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你也知道妈妈一个人在S市生活不容易啊。而且你那个没良心的老爸自己一个人去海外出差就是一整年的,也不知道忘家里打点钱回来,真是的。」
「……」
「所以啦,抱歉!下个月开始生活费就不能给你啦,但是,我已经拜托了小雪了,从明天开始她就会过来照顾你,每天给你做饭呦~」
「诶!!!不要啊,没有生活费怎么办啊!还有小雪是怎么回事?」
我开始有点方了,这个节奏是要被饿死啊,虽然自己的宅家本事一直属于等级很高的那一类,但远远没有达到辟谷的程度吧!
「不要也不行哦,老妈也是很窘迫了呀。而且有小雪负责你吃饭,妈妈我还是很放心的哦,完全饿不死的!另外如果想要零花钱的话,可以帮妈妈打工赚钱嘛!」
「小雪一家不是都出国生活了吗,怎么可能给我做饭嘛!就算是给你打工,你也在S市,而且我还在上学,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啊,妈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没关系的,打工只是兼职哦,而且还是在J市哦,完全不影响学习的。你明天开学吗?小雪她明天就会来照顾你啦,这样我就放心啦。那么今天就这样了,拜拜~」
「……」
被匆匆挂了电话,我依旧保持拿着听筒的状态呆立着,不知道别人看见我全身变成石头会不会被吓到。
成绩平平,相貌平平,身材平平的我,啊!不对,身材平平这个用词不正确吧。总之,明天学校就要开学了,却被母亲大人宣判了断绝了经济支持,不用看我都知道我头顶肯定写着一个大写的“惨”字。
就这样,我的高中生涯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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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爷爷奶奶老家所在的乡下中学毕业,在邻近高中开学前,自己一个人搬回J市爸妈的家里,正式开始一个人的独居,这怎么听都好像有点酷吧。
嗯,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除了经济独立这一点,“独自一个人生活,并且靠学习之余靠打工养活自己。”果然还是算了吧。
「嗯,冰箱里还有些存粮,还有一些零钱,总之还不至于饿死吧,不过在弹尽粮绝之前,只能再求求老妈了。」
为了确认我还能顺利存活几天,算是清点了一些生活物资,还好自己一个人搬过来住也有一个礼拜了,冰箱还有点存货,能撑几天是几天。
至于小雪,算了算自己都已经有3年没有见过她了,3年前她们家就搬到国外定居了,自己也因为爸妈工作的关系,被爷爷奶奶领回乡下,就读乡下的中学,这样一来,几乎就断了联系,只是妈妈怎么会突然提起小雪呢,小雪回来了?但是隔壁小雪家里依旧空荡荡的啊,到底怎么回事?
即使想打电话问问小雪也不知道电话号码,仔细想想,其实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脆弱,伴随着各种不确定因素,搬家转学,失去了联系方式,即使是青梅竹马的小雪,记忆里都好像有些模糊不清了。
冰箱里有前几天超市买回来的一些食材,鸡蛋,土豆,胡萝卜,牛肉,还有咖喱块。喂,快停下,别搞的好像高中男生就只会做咖喱一样,那个,还会煎蛋,煮面哦,虽然是方便面。
所以高中男生即使独居,也不是顿顿只能吃炒面面包啦,学校还是有正经的食堂的哦。开学前几天就出门吃饭或者是自己做一些简单的料理就可以了哦~
在冰箱前稍微思想抗争了一下,结果还是拿起了角落的方便面,嘛~懒癌这种病好可怕啊!
