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打自招
一夜过后，众人再度来到仓库，商议斩除怨灵的对策。
经过一夜的忙活，仓库已被慕大师布置成了镇压凶煞的灵笼。收敛格罗琳遗体的棺材被放在法阵中央，一道道封字印贴在棺材上，几道巨大的铁索连接四周的墙壁，将整个棺材倒悬在空中。
修格尔稍微能看明白一点，这是根据风水和灵脉布置的倒悬封印术。要是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就可以阻止怨灵继续用这具无头的遗体作恶。
“慕大师，虽说这具尸身已被封印，但那怨灵却仍然逍遥法外。”雷格曼学院长凝重道：“不知大师有何对策？”
此时慕大师面色淡然，显得从容不迫。
“学院长暂且放心。我已布下阵法，若是有怨灵的踪迹，很快就会传给吾等。”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学院长——学院长——”
“是谁？”
雷格曼学院长皱起眉头。
“出去看看。”慕大师道。
于是，几人就走出仓库，正迎面撞上来者。
出乎意料，来者竟然是里昂导师。据说这一个星期来他的身体不是很舒服，一直窝在宿舍。
里昂导师刚一见到学院长，就一个滑跪扑倒在他面前，涕泗横流。
“学院长！慕大师！救我！救我！”
“里昂导师，你这是做什么？”雷格曼露出疑惑的神色，“快起来。你有什么困难，慢慢说给我听，何至于如此地步？”
然而里昂导师仍然没有起身的意思。那张英俊的脸庞已经完全扭曲了，眼睛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额头、太阳穴上尽是青肿。就连薇儿和奥菲莉娅看了都吃了一惊，现在的里昂导师面目全非，已经完全看不出“男神导师”的模样了。
“不！学院长、慕大师！你们要是不答应救我，我就不起来！”
“是和那个怨灵有关？”
慕大师缓缓地问道。
“是、是的……格罗琳的事情，和我有关系……”
“说。”
……
接下来，里昂导师花了半个钟头的时间，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包括十年前他是怎么出卖格罗琳，怎么害她惨死的事情。雷格曼学院长都听傻了，他完全没想到十年前还有这种内幕。
比学院长更激动的，是奥菲莉娅。
“里昂！你这混蛋！格罗琳学姐和你有什么仇，你竟然这么害她！你……你是怎么有脸待在学院的啊！”
说着，奥菲莉娅拔剑就要砍里昂，但却被薇儿拦了下来。
“薇儿你别拦我！今天我要为格罗琳学姐报仇！”
“你冷静一下。”薇儿低声道：“学院长还在这里。里昂导师固然罪无可恕，但这种事还是要由学院长来定夺。”
“学院长！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里昂惊慌地喊着。这几天格罗琳的鬼魂虽然没来找他，但在学院肆意杀人的消息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他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精神压力，一闭眼就是那具无头的尸体，一点风声都把他吓得心惊肉跳。他甚至臆想着格罗琳在故意地玩弄他，先在学院杀戮，折磨他的精神，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的小命收走。
他不想惨死在怨灵手中，更没有自杀的勇气。今天一早，他听说慕大师击退了怨灵，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飞奔过来求助。
为了活命，他是什么都坦白了，只求学院长和慕大师能救自己一命，把格罗琳的鬼魂赶走。
“你不想死？”
雷格曼学院长眯起眼睛，望着地上磕头如捣蒜的里昂。
“我不想死！学院长，慕大师，只要你们能帮我赶走格罗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不想死能行吗？！”雷格曼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爆吼道：“为了一己之私，暗中勾结魔族，出卖同学！你！你死一千遍！也不够！”
“天道有常。既然你种下了因，就必须承担果。”
慕大师也摇头叹气。他终于理解那个怨灵为何有如此浓重的煞气了。被伙伴出卖、被魔族砍去头颅……这就是成为怨灵的因果。
“我……我知错了！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但是学院长！慕大师！你们就忍心看着那个怨灵杀了我？”
“……”
雷格曼学院长被这人气得头晕脑胀，但他说得确实没错。里昂固然罪该万死，但眼睁睁地看着怨灵杀了他，自己不为所动？好像也不太可能。
“修格尔同学，你觉得……该不该救他？”
赛琳小声问向修格尔。
说实话，她听了十年前的真相后，也想让格罗琳学姐亲手处决了这个家伙。但无论如何，鬼魂杀人都是不太妥当的。
修格尔耸了耸肩，他对十年前的真相没什么感触。管理人界几万年，他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背叛和杀戮。人类间相互的勾心斗角，他没什么兴趣，也不评价是非对错。
至于今天这种情况，他有着自己的角度。
“先不谈救不救的问题。你们真的觉得，格罗琳会对他下手？”
修格尔淡淡地说。
闻言，众人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雷格曼学院长问：“那怨灵出现在学院，恐怕就是为了向当年残害过自己的罪人报仇。你说怨灵不会对他出手，可有根据？”
“根据之前的规律，格罗琳的目标都是接触过黑棺的人。当然，除了最开始的两个。他们的死可能是个意外，只是不巧撞见了无头尸体的行动。”
说着，修格尔取出一张名单，上面写着十几个名字，都是惨死在格罗琳手中的学生。除了最开始死在仓库的那两位，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在黑棺的第一现场凑过热闹。
也就是说，恶灵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就在那围观的几十人中选择。
如果格罗琳是在自主行动，那她的第一目标肯定是里昂。毕竟，那是害她惨死的罪魁祸首。但如果她是被别人操控的话，就不一定了。
那个死灵术士估计不知道十年前的真相，不会、也没必要操控格罗琳去追杀那个罪魁祸首。
“也就是说，她不会来找我？”
里昂呆呆地问道。
“我觉得是这样。”修格尔点头。
“哼。怨灵行动反复无常，不可臆测。”慕大师冷哼一声，道：“之前的行动，说不定只是巧合。和她有如此孽缘的人身在学院，老夫不相信她不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