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决战将至
在等待黑王女炼药的时间里，克雷薇娅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
自从回到帝国之后，她一直都在为父皇的事情奔走、布局。每天合眼的时间都不足两个时辰。这次来到黑王女的工坊，也是她难得的休息。
“好了，药炼成了。”
这小小的休息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黑王女很快就炼成了延缓诅咒的魔药，并把这十几个小瓶都装进了一个空间戒指里。
“给你，记得回去按时喝药。”
“多谢了，夏！”
克雷薇娅笑着接过了空间戒指。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快点回去吧，我还要帮玲儿炼制一些药剂。明天……不，今天晚上恐怕就是决战了，不调整一下玲儿的状态可不行。”
说完，黑王女便不再理会克雷薇娅，埋头专注于桌案上的药剂炼制。
“……”
望着黑王女埋头炼药的背影，克雷薇娅突然走上前，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脖子。
“唉……你又发什么神经？”黑王女叹了口气，不耐烦地催促道：“离我远点，耽误我工作了。”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安，夏。”克雷薇娅趴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也许今天晚上，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会迎来自己的宿命……”
“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
“你的耳根红了，难道是害羞了？”克雷薇娅露出了一丝坏笑，“明明是个二百多岁的老太婆，还装什么清纯少女？”
“看来你脑子很正常，我真是白担心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早就被黑王女轰成渣了。但听到克雷薇娅说出这种调笑般的话语，她反倒是觉得十分安心。
“永生不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个……不好说呢，也许因人而异。但我可以肯定，永生不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黑王女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我是凭借对死神大人的信仰才坚持到今天。如果是无信仰的普通人，恐怕精神早就崩溃了吧。”
二百多年前，她生活在塞泽雷斯大陆最繁华的商业之都，是一个信仰着生命女神的修女。
但在那一天，死神的审判突然降临。
滚滚死潮吞没了那片曾经荣光无限的城市。城内近百万的人口，几乎在一瞬间成为了亡灵。
但也有少数人，亲眼目睹了伟大死神的尊荣，获得了死神的恩赐。
于是，虔诚的修女扭曲了信仰，像侍奉生命女神那样侍奉起了死神。
“我很难理解你。”克雷薇娅把脸颊贴在黑王女的头发上，轻声道：“作为一个身负诅咒，时刻和死亡相伴的人，很难理解永生不死的滋味。”
“我也是，很难理解你。”黑王女摇摇头，苦笑着说：“你是和死亡最近的人，也是时刻可能觐见死神修德斯的人。真令人羡慕……我也想体验时刻和死神大人相伴的感受。”
“是呢，我们很难理解彼此。就像我给你起的名字一样——”
“夏语冰……夏虫不可语冰。”
一个是永生不死的怪物，一个是注定短命的被诅咒之人。和受到死神恩赐，永生不死的黑王女相比，克雷薇娅就是脆弱而短命的夏虫，没有机会见到冬天和寒冰。
明明是命运截然相反的两人，如今却是最亲近的闺蜜。
“再陪我一会吧，夏。”
“想在我这里休息的话，就去躺下吧。”黑王女点了点头，道：“今天晚上的大战不可避免，在那之前，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谢谢你，夏语冰。”
……
修格尔和赛琳离开密室后，又在寝宫内调查了一番。但他们并没有找到关于另一个恶灵的蛛丝马迹。
于是他们便回到了寝殿。和想象中的一样，几位驱魔大师又和噩梦幻影大战了一番，个个脸上挂彩，气息不稳。
潘特罗斯•魔亚还站在角落，并没有出手过的样子。就算克雷薇娅暂时离开，他也没有趁乱对皇帝陛下动手。也许格拉赫公爵派他过来，是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辛苦了，诸位。”
天色渐亮，克雷薇娅的侍从骑士，米拉走进了寝殿内。
“皇女殿下不在，请各位向我汇报昨晚的结果。”
“经过一晚上的战斗，我已经找到了那邪祟的弱点……”
“对对对，我们只需要这样……”
“再给我一晚上时间，拿下这个妖孽不成问题！”
几位驱魔师争先恐后地向着米拉汇报自己的收获。修格尔看着很无语，这些家伙连真正要对付的敌人都没搞懂，再怎么瞎折腾都是白费力气。
这些勇者级的驱魔师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不过，古闻大师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猫腻。他凑到米拉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连连点头，神情越来越凝重。
“明白。大师您的告诫，我会一字不差地转达给皇女殿下。”
米拉点点头，随即对众人道：
“诸位辛苦了，先随我回去休息。今天晚上，还要劳烦诸位。我相信凭借诸位齐心协力，今夜一定会镇压邪祟！”
众人在米拉的带领下离开了寝宫。而在走出寝宫的时候，古闻大师突然转过身，看向修格尔身边的赛琳。
“阴阳眼的小丫头，现在还不考虑当老夫的弟子吗？”
“问多少次都一样，我是不会离开修格尔同学的！”
赛琳抱紧了修格尔的胳膊，一脸警惕地望着这个老头子。
“我们单独聊聊吧，小丫头。”
古闻大师看起来还不想放弃。但赛琳是铁了心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一点也没有松口答应的意思。
“和老夫谈一次。老夫答应你，这次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老夫都不会再纠缠于你。”
“这……”
一听这话，赛琳便望向修格尔，很明显是征求他的意思。
“他想谈，那就去谈谈呗。”
修格尔耸了耸肩，看起来并不在意。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能察觉到，这古闻大师脾气虽然古怪了一些，但却不是坏人。让赛琳去和他把话说开了也没有坏处。至少，可以断了他挖墙脚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