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旺达！”托尼急得满头大汗，手脚并用：“放轻松，好吗？这样挺好的，现在就挺好的，别再动了，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好了，姑娘，放轻松点。”
史蒂夫喘了口气：“你带着她坐到那里去，放松，别紧张，别刺激她了。”
“......好，好的。”旺达的脸已经开始红了，沃森小姐脑袋后扭180度，表情颇有些疑惑：“你们怎么都拿着武器？罗德，你穿着降落伞做什么？我们不是要返回航空母舰吗？我们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奥创机器人还有分身在逃？”
“额......没有。”托尼赶紧从装甲中脱出来，示意队友们赶紧放下武器，以免触发沃森小姐的某种反应：“放松点，对吧？战斗已经结束了......要不你们去那里？对的对的，坐那里比较安静一点。”
说着，他拼命给旺达使眼色，后者只能无奈地顺从了要求。
“我听到沃森刚才说冬日战士。”
等到旺达和沃森小姐去到角落，史蒂夫拉着托尼坐进驾驶室，小声地对他说：“还记得洞察计划事件吗？就是九头蛇叛乱的那次，我遇到了我当年的战友巴基·巴恩斯，他被九头蛇洗脑成了冷血杀手，几乎不认得我是谁了。”
“又是个被洗脑的？”
“没错，那次事件结束以后，娜塔莎后来帮我查到了巴基的资料，也就是九头蛇的‘冬日战士’项目，和沃森提到的一样，特别是关于记忆这方面。”史蒂夫喘了口气：“九头蛇确实有方法封闭记忆，你也听到沃森刚才的话了。”
“但是这......我感觉沃森更像是人格分裂，或者精神分裂，这不仅仅是洗脑的问题。”托尼皱起眉头，瞥了一眼角落里越抱越紧的沃森小姐和旺达：“如果是个被洗脑的杀手，至少他精神状态是稳定的，你觉得沃森稳定吗？或许某个东西、某个关键词就能触发她的人格切换，她刚才差点杀了我。”
“也许只是旺达的能力特殊呢？”
史蒂夫表示反对：“我跟沃森并肩战斗过，她在战斗中表现出的精神状态很稳定，直到奥创用心灵宝石权杖影响了她。”
“是吗？你能保证吗？”
“嘿，托尼，听着，我想说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因为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史蒂夫果断切入重点：“我们绝不能对外透露这件事情，我会和班纳、托尔和旺达谈谈，你也提醒一下罗德，你同意吗？”
“......你说得对。”
托尼叹了口气，用手指捏着太阳穴：“我们的麻烦够多了，贾维斯？帮我调取冬日战士项目的资料，我晚点要看。”
“这就开始，斯塔克先生。”
“嘿！伙计们！”
罗德从机舱走过来：“我好像听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对，是我提的。”托尼没好气地指指他这身装扮：“快把你的降落伞脱掉，你看起来就像个蠢货！”
几米开外，沃森小姐一脸单纯的疑惑：“你的体温升高了吗？”
“......你说呢？”
旺达看着她，耳根都红透了。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脸红呀？”沃森小姐的声音柔柔弱弱，表情却突出一个理所当然：“总不至于抱你一下亲你一口你的脸就红了吧？你这么容易害羞吗？你还不如一只小猫咪呢。”
她捞起小猫亲了一口，见小猫只是喵了一声，便将其举到旺达面前：“你看......小猫咪都不会脸红！”
“......你喜欢就好。”
旺达对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娘是彻底没招了，用点力又害怕再次引发对方精神问题，索性由着沃森小姐碎碎念，自己今天失去了皮特罗这个唯一的亲人，确实没有心情关注太多别的事情。
反正都是女孩子。
而在驾驶室那边，史蒂夫也和托尼达成了一致意见，要求所有团队成员隐瞒沃森小姐刚刚的异状。另外鉴于沃森小姐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精神状态，他们决定联系尼克·弗瑞，让他腾出航空母舰上的一整个区域，用于安置沃森小姐和复仇者联盟成员。
万一沃森小姐出了什么状况，大家还有反应的时间，不至于伤及航母上的逃难民众。其实大家也想过直接返回纽约，可是鹰眼和皮特罗的遗体都还保存在航母上，那帮前神盾局特工人手非常紧张，此刻船上一堆难民急需医疗救治，未必有多余精力照看死者。
因此，史蒂夫和托尼也只能再强调、再叮嘱、再安抚，避免发生什么刺激到沃森小姐的事情。他们确实也有很多关于九头蛇的疑问等待解答，在此之前，沃森小姐还是安安心心抱旺达最好。
