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僵持不下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夏烨和顾浔月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一人拎起夏忆的一个胳膊,运起轻功从窗口一跃而出。
突然被人拎起来的夏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街上的巷子里。
夏烨和顾浔月一人一只胳膊,谁也不肯松手。顾浔月望着夏烨,眸中的警惕之色更甚了几分。
“你究竟是何人,这一身轻功断不可能是山野村夫能够拥有的。”顾浔月眯着眼,试图从夏烨的身上看出些有关他身份的线索。
可无论她如何打量,除去夏烨身上那屋从未可以收敛的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气场,以及那张不似山里人的精致容貌之外这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能暴露他的身份。
“是何人有什么重要的?如今的我,不过是个想要带着妹妹在永宁村安安静静生活的普通人罢了。”
“你们在永宁村,是在避难?”
“这是我家的家事,不便告知顾小姐,还望顾小姐见谅。”夏烨看着妹妹被顾浔月拽在手里的半只胳膊,心里突然十分不爽,就好像有什么原属于他的珍宝被外头的狼崽子叼走了似的,“顾小姐,既然如今我们已经逃出来了,还请顾小姐先将舍妹松开,我们也该回家了。今日家妹受了惊吓,不便在外多做逗留,还望顾小姐见谅。”
“可是,她看上去完全不像受了惊吓的样子啊。”顾浔月指着夏忆那双亮晶晶地盯着两人的眼睛,老实巴交地说道。
夏烨看着他家小妹那副不仅没有半分害怕,甚至还因为激动,脸颊泛红的泛着傻气的模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地继续道:“是吗?我妹妹反射弧比较长,你别看她现在挺开心的,过会儿反应过来,说不定就会被吓哭了。”
“哼,我才不会被吓哭呢,臭哥哥!”风评被害的夏忆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生气地朝着夏烨吐了吐舌头。
“姐姐!刚刚你们施展的,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吐槽过自家哥哥之后,夏忆侧过身子,只给夏烨留下一个写着不高兴的后脑勺,昂着脑袋神色激动地看着顾浔月。
没有一个小孩子可以阻挡在天上飞的快乐!绝对没有!
“啊,是啊。”顾浔月夏忆激动而又羡慕的神色,一双露在外面的眸子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你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这种事儿,就不劳烦顾小姐了。还有一月便是云州的武道大会。您身为顾家下一任的继承人,想来也没有时间教导小孩子。”
“说起武道大会,凭你的实力若是参加定能拔得头筹。都到各大宗门的重视,倘若你愿意……”
“武道大会此等盛会,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应该参与的。”未等顾浔月话音落下,夏烨已经一把将妹妹扯到身后,客客气气地朝着顾浔月拱手,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夏忆听着漂亮姐姐和自家哥哥你来我往,看似客客气气,实则暗流涌动的对话,不由感到有些头大。
明明这个姐姐待她极好,只是不知为何对她哥哥有这么大意见。哥哥好像很抗拒那个什么武道大会。
瞧那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小可爱此时还在饿着肚子。
夏忆委屈地拍了拍自己瘪下去的小肚子,深感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们要吵就去酒楼吵嘛!
“怎么?这样盯着我?”注意到夏忆的目光,顾浔月顿时没了跟夏烨言语交锋时的犀利,一双手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摆在何处。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总是下意识地会在意自己在夏忆眼中的形象。
“没什么,就是……就是不希望漂亮姐姐和哥哥吵架。”夏忆望着两人,摸着自己的肚子委屈地说道:“我饿了……”
两人一听,立刻神色不善地白了对方一眼。
夏忆揉了揉眼睛,刚刚,刚刚她好像看到一道闪电在他们中间闪了一下,一定是错觉吧!
“我们不要理会不相干的人,走走走,哥哥带你去吃饭。”夏烨牵起妹妹,也不再理会顾浔月,当即便打算离开。
转过身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默默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什么时候他竟成了个需要跟小姑娘斤斤计较的小气鬼了,一定是被韩家那个蠢蛋气得糊了脑子。
夏忆扯了扯夏烨的小指,“是漂亮姐姐救了我。”
正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幼稚的夏烨磨着后槽牙,凶巴巴地说道:“夏小忆,你赶紧把你那见了漂亮姐姐就走不动道的赖毛病给哥改了。
今天就算没有她在,你哥我也能轻而易举地把你从韩府带出来。”
“五兹掉哩!(我知道啦!)”夏忆含糊不清地应着。
小孩子皮肤嫩,就跟块儿嫩豆腐似的,即便夏烨没舍得用多大力气,手松开之后依旧留下了一个通红的引子。
夏忆揉着鼓着嘴,气呼呼的揉着自己的脸,小声嘟囔道:“哥哥真小气……”
“好好好,是哥哥的不是,待会儿请你吃城东的糖葫芦行不行。”
“要两串!”
“好好好,反正到时候牙疼的眼泪汪汪,哭唧唧喊疼的人又不是我。”
顾浔月望着一大一小拌着嘴远去的背影,心里像是灌了一坛子醋似的,酸酸胀胀的,很不是滋味。
正当她自嘲的轻笑一声,打算转身离开时,突然感觉有人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侧过身一看,明媚如阳光的笑容晃得顾浔月几乎睁不开眼。
“谢谢姐姐今天来救我!我家在永宁村,姐姐要来找我玩啊!之前说好的!
这个送给你,姐姐把它放在床头,雀雀可以帮姐姐把所有的烦恼都叼走的~”说完,顾浔月感觉小萝莉飞快地在自己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随后又蹦蹦跳跳地回到夏烨身边,被空巢老哥好一顿数落。
顾浔月将手慢慢展开,丑萌丑萌的草编小麻雀毛茸茸的,让她觉得自己手心有点痒,连带着,好像心尖儿也被什么小动物用收起指甲的肉垫,不重不轻地按了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