了。真是没办法，觉又睡不成了，还是去看一下吧。
“信树，可以来给妈妈开门吗？我还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芦苇根！”刚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了一把沙哑的声音。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淡淡的，有点哀伤，但更多的是喜悦。
我的眼角怎么湿了？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脸，竟然发现整张脸早已被泪水浸透。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回事，突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直冲心头。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一定都是那个女人干的好事，不要，我不要见她！
然而，我的身体竟然完全不听大脑的控制，仿佛一意孤行般的走向了前庭。我的脸上毫无表情，泪水却洒满脸庞。
“信树，你......”这是一个穿着算不上特别潮流却也绝不落伍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性。她的心里也是怀着与普通女人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爱护孩子的心灵。看着满脸泪水却面无表情的信树，清水有纪漏出了担心的神色。
这份情感好沉重，沉重到我扛不起来，真的扛不起来......真的好难受，肺部好像烧了起来一样，眼泪流的更汹涌了。
嗯？我的头被谁摸了。稍稍抬起头，我看到了比我矮上一个头的这个女人。她面露微笑，仿佛在说【那就让我来和你一起吧，儿子。】
儿子？这个就是我的妈妈了吗？她是我的妈妈......。突然间，一股无比温暖的感觉取代了那股异样的痛苦，泪水伴着痛苦如同开闸的洪水彻底迸出。
【第一咒——无感动，解除。】恍惚之间耳畔回响起了一到仿佛从天际传来的声音。
哈哈哈，这就是家人吗。我还真是受教了呢！好开心啊，真的好想埋在那个女人怀里头大哭一顿，真的好想好好的诉一诉这些年来神职场里经历的所有苦难，真的好想不要让她再哭了......
“老妈，欢迎回家。”我拉开主门的锁门插销。
“欢迎回来，儿子。”
“还有我，还有我！妈妈不要只和弟弟调情！”
“你是谁？”
“呜，过了几天就把你的姐姐大人给忘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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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主神直辖区。深山里一栋猎人居住的木屋内。
屋外暴风雪一阵紧似一阵，却仍然无法打灭屋内投射出的温暖的黄光。一个小男孩坐在坐在屋内粗皮质的地毯上兴致勃勃的磨着一把折刀。屋内除了这个小男孩之外再无他人。男孩磨刀的动作十分不成熟，磨了半天刀没磨好刀身倒是受了损伤。不过他依旧没有停手，仍然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突然，他的动作停滞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过了许久，他才又恢复刚才的样子。
“干得漂亮呢蒂明，不对，应该是清水信树。因为，这才是你生前的名字吧。”
又过了许久，男孩停止了磨刀游戏，直接躺在了地板上，闭上了眼睛。
“你远远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善良、可爱还有温柔的多啊,呼......”男孩睡着之时一阵梦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