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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电视是现代社会里的一种很便利的信息传播手段,这一点无论是对普通人,还是罪使而言都是平等的。虽然它所传递的信息在原则上都是完全相同的,但能否解读更深一层的意思……就得看个人了。
赵息相信既然之前自己在新闻里注意到了那个“煤气泄漏爆炸事件”的真相,那么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应该也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
不……不对!赵息猛然惊醒。
或许他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
换了个思路再去看这个爆炸事件的起始后,赵息突然发现对方这一行为所导致的后果比起“使用【常识变更】失误而暴露行踪”,倒更像是“使用【常识变更】瞒天过海后特地告知所有罪使自己的到来”。
那么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赵息是那位炸宾馆的爆破狂魔,他会怎么做呢?
一、反正行踪已经暴露了,不如多干几票,赚个大的。
何况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不就是为了让其余敌人主动找上自己么?这么想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对的。
二、隐藏行踪,近期不出什么风头。
就这一个事件并不能让其余罪使有十足的把握敲定这场爆炸是因为罪使的手段,还是使者的能力,毕竟最后的圣战是在冬奥会时期,保存实力是很重要的。
但是这个魔术戏团的到来却将赵息的判断搅得一团模糊。
如此大张旗鼓,绝对会吸引到众多罪使的目光,其中想必也有不少时间稀缺的罪使吧?人在将死之时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这绝非危言耸听,而是赵息的个人经验总结。
这个魔术剧团的领头人是个罪使——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而他现在就开始如此明目张胆的聚集着罪使……赵息觉得这简直就是给爆破狂魔一个固定靶,等着对方拿火箭弹轰炸!
但从那场爆炸案里死亡人数仅有一人判断,这位罪使应该不会伤害平民——不,或许她是为了让我们这么想的,才这么做的呢?
能成为罪使的人可都不是善茬。
而且如果今天夜晚的马戏团首秀真的成功吸引了爆破狂的注意,并且让其成功引发“事故”,罪使整体数量的减少无疑会大大加速圣战的进程。
这不是个好事。
至少这对赵息而言可不是好事,他现在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参与这个所谓的“最后圣战”。
根据赵玖给自己的资料推算,这场圣战已经开展了数十年,而在这些年月足够让一个普通人脱胎换骨变成战斗精英,所以他同样需要时间。
他需要充足的时间获取强大的罪装,获取丰富的战斗经验……
在过山车停好后,站在一旁的赵息依旧在思考着接下来的问题——计划赶不上变化也是这个道理。
他必须时刻注意好周围的情况,根据情况对于计划再进行修改,这样也许能提高自己存活率,更好的情况甚至会增加胜算。
然后沉思着未来前景的赵息就被赵玖强硬地拉进了座位里。
“嗯?”
当屁股接触到过山车那硬邦邦的座椅时,赵息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这是?”他使用【心灵感应】询问身边那期待无比的赵玖。
这趟过山车的乘客除了赵息和赵玖两个异类外应该都是普通人,至于李鸢和陈子雯……她们由于各种理由推辞着没有上来。
“主人,安全措施做好了么?”赵玖语气认真地回复,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又接了一句,“我是说过山车的啊!”
“不,这件事不重要,我的意思是‘和你单独坐过山车这件事完全没有意义’,就这个方面你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赵息抽着嘴角地系好安全带后,一旁的工作人员为其将安全锁压下,骑虎难下的赵息面露苦色。
一方面是因为赵玖脱离了自己控制,另一方面……在那次和医生一起摔下楼后,他就开始有往恐高症发展的迹象。
“主人你想想,到游乐园不玩过山车和咸鱼有什么区别?”赵玖认真地看着赵息的眼睛,然后心里发问。
“……就这样?”赵息怀着些许期待,希望这台词后面有点其他的,比较有意义的东西。
“嗯哼?”
意义何在?!把我的期待还给我啊啊啊啊!
赵息被赵玖一本正经的架势给震住了,然而还没等他想好台词反驳,过山车便开始了运转,脸有些绿的赵息看着工作人员,想用眼神表达“我现在下车来得及么?”,工作人员看着这个大男孩,微笑着说了句“一路走好”。
喂……我怎么有种被你树旗的感觉?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赵息眼前的景色开始随着过山车在车轨上的高速移动而扭曲起来,几乎要被这失重感逼迫得接近崩溃的赵息又听见了旁边赵玖连环不断的智障一般的笑声……
更!加!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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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自己套上一身紧绷绷的黑色西装后,刘大牛觉得自己的违和感几乎要冲破天际了!
