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
迪露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菲莉丝,她非常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之前她就感觉到了菲莉丝手中的武器所蕴含的力量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力量,她没想到使用这种力量居然会付出这么严重的代价。
“因为想要获得我刚才使用的力量,我和那把剑签订了契约,本来我只知道会付出代价,但是并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当我今天第一次使用出这种力量之后,我终于知道了我会付出什么了。”
菲莉丝把袖子挽了起来,让迪露看到了她手腕上花纹接着道:“那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感觉,会有一种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我的大脑中渐渐地消失,想要抓住却抓不到,想要哭泣却哭不出来,这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已经开始在流失中了,不过只有愤怒这种感情还非常充裕的存在着,可能是本来我这种情感就很多的缘故吧。”
“是谁让你和这把剑签订契约的,现在能不能把契约消除掉?”
“不,没有可能的,我已经感觉到这把剑的灵魂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身上,况且就算是我能和它解除契约,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去解除的。”
“为什么啊?”
迪露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在她看来菲莉丝现在处于状态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感情对于人类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失去了感情,人不会有生机和活力,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生活着,即使这样她也能接受吗?
“迪露,你相信能把愿望实现东西的存在吗?”
“比起说相信,应该说是我更想相信,更希望相信吧。”
作为一个爱做梦的女孩儿,迪露更愿意去看到童话般的故事的存在,她期望着能够有奇迹的发生。
“而我手中这把剑的名字叫做祈愿之剑,是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的,只不过是要付出点代价,迪露,你能够理解我吧,你也有着无论怎么样都能是现在的愿望吧,只是付出这点代价还是很合算的吧。”
“不,我不能理解!”
迪露出人意料地打断了菲莉丝言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我不会认为那是什么合算的事情,菲莉丝,在我看来这简直是最不公平的交易了,就算你真的完成了你的愿望,到时候失去了感情的你,连高兴和幸福感受感受不到,哪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有刚才你说它能帮你实现愿望,难道说看到他人狼狈的样子,想你求饶的样子就是你的愿望吗?”
“当然不是了,我的愿望是非常非常的远大的,远远不只这些的。”
“和贝卡有关吗?”
“当然了,不过那可不是我的愿望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要把贝卡从莎娜手中夺走,让贝卡有一个真正幸福的人生。”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希望你放弃这种力量,你应该也清楚吧,你现在拥有的力量的真正形态是什么吧,拥有这种力量就意味着你会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的。”
“没有任何问题,我一直保持着十分清醒的状态,你根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深深地相信着,这份力量可以帮助我完成我所有的野心的。”
菲莉丝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有过比你多得多的经历,所以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是为了什么而坚持,为什么会对力量如此渴求,在我眼里你就像是温室里花朵,太过柔弱了,所以你总是停滞不前,犹豫不决,所以那时你才会被他人侵占你的意识吧。”
“侵占意识?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迪露突然有了精神,她觉得这是在她之前完全遗漏的经历,她有种感觉,这件事是非常重要的。
“哦,对了,那件事莎娜并没有告诉过你,在那次救克薇尔的时候,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们一起落入了一个迷宫当中,那时候你就变的非常奇怪了,我想你应该也有一些感觉吧,我只知道的是,你确实被一个自称是你人格的阴暗面灵魂侵占了,还攻击了我和莎娜。”
菲莉丝的话把迪露带到了思考之中,她只是对当时的情况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在记忆中她好像是见过一个女孩儿,在和自己说话,话语的内容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是那个女孩儿给她的感觉非常的熟悉,给她的感觉就像在和自己说话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那时一样。
没错,就和那时一样,她所感受到的孤寂,和悲伤就和那时的他说话的样子是相同的,空洞了目光,难以理解的话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相同。
“菲莉丝,你对那个操纵我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
“嗯……如果说,因为那时我的情况也不是很稳定,所以印象也不是很清楚,如果让我来形容的话,我觉得她绝对是一个大骗子,是一个非常非常喜欢戏弄他人的怪物,等等,迪露你要到哪里去?”
