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狭小的出租屋内，一名少女正对着桌面上的外卖快餐狼吞虎咽。
少女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朴素的连衣裙，一头散发随意披在身后，也没有化妆，而且似乎已经饿了很久的样子，吃东西的样子没有任何形象。
“既然调查过，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一直到将快餐盒里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少女才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嘉兰朔和尹诺儿：“当然，我也看不懂你们的合同，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陷阱，你们估计也认准了我会被拿下才选择走这一趟，没错吧？”
嘉兰朔沉默了几秒钟：“确实。”
“那么你们直接口述告诉我好了。”
放下碗筷，少女苦笑了一声：“这个合同是干什么的，你们需要我做什么，你们公司又是做什么的？”
“合同只是很普通的劳动合同。”
嘉兰朔平淡道：“我们也是正规的公司，至于需要你做什么刚才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你在网上骂人的水平不错，并且具有一定的个人粉丝和势力，所以我们选择聘用你。”
“哈？”
嘉兰朔的话把少女整不会了：“你们给我钱？让我去骂人？骂谁？”
“以前骂谁，签完合同后就骂谁。”
嘉兰朔旁边的白毛萝莉尹诺儿面无表情地接话道：“林馨妤大小姐，你似乎对原塔这款游戏怨念很大，目前也没有正式的工作，阿熊哥哥的公司对你而言将会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原塔不该骂吗？”
一涉及自己擅长的领域，被称为林馨妤的少女瞬间便打开了话匣子，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涨红了脸：“换皮抄袭主机游戏，以擦边球软色情吸引玩家为爱买单，还是随机抽卡，玩家群体恶臭程度堪比饭圈，到处在别人视频下KY，我恨不得……”
随后，似乎是注意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少女又坐了回去：“这种游戏能火起来，真是当代游戏圈的悲哀，你们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确实。”
嘉兰朔依旧面无表情：“所以我们诚邀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林馨妤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名帅气少年的脸，她感觉自己似乎被拿捏了，但是又找不到什么明显的证据，只能将视线移到了别处：“这么说的话，你们公司是专门在网上骂人的？你是水军头子？还是说……你是幻神游戏公司那边的公关？”
“我们不属于任何一方，非要说的话，我们是做大数据的。”
嘉兰朔犹豫了一下：“一切和大数据、流量相关的活我们基本都接。”
“大数据？流量？那这么说培养网红也和你们有关系？”
“可以这么理解。”
“培养网红的公司我暂时只想起来一个，多娜科技，现在最火的那几个皮套人全是多娜公司的，王嘉兰，爱喵喵，还有黑白狐狸，多娜科技和你们公司是什么关系？”
“全资子公司。”
“哈？”
“多娜科技是我们总公司的全资子公司。”
说着，嘉兰朔又补充了两个字：“之一。”
“这不可能！”
听到这里，林馨妤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多娜公司手底下的网红……每年创造的营收接近百亿，在网上造的梗多得数不胜数，无论是V圈还是游戏圈都是顶流，去年这个公司的电竞男团还代表我们国家参加了电竞奥运会拿下了金牌，你……你现在跟我说多娜科技只是你们公司的子公司？”
“多娜科技确实是我们子公司。”
面对再次激动起来的少女，嘉兰朔只是微微皱眉：“这和我找你签合同并不冲突。”
“我不信！”
“林馨妤大小姐。”
稍微偏了一下脸，嘉兰朔望向了身边的白毛萝莉：“既然你知道多娜公司，这位你应该也认识。”
“诶？”
直到这时，林馨妤才注意到嘉兰朔旁边的尹诺儿。
大约一米四的个子，标准的动漫萝莉体型，穿着上京市标准的水手校服，双腿包裹着柔软雪白的长筒袜，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点缀在带着一丝婴儿肥的萝莉小脸上，分外惹人怜爱。
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头发是非常少见的白色，应该带有一定的俄罗斯血统。
白毛，萝莉，俄罗斯高中生……
这三个关键信息，加上嘉兰朔的特意提醒，让林馨妤想到了一个人。
尹诺儿，多娜科技旗下最火的主播，也是当前全网热度最高的网红。
就算林馨妤不喜欢看主播刷视频，尹诺儿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网上关于她的梗实在是太多了，像什么“我要当诺儿小姐的狗”“诺儿小姐带走我吧”“诺儿小姐我好喜欢你啊，为了你，我要……”等等。
当时，年仅16岁的尹诺儿刚刚出道，就因为年幼的身材和完美的萝莉脸斩获了无数宅男的关注，并凭借各种整活直播和高情商的人际处理，在一年后将粉丝数拔高到了恐怖的500万。
一年500万粉丝，意味着平均每天都需要涨至少1万的粉丝数，还是一个16岁的在读高中生，这……
“难难道她就是……”
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林馨妤感觉脑袋上有冷汗渗了出来。
原本她以为眼前这位只是某个不入流的小公司，靠着下三滥的监听手段拿到了她的把柄，然后去威胁她从事违法勾当，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们这种大公司为什么要找我这么一个……一个只会骂人的家伙？”
冷静下来后，她试图套问自己需要的情报：“就因为我在网络上骂人惹到你了？”
“这是一方面，非要说的话……你的身份也是一方面吧。”
嘉兰朔倒是没什么犹豫：“我们的老板这几年对世界真相很感兴趣，而你则是天宫燃料公司的大小姐，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为了老板签下你。”
“世界真相？”
这回轮到林馨妤搞不懂了：“什么世界真相，你在说什么？”
“谁知道呢，其实我也不是很能理解我们的老板。”
嘉兰朔挠了挠头，摆出一副“我啷个晓得嘛”的表情：“大概就是那种……为什么人的脑袋被穿了一个洞都不会死，为什么我们的地球是平的之类的神棍话题吧。”
“我们的地球是平的？”
“这你得问我们老板，我觉得是圆的。”
“你们老板真是个有趣的人。”
“确实。”
看了一眼手表，嘉兰朔朝眼前的少女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那么，林馨妤大小姐，你的选择是？”
“刚才我别无选择，现在我确实对你们公司感兴趣了。”
接过合同，将其卷成卷轴模样，少女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反正那个视频在你们手里我跑不掉，既然是面试，肯定少不了参观公司的环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