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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荒唐!”零铁青着脸,娇小的手掌猛地拍向木桌,硬木雕琢的桌面竟然在这震怒的一击下裂开了个口子。
“也就是说,回来的只有你们几个?”她冷眸看了一眼身前的几个下属,脸色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
“是的。”站在她身前的其中一人鼓起了勇气,随后苦涩地解释道,“我们出击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罪使就像是疯了一样,在‘千刃’可能会出现的地方聚集了起来,混乱之下敌对罪使们几乎是见到人就会动手,完全没有忌讳……当然,我们也反击了,但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零并没有打断对方的诉苦,初次倾巢出动就遭到打击,想必他们比自己的心理压力更重。
从领导者的角度看,之前的失态就已经很不应该了,只有无能的领导者才会对自己的下属发怒。
不过,这次回来的人未免也太少了。
趁着对方作报告的间隔,她也数清了在书房里报告的战力数。
从这个宅子里走出去的一共有五名罪使,使者每人配置了两个,该回来报道的罪使应该有五个,使者也该有十个才对……但实际回来的罪使只有两名,使者也只有三个。
这次的出师不利实在是太伤元气了,折损的战力在这种时候也不便补充。
而且从那个下属的描述看,外面的混乱局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几倍。
“没办法,客场作战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零叹了一口气,冲着眼前的下属们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养伤吧,养好伤了再谈其他的。”
闻声如释重负的两位罪使连连点头,随后退出了书房。
只有骰子君还在书房的一角,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尽管脸上依旧挂着不正经的表情,但“人靠衣装”这句话说得真不假!靠着那身挺拔的西服,骰子君今天看上去倒还像那回事。
他从西服兜里掏出了一个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含在嘴上后,又摸出了打火机。
“我讨厌烟味。”在一旁看着骰子做完这些动作后,零皱着眉提醒。
骰子君瞥了一眼那个小妮子,将打火机作势放下,却又猛地抬起,打起火后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又吐了个漂亮的烟圈。
“功臣总该有点特权对吧?毕竟如果不是我在,咱们的老家都要被那个疯子一锅端了呢!”骰子君像个地痞一样露出了笑容,随后用手指掸了掸烟灰。
掺杂着火星的烟灰就那么掉落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蛋白质被点燃的焦臭味一时间格外刺鼻,随意地用脚踩灭了那团羊毛后,人工编织的漂亮地毯上便多了一个丑陋的黑印子。
看到对方这放肆的行动,零的脸色却意外的平和。
“所以说,咱们现在怎么办?”骰子君用着商量的语气问道,“现在队伍里加上你我也一共有四个罪使,使者则一共有六名……虽然和正常罪使相比,我们占据了些许优势,可你也明白了,是和‘正常罪使’相比。”
“我准备有后招。”零用着镇静的语气继续说,“虽然这次发生的事情有些意外,但还在我的可控范围之内……而且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嗯?”骰子挑了挑眉,叼在嘴里的香烟在黑暗的角落一明一灭。
“队伍的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零冷着声音继续说,“你是不是有点搞错自己的立场了?记得‘骰子’是谁给你的名字么?”
书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僵硬。
零不是看不出骰子男想要做什么,以往她是觉得撕破脸皮对团队影响不好,但在这个时候他还要暴露一下自己的野心?
他是不是忘记自己是怎么被逼着加入这个团队的了?
“……啧。”骰子男有些不服地冷哼了一声,将香烟丢在地面上后一脚踩灭,随后往书房的门口走去。
“站住。”零出声喊停了对方的脚步。
“还有什么事啊?我的大·队·长?”回应她的是骰子君那阴阳怪气的台词。
“把烟头带走。”由于对方的反应,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还有,你最近出门一趟,杀掉上次那个偷袭我们据点的罪使。”
硬着头皮走过去把扁扁的烟头捡起来后,骰子男听到那后半句,脸立刻就黑了。
“我一个人去?”
