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盯着躺在地上狂笑的吉飞轩。
西本诚一郎的面部肌肉因不解与气愤开始抽搐。
...
花源静扶着令梦慈,静静的望着瘫倒在泥沼中的吉飞轩。
小嘴微张微合,奈何发不出半点声音。
...
“西本君,你一定觉得很不值得吧。”
“作为帝国最杰出的探险家…为了这种晦气的东西而丢掉性命,我都为你不值。”
吉飞轩扭过头来嘲讽西本诚一郎。
...
“一会是卡雄,一会是宇野先生…”
“你到底是谁…”
西本诚一郎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不惜脏了自己的双手,将吉飞轩从泥沼中拽出。
...
“…”
此时,令梦慈双目已然完全失明,只能勉强感觉到一点光亮。
...
“她是不是瞎了,呵呵。”
“栾晴,还是个哑巴。”
“呵呵…哈哈哈哈哈…”
“哑巴…还是哑巴…”
吉飞轩犹如烂泥一般趴在地上。
指着不远处的两位少女大声嗤笑。
...
“…”
被砸烂的黑色卵巢虽然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生物。
但对于憧憬着见到地下古国的西本诚一郎来说。
这样的结果着实让他难以接受:
“这就是您想让我看的东西吗?”
“所谓的看一眼就愿慷慨赴死的东西。”
西本诚一郎表情非常复杂。
像是愤怒至极却又极力克制时,所显现出的悲痛与委屈。
...
“呵呵...”
“真是可惜啊。”
“红鸢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有共同话题的人了...”
“我憋了这么久...”
“等来的红鸢却是一个哑巴...”
“哈哈哈...”
吉飞轩并没有理会西本诚一郎。
而是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花源静。
...
“我动了那么多心思,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
“可当我暗暗窃喜的时候,却又会感觉到空虚...”
“好想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啊...”
吉飞轩抹去脸上的污泥。
声音略有一丝颤抖。
...
“红鸢,你的嗓音被拿走了吧。”
“那个时候,你唱的戏是真的好听。”
“要不是被你师傅虏来传承神尸戏。”
“你的嗓子,在外面一定很吃得开的。”
吉飞轩清了清嗓子。
视一旁的西本诚一郎为无物。
西本站在原地很是尴尬。
但他的脸上,更多的还是悲伤。
可能是因为...
他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就像是一个输掉了自己全部家当的玩家。
即使献上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到头来却只是换到了一场大梦。
...
“你若是知道什么...”
“大可随便说。”
“现在已经出不去了。”
令梦慈知道氧气罐已然空虚。
从此向上游,不仅距离遥远,还有饥饿的巨型湖怪。
在理论上,仅有花源静具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
“呼...”
“呵呵,好呀。”
吉飞轩盘着腿坐在原地。
气短到说两句话就得大口喘息。
...
“红鸢应该知道,千年前,莲鸢教构成时的三大家族都有谁。”
“烈王,新氏和袁家。”
“没有这三大势力的支持...”
“光凭花莲的那些信徒,根本没法主导太明山脉附近所牵系的势力。”
吉飞轩索性平躺在了地上:
“烈王,是红鸢的后台。”
“她的理想,是帮助花莲寻找失踪的妇孺。”
“新氏,自称是敬仰花莲的南方大族。”
“实际上,他们是‘黑袖红肩’残存的余党。”
“说来也可怕,哪怕是朝廷出手围剿。”
“黑袖红肩势力的残余,依然可以达到大族一般的规模...”
“并不被世人所怀疑。”
吉飞轩呵呵一笑:
“而袁家,更是可笑。”
“他们虔诚的供奉着传说中的神种萦尘莲。”
“到头来,后人却反被萦尘莲诅咒。”
“呵呵...真是滑稽。”
吉飞轩的脑袋里,显然装着许多常人所不知晓的故事。
...
花源静不能说话,只能通过识得手语的令梦慈来帮自己传递信息。
如今令梦慈双目失明...
花源静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这二位少女的组合,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安静的组合。
...
“呵呵...‘我’就是袁家的后人。”
“迷途知返里面的这片遗迹,不属于任何势力。”
“哪怕是早已盘踞在此的黑袖红肩,也只是后来者而已。”
“我们袁家,才是最早接触到遗迹的人。”
“先祖不知受谁之托,供奉着遗迹里的萦尘莲。”
“那是一朵可以实现夙愿的莲花。”
“它隐居在深山之中,**着世间生灵的夙愿,作为自身的养料。”
“可实际上,袁家代代相传,内心的虔诚也会因世间的风尘而淡化。”
“直至有人终于废弃了先祖的训诫,率人走入遗迹一探究竟。”
“他们发现遗迹中空无一物。”
“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实现夙愿的神种。”
“意识到这么多代祖先都被欺骗的后人...”
“最终放弃了信仰,悍然离开了深山。”
“他们汇入凡尘,成为了万千人潮中的一粟。”
“而最终留下来的,仅有两户依然坚信萦尘莲必定存在的小户。”
“他们每天都为萦尘莲叩拜...等待着夙愿的灵验...”
“等呀等呀,他们等来了黑肩红袖。”
“等呀等呀,他们等来了花莲红鸢。”
吉飞轩笑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
在场的三人皆陷入沉默。
...
“终于有一天,萦尘莲它应验了...”
“可它应验的方式,竟然是诅咒袁家的族人。”
“...”
“千年前,花莲被诅咒了...”
“一同被诅咒的,还有当年的袁家家主。”
吉飞轩坐起身来,笑着环视着在坐的各位。
...
“你们一定很奇怪吧,70年前被诅咒的人明明有六个。”
“但实际上,最初被诅咒的人只有两个!”
“你们都不知道吧...萦尘莲的诅咒...是会传染的!”
“你...”
吉飞轩抬起骨瘦的右手,指了指花源静身边的令梦慈:
“你瞎了,就是因为你被诅咒了...”
吉飞轩瞪大了双眼,任凭污浊的液体渗入眼珠。
面目狰狞的他,已然看不出人形。
...
“你在胡说什么...”
西本诚一郎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注视着眼前的吉飞轩。
...
“西本君,我要明白。”
“你的遗体,被任何人碰到...那个人都会成为西本君。”
“你占据了吾大义的身体,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吉飞轩愈加气短,已然不愿多言。
...
“这不可能。”
“那间小木屋的地下密室里...”
“吾大义不是第一个接触我遗体的人...”
西本诚一郎开始反驳,语气异常的坚决。
...
“你们应该还记得,当时打开裹尸袋的,是与你们同行的那个丫头...”
“我记得是叫鬼鬼。”
西本诚一郎看向不远处的花源静。
...
花源静默默地点了点头。
西本诚一郎立马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宇野先生,你错了。”
“‘诅咒的转世’是存在的!”
...
“...”
吉飞轩无力地盯着极力辩解的西本。
双唇之上都已没有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