一包方便面加一颗煎蛋和几颗速冻牛肉丸,食材在锅里上下翻滚,白色的雾气蒸腾涌动,开始显露出诱人的汤色和香味,看吧,即使是独居生活,但是一点都不可怜哦,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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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在吗?」——春
「嗯,在的,有事吗?」——花
「是啊,我前几天搬到J市了,明天就要开学了,有点兴奋啊!」——春
这是一个叫做“岛”的线上匿名聊天室,以前在在网上瞎逛,找到的一个有那么点趣的地方。说有趣,其实都是一群无聊的人在说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吧,聊聊漫画动画,也有聊自己现实生活的事情,或好或坏。
毕竟见不着对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但是却可以畅所欲言自己平时不想也不能说出的话题,而且只要关闭网页,这些聊天记录就会完全不翼而飞,联系大家的只有自己填写的昵称而已,这种莫名的神秘感以及安全感都深刻的吸引着我。
倒不是说线上聊天室有多新鲜,实际上这样的聊天室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过甚至已经开始消亡了,而且更加先进的线上交流工具也越来越多,这种相对落后的形式也就越来越稀罕了,以至于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却是新鲜。
「好像花你也说过你在J市啊!」——春
「记忆力不错嘛,我确实住在J市。春你去的是哪个学校呢?」——花
「是私立子樱高中哦,那么花你呢?」——春
「啊!子樱高中啊,很不错呢,哪里有很多樱花树呢,而且升学率也很高呢!」——花
「我啊,是个上班族哦。我也很怀念以前上学的时候,无忧无虑的多么好!」——花
「诶?花是上班族啊,以前都不知道啊,看来岛上的上班族还挺多的嘛。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是老人家了!」——马鲁斯
「ATM,只有你一个人是老人家好不好,别带上我们!」——青苹果
「就是就是!而且工作真的好烦啊,今天又是加班,苦啊!」——树袋熊
……
「突然就热闹起来了呢!」——春
「是啊,跟平常一样呢。还有,高中生就不要上岛了,给我好好睡觉去!我也要下线了,回见!」——花
「嗯,回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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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近海边的J市,远离那些大城市的喧哗,即使正值盛夏,徐徐的海风吹吹走了白天烈日带来的温度,洒下一片冰凉。蝉声像是盛大的交响乐团,在静谧的澄澈的夜空里回响,繁星闪烁如同与之相应一般。
从冲完冷水澡的身体,从坐着的冰凉的木质地板上,从只打开一盏昏黄色的灯光里,从打开玻璃门外庭院微微蝉鸣深深的夜色里,从冰箱里取出大瓶冰麦茶斟满的透明玻璃杯内澄澈的茶色里。就这样,在浓重的夏夜里,我的眼皮越来越重,直至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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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起床了,爱心早餐做好了呦~」
迷迷糊糊中有软软甜甜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响起,像是被猫尾巴轻轻挠着,痒痒的,伴随着身体好像被轻微晃动,我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像极了小雪的脸庞,含着笑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和小雪两个人手拉着手躺在庭院前午睡,在暮色来临时,小雪就是这样晃动着我叫我醒来。
「是小雪啊,嗯,我这就起来。」
稍微有些清醒过来的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小雪怎么会在这里?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依旧是小雪那张有些熟悉但却变得更加成熟漂亮的脸庞,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诶?诶!小雪你怎么在这里?」
「妈妈没有跟你说吗?让我来照顾你呀!」
「诶?妈妈?啊!她是说你今天会过来,怎么一大早你就在了,而且钥匙在我这里啊,你怎么进来的!」
听到小雪叫妈妈,愣了一下才想起小时候小雪却实是叫老妈妈妈的。小时候妈妈老是调戏小雪说「小雪长大后就做我儿媳妇吧,从现在开始叫我妈妈吧!」只是没想到长大到现在小雪居然还是没有改掉这个称呼。
小雪见我起身坐在地板上,退了一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转动,略微有些得意的看着我。
「妈妈早就把钥匙给我了哦,不然等你起来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莫非是想第一天就迟到吗!」
小雪突然皱了皱眉头,嘟着嘴微微弓着身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我,好像有些生气。
「还有小春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昨天晚上我过来,看见你就躺在地板上睡着了,也不怕着凉吗!」
我摸着盖在身上的被子以及醒来时枕着的柔软的枕头,突然明白过来是小雪帮我盖了被子,小雪比自己大几个月,从小都是小雪像姐姐一样照顾着自己,没想到现在也是。好像接下来的日子都要拜托小雪照顾自己了。
「诶?小雪你昨天晚上就过来了!妈妈不是说明天吗?」
「小雪想快点见到小春嘛,所以就提前赶过来了哦!」
可能是从小培养的习惯,即使感激也很少会对对方直接表达,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默契,所以我把谢谢给吞了回去。
好像云层被驱逐了,屋子里突然亮了起来,小雪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了一层薄薄的光亮。我这时候才发现小雪身上穿的水手服,黑色上衣搭配红色的丝巾,黑色的百褶裙裙摆微微晃动。下面是黑色的过膝袜,袜子漫过膝盖只露出一抹耀眼的白色。黑且长直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身后和胸前。背后是庭院,阳光漫过庭院的矮墙,洒在小雪身上,仿佛是小雪在微微发光似的。
我不禁有些看呆了,小雪从小就长得可爱漂亮,只是从未有过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耀眼,有些温柔。
突然,小雪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把腰弯的更低了,脸几乎就紧贴着愣坐在地板上的我的脸,闪闪发光的眼睛对视着我的双眼,低声说:
「呐,小春,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