他可不是什么硬肛型的罪使,只有在罪域里他才能全方位展现出自己的优势,可相对的在现实他就完全是个垃圾了,也就是说在开启罪域后的那三天冷却时间里,他完全就是躺在砧板上等着别人来砍的肉。
“我拨一个罪使给你。”
“两个吧好不好?反正你一个人不就能守住据点么?”骰子男试图讨价还价。
“一个。”零懒得和这个家伙废话,“再废话一个都没有。”
“……好好好!你厉害你牛逼行了吧?一个就一个!靠!”用着极为强硬的语气说出服软的话后,骰子男捻着烟头转身摔门而去。
书房里再度恢复了清冷的寂静,坐在书桌前的零脸色阴晴不定,造型优雅的铜制台灯在一旁幽幽地放着橙光。
“噗。”站在她身后的女仆忍不住笑出了声。
“……咳咳。”站在她身边的花轻咳了一声,示意她注意气氛。
“哎呀呀,零酱,要不要姐姐帮你干掉那个嚣张的家伙呀,反正咱最近手生得吓人你呢。”说出这句话的那位更过分,直接过去抱起零那娇小的身子,一个劲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哇喔,你是不是换了洗发液呀,今天的你闻起来有一股我喜欢的奶香味哦,不得不说零酱搭配着这个味道之后可爱度增幅了1000%左右哦!”
“不是不是,那个家伙太搞笑了,真的,怎么会有人用那么拽的语气说那么low的台词啊哈哈哈哈!”穿着一身黑白女仆服的莉莉丝笑完了药。
在零的手下她也逐步适应了,除了前主人的仇没报之外,她还是很喜欢现在这个主人的,长得可爱,决断力强,而且脑子也算聪明……作为主人的话真的算是很棒了。
更关键的是,零的性格很好,对待部下是一个态度,对待自己的亲信是一个态度。
在私下和莉莉丝与花交流时,零往往是把自己和使者们摆在一个合作的态度上。
这让习惯了被娇宠的莉莉丝感到了些许平衡——要知道如果像是其他使者一样被命令着做事,那她可真的受不了。
“那至少要等她走远吧!”花有些欲哭无泪。
这位使者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抛弃了自己的前主人,前来加入零的麾下的,虽然之前莉莉丝和另一位有些抵触,但在零的好言相劝下,她最终还是顺利地融入了这个小圈子。
至于那个抱着零蹭来蹭去的,身材超级好的大姐姐……她似乎是零签订契约时所得到的使者,伪名的话似乎是叫“舞”。
“舞,别闹了。”零的语气里全是无奈。
“哎呀我的小可爱,这次出去我可是经历了腥风血雨哦,就是为了回来和你见面呢,我必须要补充一下零能量才能认真地作战!这是认真的哦!像是上班族在空闲的时间里要去充电一样!可是一个严肃的事情!”
一本正经地说完这些话后,舞抱着零就是不撒手。
被搂着的她像是一个超大的美型娃娃,而将其搂在怀里蹭来蹭去的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玩新玩具的小孩。
第一眼看上去,舞倒像是一个典型的知性型东方美女,可是这一张口一出手就完全暴露出了那副痴女的本性。
顺便一提,这个舞就是之前在那游乐场的场馆上与罗伊德对峙的两位“奥特曼”之一——另一个使者已经在之前的混战中消失了。
“好吧……那暂时就这样继续谈正经的好了。”坐在舞怀里的零轻咳了几声,示意另外两个使者停住笑声。
“好的(是)。”莉莉丝和花的反应也很迅速。
今天的零穿着一身纯黑的哥特连衣裙,搭配着那被舞揉乱的金色的长发,让她看上去有些狼狈,不过形象上的缺损可以用气势来补充。
“花,之前拜托你的事情做好了么?”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啊。”花轻笑了一声,颇为自得地回复道,“放心吧,和那个玩骰子的蠢货缔结了契约后,我立刻就将罪装确定了下来,其结果和他那枚象牙骰子没什么两样——我是指罪装和能力哦,都是一模一样的!”
花这个使者很有意思,她在和自己的前主人签订了契约后就觉得前主人不行,于是便故意不给那位倒霉蛋讲明规则,于是在投入零麾下为止甚至连罪装形态都没确定。
不过这倒是给了零很大的方便。
“做得好。”零点了点头。
虽然骰子男在这个时候服了软,但她可没有天真到会把信任寄托在一个试图反抗的家伙身上。
零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只要骰子男敢鼓动自己的罪使反水,那她也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