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一声响,客厅里舔着血酒杯的妮莎诧异地转过脸,今天这个关门动静有点太大了。
“......所以都说了没事的啊。”
“我不管!”
某个女人非常大声:“让你不关门!”
“好哦,又怪我是吧?”这是沃森小姐的声音:“叫你少喝点,现在好了,晚点我得打电话给佩姬,说你差点和两个警察打起来......啊啊啊还咬我?!信不信我等下......”
看来那只小野猫又喝醉了。
妮莎早已见怪不怪,醉酒的米歇拉调戏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而且一回想起对方血液中淡淡的酒精味道,杯子里的冻血顿时半点不香了。血族虽然无法直接食用血液以外的物质,但经过人体处理的血液就不同——假如他喝了挺多酒,那血液里确实也能尝到酒味,而血族早已将这些花样发展多年。
很快,两道相互搀扶的身影走入客厅,米歇拉那身衣服很好认,可另外一人......
这是沃森小姐吗?
不对。
妮莎皱起眉头,沃森小姐什么身材?胸部怎么可能这样平坦?
紧接着她又把目光挪向那张脸,确认是沃森的长相,一道念头在脑海中转过,血族公主迟疑着张了张嘴,才问:“沃森?”
“噢,晚上好。”沃森小姐依然用的女声,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想把米歇拉甩到沙发上,奈何海因茨瓦芬医生此刻化身黏黏虫,抱着沃森小姐说什么都不撒手。
“你这是......”
“或者我用这个声音你会习惯一点?”沃森小姐恢复男声说了一句,被米歇拉扯着坐进沙发,满脸无奈地抱住她:“我知道你没看过我穿女装的样子,额......其实这副模样比我的女性形态要早很多,就是当年......还记得我说二战时期的‘沃森小姐’吗?我从那时候开始就这样做了。”
“......噢。”妮莎眨着眼,目光在沃森小姐白腻的大腿上停留,就差钻到裙子底下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其实是男性的身体,对吗?所以你这件裙子里面......”
说着,她用手指比了个造型。
“你......你倒不用特别关心这个,谢谢。”
沃森小姐只觉得妮莎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不加掩饰的侵略性,比此前摁着自己强吻还要过分。哪怕这女人迟早要认识自己的女装形态,沃森小姐心里依旧开始后悔今晚这个草率的决定,当然,归根到底还是醉酒的女友早点扛回家更安全。
客厅里一阵安静。
“你能别这样盯着我看了吗?”沃森小姐夹了夹腿,顺手捋了捋裙子。
“当然。”
妮莎重新拿起血酒杯,可沃森小姐分明看见,这个女人借着杯子的掩饰咧开嘴,笑得两颗犬牙都露出来了。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迟早的事,再纠结也没用。
再看看怀里的米歇拉,已经舒舒服服打起了鼾。
你倒是放心!
“你们两个人最近关系挺好,不是吗?”轻叹口气,沃森小姐试图转移话题:“我是说,米歇拉甚至允许你短暂住进来,虽然名义上是因为奥托男爵的事情......”
“关于这个,或许米歇拉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我猜她也羞于张口。”妮莎说着,端起酒杯往这边走来,沃森小姐心里暗道要糟,赶紧抱住左侧熟睡的女友:“那什么,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别继续制造紧张局势了。”
“紧张?没关系的,我坐这边。”
女人往沃森小姐右侧一坐,朝她摆出甜美的笑脸。
沃森小姐面无表情盯着她。
“噢......亲爱的漂亮男孩,你怎么这么可爱?”
半晌,妮莎噗嗤一声笑,红唇印在沃森小姐嘴角,留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你这样子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你,至于这只小野猫......抱歉,我嫉妒人的时候不太容易保持冷静,我嫉妒她,你知道吗?你们两个每天晚上到底能玩多少花样啊?”
“别......”
眼看妮莎一只手摸过来,沃森小姐赶紧挡住。
米歇拉忽然睁开眼睛,一巴掌拍掉妮莎的手,她这突然的反应把两个人都吓住了。只见海因茨瓦芬医生瞪了妮莎一眼,嘴里嘟哝着什么,又用力扯了一下沃森小姐,然后再次往她怀里一栽,闭上眼打起鼾来。
叹了口气,沃森小姐给佩姬打电话说明今天被警察拦截差点动手的事,挂断以后发现妮莎还在瞅自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打算这样盯着我看一晚上?”
“你怎么藏起来的?”