于是沃森小姐就这么抱了旺达一路。
猩红女巫已经开始习惯怀里这具冰冷的躯体，实际上，沃森小姐暴露在外的肌肤滑腻又白皙，摸起来手感非常好，她甚至不需要呼吸，整个人抱起来就像拟真娃娃一样安静。
那张绝美的脸蛋和宝石般的浅紫色眸子紧贴在眼前，反倒是逐渐让旺达悲怆的心情稍有平缓——她都记不清上一回跟别人这样亲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自己成为九头蛇的实验体已经很长时间。
而眼前的沃森小姐，据说也是和自己一样的遭遇，甚至更惨，连记忆都无法保留，陷入人格分裂的状态，每每想到这里，旺达就忍不住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
......反正都是女孩子。
“乘客们，准备降落，请扶稳坐好。”贾维斯平稳的声音传来，昆式战斗机也跟着轮胎触到航母甲板，姿态就和他的声音一样平稳，令人感到安心。
舱门缓缓打开。
不出意外，披着黑色大衣的尼克·福瑞站在外头，旁边是一身紧身战斗服的副官玛丽亚·希尔。
他一眼就瞄准了跟旺达搂搂抱抱的沃森小姐。
“物资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托尼走过去，朝他展示地图投影：“大部分是预包装食品，但如果你手下有厨师，也可以简单处理一些生鲜食材，餐具和厨具我都有紧急采购，暂时只有这些了，如果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列一个清单给贾维斯。”
“这些就够了，谢谢。”尼克再次看向沃森小姐的脸，难得出现一丝感慨的表情：“好一个漂亮姑娘......我是尼克，尼克·弗瑞，这是我的副官玛丽亚·希尔，欢迎登船。”
“噢，你好，我叫沃森。”
沃森小姐松开旺达，好奇地瞅着甲板。
这艘航空母舰属于早期型号，搭载四具涡轮引擎，除了起降战斗机以外还具备光学隐身功能。它在《复仇者联盟1》中第一次登场，当年看到画面的时候，沃森小姐就觉得太酷了，如今终于可以亲自看一看。
只可惜船上人手不足，能开上天已经有些勉强，整艘船近半区域都是空无一人，虽说很方便安置难民，不过基础的生活水电等尚未完全恢复，这又是个等待解决的难题。
“你们从哪里捡的这么个军服公主？”
尼克·弗瑞还在把话题往沃森小姐身上引：“她战斗的画面可真是让我吃惊，但我没想到她这么年轻，不少人要输掉赌注了，因为他们觉得沃森头盔下边应该是个恐怖机器人。”
“她需要安静的地方。”
托尼出声提醒：“别让任何人打扰她。”
“那就VIP房间吧，还是老样子，皮特罗和鹰眼也安置在那里。”尼克点点头，两只手交叠在腰后：“每个出入口都有单独的隔离设计，待会我让人把那些装置全部启动，除了你们就没人能进去了。”
怎么还有VIP房间的？
别啊，我想逛甲板。
沃森小姐瞥了一眼甲板上乱糟糟的难民，看不到想看的战斗机，也只能作罢。众人一路深入航母中后部区域，那个所谓的VIP房间出现在眼前——正是当年专门设计用来关押强大囚犯的圆柱形隔离舱。
那时候大家相互之间并不熟悉，尼克·福瑞要求设计这个玩意，很大程度是为了关押日后可能成为敌人的雷神托尔，或者对付失控的绿巨人浩克。事实上，这座可以单独向下抛出航母的隔离舱还真把雷神托尔带下去了，虽然最后证明并没有什么用，那个舱壁都顶不住托尔几锤子。
但好歹是个重要场景。
如今隔离舱已经解除封锁，里边静静躺着鹰眼克林特与快银皮特罗的遗体，旺达不言不语，独自走了进去。沃森小姐知道场景不合适，也没有继续乱讲话，安安静静跟在几个人后边。
“上次我和他们说话，还是在讨论索科维亚的敌军数量。”
史蒂夫看着隔离舱内的鹰眼和皮特罗，面色沉重：“克林特的家人有收到消息吗？”
“没有。”
托尼摇头：“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们。”
“他有个未出生的孩子。”班纳扶着旁边的箱子缓缓坐上去：“娜塔莎很喜欢克林特的家人，她曾经向我描述过......对家人的渴望，可他们谁都见不到了。”
“他们都很年轻。”史蒂夫坐到班纳身边，半眯起眼睛，让目光在透明舱壁的倒影上蔓延开来：“我们在战场上穿梭，失去生命的总是那些年轻人，有些孩子甚至刚刚成年，他们本该活下去，人生却这么结束了。”
“你习惯这种感觉吗？”
“我永远不会习惯，我只能提醒自己还有路要走。”
“我真希望我能像你一样。”
班纳侧头看着他：“你当初说的很对，关于我和娜塔莎，我真应该更加坚定一些，至少现在.......”
“至少现在她还活着。”
史蒂夫拍着班纳的肩膀：“我们会和她再见面的，我有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