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安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上,台下人满为患,如同洪水一般的相机闪光灯响彻在台下。
面对记者们的采访,安提尔身穿笔挺的蓝色西服,不断解说着公司新推出的产品。
“好。以上就是我今天想说的全部内容,感谢各位今天的采访。”
演讲完毕,安提尔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下发话台,可下一秒就不断有记者拿着话筒戳了上来。
“安提尔先生,请问您公司的合法遗产继承人的变动,是否有真实法律效益?”
咔嚓、咔嚓。
“抱歉,家事暂不对外人做出回答。”
安提尔挤入人群中不断前行,可是记者们穷追不舍,追问道:
“安提尔先生!那听说老安先生一直都有家暴倾向,您和还在大学就读的安小姐是否承认有被虐待的过往呢!?”
“让一下,让一下。”
安提尔彻底无视这些依依不饶的采访者们,可他们口中述说的每一件事都有确实发生。
“安提尔先生,有一件事我们需要合理的解释。有证人表明你在多日前酒醉后曾对家佣实施**发生性行为,而且还有行贿的举动,您是否承认发生的一切绯闻。”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
安提尔命令随从们推开记者们的重重包围,这才奋力挤出了会场。
等到他来到户外后,他才猛地发现随从中少了一个人。安提尔朝着人堆的方向望去,呼喊道:
“碧姬呢,碧姬去哪了!?”
“安总,碧姬小姐今天早上就没有来。”
“安总!不好了!”
这个时候,一个随从忽然冲了过来。他满脸惊慌气喘吁吁地喊道:
“安总,不好了,公司里忽然来了一大帮人,说要见你!”
“是来干嘛的?”
安提尔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赶时间似的打开了轿车的门半身已经探进去。
“是公安局的。”
•
在面向大海的山坡上有一处墓地。
感受着背上吹过的阵阵海风,碧姬弯腰将一束菊花放在了墓碑前。
“岳母大人,碧姬还是首次以儿媳妇的身份来探望你。安好。”
碧姬凝重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
当时在法国,安提尔的母亲病重卧床不起,那个时候碧姬便日常会来医院探望她,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从我再次见到您以来,您就一直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也许那个时候起你就听不见我说的话了吧,但我还能从书籍中听见你的声音。”
在中学时代,安提尔的母亲是国文老师。她是严厉的,同时也是温柔的。
就算在国内也一定有那种现象的吧,举目无亲的学生投奔在老师的居所下。所以从那本破旧的语文书中,碧姬还能听见她的声音。
“就算我不像安提尔一样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但我也知道您一定是个温柔的人。也感谢你当时没有抵触我在学业外的时间里去暗恋安提尔。”
两张椅子与夜幕下的一盏台灯,让碧姬觉得青春无悔。
“您精通外语,精明温柔,多愁善感,是我的人生导师。可是抱歉……我到现在都学不会做中式的饭菜。”
“对不起……因为自言自语也难掩我心中的寂寞,所以才回来找你。对不起……”
想起了幼时住在法国街头的回忆,安提尔的母亲总是会挡在碧姬面前责怪安提尔的样子,碧姬揉了揉湿润了眼睛,露出笑容。
“安提尔一直嚷着想要妹妹,不想上学。我一度担心我这个姐姐的到来会不会让他感到膈应。您却告诉过我,【是因为我的出现安提尔才会喜欢学习,而且以后也依然如此】。我当时并不明白您话中的意思。”
“在您入住那个病栋后,安提尔的学业一落千丈,我却依然在班里名列前茅时,我还沾沾自喜,即使没有你我也依然能百战百胜。可我错了……”
“我从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里都喜欢躲在别人的背后。安提尔在高中的时候谈了好多女朋友,我总是躲在背后看着他。我迟迟不明白,不明白那种学习外的东西……”
当时碧姬并不理解恋爱这种感情,她认为恋爱只是男女源于性别的冲动,认为恋爱会让人变弱,让人变得迟钝。所以碧姬从一开始就舍弃了这些东西。
“我一直觉得只要变强自己,安提尔就会像弟弟一样追着我的步伐。但您的真正的意思……是希望我能与安提尔一直并肩吧。”
那也是恋爱的真正含义。
碧姬红着眼眶,诉说着过去。
“是我太迟钝,我一直迟迟不理解自己对安提尔的感情,只想着比他变得更强……”
碧姬拿着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睛收敛了情绪。
“现在,我遇上了一个麻烦。”
碧姬在落叶红枫的强风中不由地眯上了眼睛。
“从小的我就喜欢竞争,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我居然退缩了。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这样下去。”
“那个一直被安提尔挂在嘴边,却永远被我不当回事的女孩。如今成长的比我想象的还要艳丽,我……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她当成对手,可我真的害怕输给她……如果这种时候,您还在就好了。”
一不留神,碧姬就意识到她已经在这里一上午了。公司那边还有很多杂务要忙,总之碧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对不起,我有段时间不能来了,可能让您感到寂寞吧,请原谅我……”
碧姬深深的低下头,下定了决心。
这是一场艰难的对决,不下坚固的决心就一定会输,所以即使伤害安曈她也一定要将安提尔占为己有。
但同时,在高涯上,碧姬却隐约的,她在海的那边看见了远方。看见了儿时只想着回国后就能没有任何烦恼,而坐在海边夹板上荡漾着双脚的她自己。
碧姬还是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