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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铺成的街面上溅满了鲜血,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宋稚便用着各种手段戏耍起了那个暴怒中的赵息。
虽然体力被强化了,但肌肉组织本身还是胜不了钢铁的。
宋稚手里的剑还是能轻易切开赵息的肌肤,而在此期间的缠斗——事实上形容成“缠斗”都过于勉强了,毕竟宋稚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而已——所呈现的结果则相当惨烈。
趁着战斗的间隙,赵息顺手撕掉了上身那被切得看不出原样的衣服,还好罪域里的天气正值初秋,这样做也不会冷到影响动作精度。
不行,这样一味的受伤也不是个办法。
全力压榨着体力去治愈伤势已经让赵息开始略显疲态了,而眼前的敌人却没有丝毫动摇,和一开始那面无表情的脸相比,此刻只是变得微红了一些。
不用去思考,赵息也能明白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段时间的缠斗里,赵息也尝试过用菜刀去近距离攻击对方,但很遗憾。
对刀术和剑术方面没有任何建树的赵息在对方面前就像是个凭借着本能挥舞着木剑的小孩子一样。
而对于这个没有任何练习的小孩而言,握着短剑的宋稚可以说是最恶劣的对手了。
宋稚在赵息面前所展现完全就是一副大师的姿态。对方的每一剑都巧妙地刺中了赵息身体的弱点,而且依靠着简单的体术和看起来不怎么复杂的剑技,空有一副蛮力的赵息屡败屡战,到头来却也只收获了一身伤疤罢了。
更惹人讨厌的是,宋稚似乎并没有痛快解决的意思,战斗一开始他就暴露了自己恶劣的喜好,这个家伙绝对没有正经战斗下去的意思,他用刀慢慢地放起了赵息的血,削起了赵息身上的肉。
简单来说,就是在“取乐”。
之前唯一的一次刀剑相撞还是宋稚的有意为之……简直就像是怜悯一样,而那唯一的一次攻击也被轻松卸掉了力道,冷静下来的赵息又摔了个大马趴。
真是凄惨的战斗。
明明依靠着这身蛮力攻击到对方一次就好,明明这柄菜刀稍微擦破一下对方的皮就好……明明这个条件看起来那么容易满足,但为什么实行起来却变得那么困难呢?
这就是所谓的“经验差距”么?
果然对于自己和孙小季差不多的“新人”而言,主动袭击那些老油条还是太早了么?
早就该想到的啊……对方敢在不使用【常识变更】的情况下四处杀人,那么对方也应该有自信面对各个势力的追捕。
果然主动出击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么。
但,还有机会。
“呼……”
赵息深呼吸,接着站起身,他握着菜刀将左臂横在胸前后,在宋稚的注视下重新摆正姿势。
他的手肘已经被宋稚削下了一大块肉,而伤口虽然可以治愈,但肌肉是没办法重生的——宋稚之前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中途把“斩”和“刺”换成了“削”。
“还能站起来啊。”宋稚望着那个还没有放弃的斗牛先生,心里对于这场持续了两三分钟的游戏也产生了厌倦。
啪叽。
被他紧握着的短剑产生了些许不和谐的声响。
随后剑身由左至右慢慢出现了一丝裂纹,接着干净利落地断成了两段。
武器被毁对于一个擅长使剑的罪使而言,可以说是非常棘手的情景了,但宋稚在观望了一下赵息的脸后,露出了个很残念表情。
“嗯?嗯,嗯……你是在期待这种发展么?”
根据之前赵息和孙小季他们的推测,宋稚所持有的那把短剑是有两种可能性的,而赵息很遗憾没能看到那把短剑从李鸢眼眶里消失的画面,所以还抱着“那把短剑不是使者”的猜想。
而这种天真的猜想在下一秒就被事实打破了。
支付了时间后,宋稚手上的那把短剑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便恢复了原样。
“很遗憾啊。”他笑了笑后将短剑亮给了赵息看,“没有其他把戏的话,就结束吧?”
短剑是使者么?那样可选择的突破点就更少了。
而且至今还没有罪装化的话,那么对方很有可能也隐藏着底牌。
既然如此的话……
赵息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却没想到自己完全忽视了另一个同伴的存在——
“……别谈什么结束不结束的吧!还有我啊混蛋!”
孙小季的叫骂,在这种最不和时宜的时候,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