妮莎一脸笑吟吟,伸手指指某个部位,就好像刚才米歇拉完全没醒过似的:“我记得它......”
“我还是抱她去卧室吧,你慢慢喝。”
沃森小姐抱起女友,落荒而逃,留下身后一阵得意的笑声。
......
11月26日,感恩节,晚上8点。
杰西卡坐在后台,手扶自己那把吉布森-莱斯·保罗电吉他,看着工作人员忙成一团。自己11月14日签的合同,一周时间沟通人员和设备,23日星期一进组彩排,今天晚上终于要登台演出。
“不敢相信......”鼓手露西亚在旁边捶着腿,不停地做深呼吸:“我真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要上电视了杰西!瓦蒂姆那个混蛋会嫉妒我的!不,他绝对会后悔的哈哈哈!”
德鲁女士没回话,眼神挨个打量自己的乐队成员,露西亚、莫利斯、米勒还有老乔,不知不觉已经凑出5人了。回想乐队组建以来的日子,磨合、排练、录歌、聚餐,虽然没有明确谁是队长,不过最终当然都会围着自己。
又是一个上辈子难以企及的成就。
把目光转向天花板,杰西卡将思绪转到别的事情上,她在临近表演之前习惯这样做,等会再重新进入状态,感觉会比一直绷着更好。在这方面,乐队成员们各有各的调整方式,鼓手露西亚自言自语,键盘手莫利斯拉着节奏吉他米勒抽烟聊天,贝斯手老乔就奇特一些,居然带了本书来看。
倒是经纪人弗雷,电话就没停过。
这次的节目是晚会。
其实和之前的音乐节没什么区别。
也就直播和全流程正式一点。
既然涉及直播,杰西卡反而更关心哪个岗位会犯错了,这可是自己上辈子最大的乐子所在。比如说灯光师、音控师、摄像师还有导播、字幕机选手这些岗位,在长达数小时的直播流程中要保持高度集中,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出现直播事故。
看现场这帮工作人员一个两个着急上火,大概流程走得不是很轻松。
最主要是那几个艺人管理员。
他们负责协调沟通演艺人员,确保这些人在节目即将开始之前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别等到上一个节目搞完了、主持人报完新节目,结果演员还没完全就位,那就是最经典的现场直播事故之一。
“我们是第几个了?”
露西亚伸手扯扯杰西卡。
“第8个,你不是有节目表嘛?放松点。”
杰西卡瞅了一眼自己的节目表,现在已经轮到第4个节目,现场震耳欲聋的音乐透过墙壁传入后台休息区,除非是这样近的距离,否则往往只能大声喊话。当然,工作人员就完全不同了,人手一副耳机和通讯器,方便导演临时调度。
“差不多了。”
第5个节目一开始,音频助理便提着返听设备走过来。
化妆师和造型师上前配合。
佩戴耳返也是项技术活,特别是注意耳机线在身上的位置,还要预留一定长度方便佩戴者的头部运动。如果演员还要在台上跑跳,那就更得在耳机线的固定方式上下功夫,不然跳到一半线被甩下来,不但会干扰演员,还会影响画面效果。
而对于做了造型设计的表演者来说,耳返佩戴的过程同样有可能会破坏已经塑形的头发和肩颈衣物,音频助理的手指还可能会擦到脸妆——这就需要化妆师和造型师现场补救了。
德鲁女士没做头发,保持自然披顺状态,十分好弄;同样方便的还有键盘手莫利斯,毕竟这家伙脑袋顶上根本没有一毫毛。
某个元气少女就不同了,那头发整得跟鸡窝似的。
......她开心就好。
要不是杰西卡提醒说敲架子鼓出汗量大,容易导致浓妆溶解,这姑娘大概还会给自己弄个花脸。
“都正常吗?”
“都能听到,谢谢。”
确认耳返正常工作,几个音频助理留下一人,其余成员便推门离开。
随着钟表指针一分一秒过去,气氛逐渐变得煎熬。
杰西卡复习完几遍曲子和弦,两个艺人管理出现在门口:“嘿!是时候了朋友们,快出来吧!”
“这就来。”
彩排这几天大家都混得脸熟,自然也少了很多表面礼节,德鲁女士提起电吉他,心中难得涌起一阵冲动:“好了!让我们闹一场!”
“芜湖!出发!”
“出发!出发!出发!”
几个人大呼小叫涌出门去,不一会儿,这间休息室里就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有一道身影推开门,走进来看了一圈,在杰西卡的化妆桌子上抛下一部手机,然后迅速推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