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每月至少带少女旅行两趟,同时保持着每周来少女这边打卡三次的习惯。
一周三次,也就是说一个月最少十二次。
高频出现在小白身边的阿伽斯特就算做到了不引人“注目”,也难以避免引人“在意”。
某日,小白在宿舍里和一位室友闲聊,她们从天南聊到地北,从课程作业难度聊到餐厅饭菜味道。
接着聊到了阿伽斯特。
“——话说你那个体育课的同学,我看她每次来餐厅都不点东西,光看你吃。”
“呃……”小白:因为她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没有饭卡。
虽说神明想“弄来”一张也绝非难事,只是没想过那么做。
“她在节食,平时不在学校餐厅吃。”
“那她来餐厅干嘛?就找你聊天?”
“可能是吧,”小白圆不下去了,只好说,“我也不懂她。”
室友热心地替小白琢磨了一下,得出一种可能。
“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啊,你说她会不会是喜欢你?”
一语道破天机。
小白沉默数秒。
“应该不会吧……”
“难说,不然她干嘛这样,她平时不也有事没事就来找你吗?”
“那……万一是真的的话,你说我怎么办比较好?”
“你要不喜欢她,等她哪天真的告白了,你就明确拒绝呗。”
“噢……”
“或者你现在就找一个对象也行。”
“噢……可她要是生气了呢?”
“你怕她生气做什么,你又不是她的。”
“也是。”小白:然而我是她的。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就我们专业的。”
“暂时不用……”
少女不想惹神明不高兴,她没见过神明动怒,预测不了后果。
但她又回忆起,她本来是不在乎神明的心情的,起初她态度差又出言不逊,却从不怕触怒神明。
怎么到今天反而变了?
是因为那时比较勇敢,而今变得胆小了吗?
还是说拿人手短?她那时能够理直气壮地反诘神明“我受过你什么恩惠吗”,而今凭良心再也问不出口。
毕竟她每次被神明带去其他世界都玩得很是尽兴。
这么一想,少女隐约感觉神明相当狡猾。
尤其狡猾的一点是:身为物主的神明本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物品,却总是会在提出旅行计划后征得少女的同意。
从提议到实现,整个过程你情我愿,少女对神明一点意见也生不出来。
而说到征得同意,少女又记起神明曾想赋予她永生。
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生命权属于神明,神明赋予她永生就和把自家饭菜收进冰箱里保鲜一样天经地义,可不知为何神明那天却强行把“死亡”从“全部”中分出来另行商量。
难道未经少女允许,神明还没法赋予她永生了吗?
——
隔日,近来开始注意打卡时机的神明刚好在上午课间来看少女。
秉持不懂就问的精神,少女趁机向她确认:
“阿伽斯特,其实你可以直接让我永生的吧?”
“不错,你想要永生吗?”
“不想。”少女再度拒绝永生。“那之前为什么还要和我交易?”
“因为我不确定你想不想要永生——当然我现在知道你不想。”
“我想不想也无所谓吧,决定权在你。”
“……”
无言片刻后,神明告诉少女一件过去发生的事:
“以前我有几位可爱的友人,我实在是太舍不得他们,就擅自赋予了他们永生。他们在很久以后才陆续发觉这点,并埋怨我自作主张,要求我归还死亡。”
“为什么?永生不好吗?”
“我不知道。也许永生的确不好。”
“但如果你问全世界‘你们有谁想要永生?’,肯定会有很多人回答‘我想’,所以永生也有可能是好的。”
神明对于“永生之好坏”的辩论并无兴趣,只说:“但是你不想。”
“不想。”少女不改初衷。
神明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