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但嫉妒,蔑视,但羡慕,滋生恨意,不敢流露,明面和煦如春风,背地咬牙又切齿,人生双面,笑脸和怒颜被藏在两边,一副在明,一副在暗,一面携礼,一面持刀。
这样的人,估计无论是在谁身边,只要暴露的了本性,想必大概率会被人用鄙夷的眼光看待,恨不得让他远离到千里之外,就像是看待丛林里的剧毒物种。
我很讨厌这种人,至少现在就是这样。
或许是神明抛弃了我,很不幸的,我的身边就有这样的家伙,比这更不幸的是,我更像是夹杂在他们中间。
在他们眼中,异类好像是我。”
尹慎之闲记,于旧国历叁肆陆壹年柒月贰拾肆日
……
“我终于还是没有逃开,天赋这东西,能杀人于无形。不止是别人,还有背负天赋的自己,被人剽窃,记恨,甚至是……
想努力甩开,但是却已经被打上烙印,就像是囚徒,或许我更自由些。
我已经不想着出人头地了,现在,能安安分分的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好了。
但愿那不是什么奢望。”
随手记载。
……
“安分守己的过好自己的人生。
我收回我之前所想,这不太可能,我为我愚蠢的想法感到羞愧。
事实证明,自己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保护自己的手短,真的很难做到安分守己这一点的。
除非……软弱到看不起自己,无力到没办法反击。”
有段时间一直在脑海里回荡的想法。
……
“我,坚持不下去了。”
最后得到的,结论。
排斥,仇视,落井下石。已经都习以为常了,或许这就是我这样的人应有的人生,我不在乎什么了,现在,至少现在,我想着,想看一眼神明。
可是,那是我能见到的么。
……
我叫做尹慎之,一个空有才能但是无力守护才能的人。
导致的结果就是,做了自己完全不想做的事。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抱怨,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这种才能。
“就当是被神明遗弃,我也不想要什么怜悯。”酒入愁肠,苦涩,大多已经被麻木的大脑稀释,但尽管如此,依旧难耐。
我抱着酒缸,这是我用了最后的积蓄买回来的半缸低度劣质的麦酒,这酒缸届时还要还回去,但是麻木的我已经懒得思考这种事了。
现在,我只是想麻痹自己,最好是在梦中归去,轻掸凡世浮尘。
我坚持不下去了。
被痛苦抱住,侵染,同化,吞噬。
这一句话已经足以描绘我可悲的人生。
我想着,至少在我人生的最后时刻,能放纵自己,能在幻梦中看到神明,哪怕是幻象,就已经心满意足。
但照现在来看,除了昏暗的灯,什么都没有。半缸的劣质酒水并不能让我完全失心。倒不是说我的酒量有多好,事实上我也没喝过几次酒,完全算得上是小白。至于为什么半缸麦酒都搞定不了自己……那可能是因为。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酒水吧。
或许,应该叫水酒?
坦白说,我连三分之一都喝不下去。这和往肚子里灌水没什么区别。
我挠挠头发,有点晕,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好,想睡,但是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昏暗的灯光明明可以促进学生安然入睡,但却没办法让一个晕眩的家伙入眠。
我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看着淡黄色的酒水,嗅着劣质酒水的气味,坦白说,真的让人受不了,应该是熟悉了,我还在努力忍耐。
到底是在忍耐什么呢,我也有点摸不清,是上涌的东西么,满清热情?那应该不是我能拥有的,悲惨过往的哭诉?不不不,身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难道对缸兄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那上涌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我敲了敲胸膛,瘦弱的身体微微颤动,一手还扒着缸边缘,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心情很糟,本就抑制不住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被阻止。
我刚想自言自语转移一下心情,但是就好像是为了附和我的想法,我把我上涌的糟粕全部倾泻到劣质的酒水当中。
别有什么误会,我在这一刻知道我一直在抑制上涌的东西是什么了,那确实很糟糕,怪不得我下意识想要阻断。
“呕。”
因为我现在正在趴在缸边狂吐。
嘴里的苦涩被不断放大,我又干呕两声,一点也不敢睁眼看面前的景象,马上就把脑袋从浑浊气息里拽了出来,然后马上大口的吸了新鲜空气。
虽然泥土的气息也不让人好受,但是比起刚刚还是更容易接受。
好想吃点甜的,早知道就买几块糖带在身上好了。
我一手支撑着地面,另外一只手根本没离开过那个大缸,我想我应该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了,明明只是喝了酒而已,怎么感觉很累很累了。
比辛勤工作了一天之后还要累。
我一想到这里,直接愣了一下,然后把头低的更深。
是么,我今天就辛勤工作了一天对吧。又是不愿意接纳的一天对吧,所以才选择醉生梦死对吧,想着逃避就会有效果对吧。
我受够了。
什么嘛,这样的脑残人生。连放纵都被制约,根本没什么是值得留恋的东西。
连块像样的糖都没有,只有兑水的麦酒,高高在上的统领,阴暗的天空,昏暗的环境,呕吐物散发出的酸味,还有规定时间要还回去的酒缸。
都是什么垃圾东西。
我想一脚踢翻什么,但是懒得站起来,或许我也知道,现在迷迷糊糊的自己这样做完全是自讨苦吃,或许还会直接倒在什么散发着酸味的东西里面,我不想我得到的只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头疼体验。
所以我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看着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己,想哭,但是完全哭不出来。
真是狼狈的无话可说。
抬起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弱小。
直到……手里多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