此时的刘大牛正举着一柄巨大的黑色遮阳伞在游乐园里四处溜达,而被伞影笼罩着的则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女。
除了那身设计精巧花纹复杂的黑色哥特服外,女孩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一头犹如黄金般纯正耀眼的柔顺长发。
在园里左转转右走走了近一个小时后,这位少女忽然站定不动,在其身后撑着伞的刘大牛还好反应快,即时停住了自己的步子,才避免了一头撞了上去。
对此浑然不知的少女回过了头,用那对犹如青玉般明丽的碧瞳瞪了身后的刘大牛一眼,毫不客气地开始下令道:“呆子!”
“在在在在……我在!”刘大牛面露无奈。
嘴上应答着的他忍不住心里嘟囔着自己怎么突然有种变二师兄的错觉。
“孤渴了,去给孤买水。”少女嗓音清丽得犹如山泉,刘大牛听了后憨憨地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说,“那谁给您打伞呢?”
这语气恭敬得简直就像是个侍奉女皇的小侍女,或者说是小公公?虽然这位刘公公五大三粗,甚至还是个逃狱的犯人。
“……”少女对刘大牛提出的问题思考了下,一狠心一跺脚,“那就别去了!孤可不想打伞!”
您可真是个顺从自己欲望的好女人啊!
刘大牛对这些天发生的事在心里回想了一下,不禁感慨万千:
原本被投入牢房吃牢饭万念俱灰的自己被一个素不相识……或者说是“无中生有”的姑娘救了出来,还说着什么自己听不懂的话,不过有一句他倒是听懂了——“既然成了孤的仆人,汝就不需要思考了!一切听孤的就好!”
……这不就是换个老板么?
兢兢业业的大牛同志立刻上纲上线表示要求工资,这姑娘甩了个冷脸说孤若不来,汝的余生定受牢狱之灾……汝居然还敢谈工资?!
刘大牛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四处巡查,主要目的也不知道是啥,总之按他的想法:听新老板说话办事准没错。
“翠花啊!”刘大牛出声问。
“……”
“翠花!”刘大牛以为自己声音小,所以音量加大后又念叨了一句。
“汝……”
“啥?”
“孤说过汝的命名品味很差了吧?”少女的声线里透出恼怒和烦躁。她虽然有说过自己需要一个伪名,但是这呆子的品味实在是乡土气息太严重了吧?!“翠花”是哪个乡大姑娘的通用米宁啊!?
这种没见识的土包子根本不配给自己起伪名!
“对对对对!那桂花怎么样?”刘大牛怯怯询问,“要不大梅?”
“孤有个有问题……”少女用食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随后脸上出现了让人着迷的甜美笑容,“汝不会是想故意惹孤生气吧?”
“没有没有没有!”刘大牛双手举着巨大的遮阳伞,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汝就按照孤说的来!”少女怒斥,此刻的她怒目圆睁,简直就是一尊鬼神金刚,“叫孤‘老板’!”
“是!”
刘大牛心里有点伤心,自己的命名品味真那么差么?翠花可是自己妹妹的名字咧。
“回答‘是’可不是标准答案……汝是聋了吗?”少女那变脸的速度也是快,此刻又开始微笑了,但那嘴上依旧不饶人,还在说着刻薄的话语,“孤可不需要残疾人当仆从。”
“是!老板!”刘大牛这时就开始思念上一位老板给自己的待遇了,于是在心中暗自摸了一把辛酸泪。
“真是个呆子!”罪十七极度不满地哼了一声,继续在游乐园里一边走着一边搜集有用的情报。
倒霉倒霉倒霉,本来那个父母双亡的少年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没想到被那个低能的心机女抢去了!可恶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孤的契约者是这种又蠢又没脑子的家伙啊!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
罪十七咬牙切齿,但她也知道怨声载道是没用的,与其指望这种大脑不发达的家伙,还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罪十七绝对不会承认这种家伙是自己即将侍奉的主人!
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