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源静是一个哑巴。
永远无法用声音答复。
得不到答复的令梦慈,再次蜷缩在了地上。
...
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被赤身裸体关进过冷冻室。
冷冻室的温度比这里要低很多。
且身边全都是自己昔日朋友的尸体。
她们被冻成了冰棍,神情被定格在了绝望的痛苦之上。
...
只要静下心来,解开冷冻室的密码锁,就可以活着出去。
然而【四期2组】的二十三名学员。
只有一人成功生还。
...
倦意很快就剥夺了小慈的神志。
睡梦中,小慈感觉自己回到了温暖的被窝。
被套不知是何材质,盖起来竟然如此丝滑。
温暖而细腻的质地仿佛可以散发温热,与自己的体温产生微妙的共鸣。
...
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在被子里好好地睡一觉了。
小慈的脸颊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惬意地抱紧了温暖的被子。
并习惯性地用双腿将其夹住。
...
梦中,令梦慈梦到了很多东西。
她梦到自己看到的怪物,全都是一场大梦。
自己醒来之后,依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小慈长出了一口气。
...
她梦到自己的家中出现了两个亲近的人。
已经给自己做好了早餐。
这二人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
她梦到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
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犯错,大笑,嬉戏。
...
只是一场漫长的梦。
梦中的自己好像可以察觉到虚幻,但依然可以笑出声来。
那是一个不需要掩藏的世界。
不存在愧疚,不存在惋惜,不存在担惊受怕。
...
恍惚间,小慈发觉被子的温存渐渐散去。
阴冷将一切的美好,全都扯回到这片死寂的洞穴。
...
醒来的小慈,下意识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
发觉自己此时赤身裸体。
身上不知道盖着谁的衣服。
...
令小慈感到诧异的是。
睡一觉的功夫,湿漉漉的衣服就能干到这种程度。
这里明明这么潮湿。
...
再闻一闻衣服上的味道。
感觉好像是被火考过。
...
提及现场可以用来点火的东西。
小慈只能想到吉飞轩的尸体。
...
“...”
点着尸体应该会有烧焦的气味。
但小慈并没有嗅到类似的异样。
自己的身体尚且温热。
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花源静似乎用某种方法为小慈供应了体温。
想到这里,小慈的脸颊不禁开始泛红。
...
就在这时,小慈听到了气体泄露的声音。
持续了许久之后,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听起来应该是没穿鞋子。
...
“你在用氧气罐里的氧气吹干衣服吗...”
“你疯了吗。”
令梦慈已经听出了眉目,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
花源静见小慈苏醒。
来到小慈的身边,抓起了她的手,耐心地比划着规整的汉字。
...
【不】
【会】
【丢】
【下】
【你】
【的】
...
捕捉到信息令梦慈迟疑了片刻。
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她扭头看向了花源静存在的方向。
原本冰冷的双眸,此时正在微微颤动。
...
“非要一起等死吗。”
“你作为侦探,一点也不理智。”
令梦慈深吸了一口气,提防眼眶继续红润。
她默默地低下了口,用很不在乎的语气小声地呢喃道。
...
【我已经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传达完信息之后。
花源静把半干不干的内衣套上小慈的脚踝。
...
“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小慈打了个激灵,赶忙按住了花源静的手。
...
在这种氧气稀薄的地方点火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所以小花并不打算焚烧吉飞轩的尸体。
但是那具从卵巢中拽出的生物,个头并不是很大。
看上去也可以点燃。
...
不论是花源静本来的挎包还是半路上捡到的挎包。
都是相对比较防水的皮质。
小花手里还有几盒火柴,在这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将所有的可燃物聚集在一起。
小花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坨东西点着。
...
点燃之后,小慈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但这也意味着,二人已然不能在此处久留。
...
令梦慈不知道花源静的逃生计划是什么。
花源静抱着小慈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划也很浪费时间。
鉴于提升效率,小花希望小慈可以完全信任自己。
并将自己的左手与小慈的右手用长绳捆住。
...
在火焰旁烤了片刻,令梦慈感觉体能回溯了不少。
虽然可燃物的味道并不好闻。
但令梦慈并不在意。
只要可以活下去,这点恶劣条件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同外面的怪物和机关相比。
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恶劣。
...
穿好衣服,小慈在小花的引导下离开了火源。
自己靠近的地方,逐渐弥来浓郁的恶臭。
...
花源静用仅剩不多的纸张堵住了二人的鼻子。
并把那把锋利的宝石怀刀还给了小慈。
...
花源静其实早就想到了出去的办法。
她发现巨型卵巢的背部插着许多支流导管...
说明它需要得到来自外界的供给。
而它身上的导管所连接的另一头,正是那根笔直向上的粗型导管。
这根导管的粗度已然可以容纳一人。
且直通上方无法预测的区域。
...
花源静仔细观察了卵巢被砸烂后所流出的液体。
在一定程度上具备血液的特征。
而尸莲菩萨墓中存在着祭祀活人所用的祭坛。
花源静大胆豪赌:上面屠宰活人后所榨出的鲜血...
应该就是通过复杂的管道延伸至此。
...
于是,花源静在令梦慈尚未醒来的时候。
用小慈锋利的怀刀刺开了主导管的表皮。
主导管的外壁并非使用坚硬的金属...
而是一种看上去非常耐腐蚀的皮质材料。
质地虽然偏软,但用怀刀去划,却要费上好大的力气。
以至于花源静一度怀疑,这个导管会不会是实心的。
...
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最终,花源静还是在导管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内部虽有粘稠腥臭的液体流出。
但好在是空心的。
...
花源静艰难地挤进了导管。
内部不知道陈酿了多久的腐烂味差点冲昏了小花。
...
回头呕了许久。
小花才含着泪堵上了鼻子。
将脑袋重新挤进管内。
...
小花并不具备远距离的照明工具。
所以只能打着一根火柴来查看近处的情况。
导管内部极其狭窄,其存在着纵横交错的支线管道。
好在这些支线质地很软,很轻易就能将其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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