在菲莉丝表达了自己看法之后,迪露一声不吭地往学院门口跑了过去。
此时,菲莉丝描述的那个形象,和迪露心中的那个形象完全重合了。
她一直有些终端的思维重新联系了起来,她已经可以明白了,自己在见到他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她还是想知道,他那天对自己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让她在意的是,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他的话,为什么一直在想着他的事情。
她必须要找到他,她想要找到答案,她来不及再做什么思考,来不及去和菲莉丝做什么解释,只是在无尽的奔跑着,伴随着的是轻轻吹来的风。
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找,她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内心,她可以感受的到,隐隐有一种感觉在牵引着她,指引着她往前行走着。
她来到了昨天她去过的那个湖泊旁边,她慢慢停了下来,微微张着嘴喘着气。
她看到了,那个银发的少年半靠在那个湖旁的木围栏边上,侧着头看着湖中的情景,十分悠闲的样子,他的嘴角翘起似乎是在笑,阳光照射在了他白皙的脸颊上,使他显得格外帅气,他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得耀眼夺目。
“你来了。”
贝卡转过头来,看着迪露,他轻笑着,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孤寂和悲伤。
“你一直在等我吗?”
“是啊,一直一直在等你?”
“如果我不来呢?”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你人格的阴暗面嘛,你是不可能找不到我的。”
他确实是她人格的阴暗面,可以说互为表里,可是并不是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是在接触在最初的人格之后变成了人格的阴暗面。
“那是什么意思?”
看着贝卡的目光又回到了湖上,迪露忍不住也走了上去,靠在贝卡旁边的围栏上,也低头看了下去。
她看到了,原本空无一物的湖水中,多了几条红色的鱼,那些鱼就像是精灵一般,在水中舞动着灵巧的身姿,充满了活力,水面上不断有气泡产生着,是鱼儿在呼吸多产生着。
“这湖里有鱼了呢。”
“是啊,是你放进去的?”
“不,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但是我猜测应该周围的居民在旁边的河里捕上来的,然后放进湖里来饲养的吧,真是顾忌他人感受的做法。”
贝卡的左手微微伸了出来,这时迪露才注意到,贝卡的手中紧握着什么东西。
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一些,几块米粒状的东西角落在了水面上,这吸引了鱼儿的注意力,纷纷游到了米粒状的物体掉落的地方,迪露意识到了,原来贝卡手中攥着的是鱼食。
看到鱼儿聚集了起来,贝卡把他手中剩下的鱼食都撒在了水面上。
“你不是觉得没有鱼湖才会变得美丽吗?”
“也许只这样的,不过没有鱼的湖水的美丽的是悲伤的空洞的美丽,如果没有鱼的话,就没有鱼的话,就没有旁边钓鱼的人,也就没有喂食了人了,这也是非常凄凉的。”
“就如人没有感情,世界上没有人类一样。”
湖里没有鱼,那份美丽是残缺的,不自然的,同样人没有感情的话,也同样如此,无论是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物体,都应该有某种物种存在着,某种感情依附着,就如同花儿周围的绿叶,黄昏下的田野。
“迪露,就没有告诉过你,千万千万不要来找我吗?”
“有过,但是我内心告诉我,一定要找到你,唯有你能告诉我想要的答案。”
“你还真够傻的呢。”
对视着二人没有多余的谈论,也无需过多的交谈,他们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如此的心照不宣,两个从灵魂上就无比相同的个体,看着对方就像看着镜子,就像在看自己的另一面,他们在寻找着最后灵魂的交接。
“你真是个大骗子呢。”
“没错,那是我的形态,我存在的方式。”
面对她的指责,贝卡也只是莞尔一笑。
“你为什么会以这种形态出现,原来的他又在哪里?”
“他就在这个啊,从未离开过。”
“你喜欢他吗?”
“和你一样。”
迪露也笑了,其实她跟本不用问这么多的,在这里看到他的时候,她就完全清楚了,完全弄清楚了这一切事情的原因,于此同时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好贝卡,我想收回我之前的言论,我根本就不想什么大声呼救,我也根本不想,像你那样躲在角落里了,贝卡,我绝对不会放弃那也许只有一点点的希望的!”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贝卡回答着,身体靠了过去,轻轻在她说道:
“那么就开始这场战争吧。”
贝卡说完,伸出手来握住了迪露的脖颈,吻住了她嘴唇。
迪露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贝卡的嘴唇,享受着那最后的温暖,他们用那份最后的炽热去迎接那无尽崩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