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鬼佬
古王七脉处女血的事情暂且搁置下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王都的鬼市。
除了那三样最难搞到手的魔法材料外，还有十几种比较常见的黑魔法材料。这些东西，都指望着即将开启的鬼市。
喝下夏语冰炼制的药剂后，克雷薇娅的情况也逐渐稳定下来。几人随意找了一家旅店，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晨，莫西德就来叫他们了。
“鬼市的开市时间在丑时，到第二天五时就会歇业。我们凌晨出发，正好能赶上开市的时间。”
重病在床的克雷薇娅需要人照顾，所以赛琳就留在了旅店。
修格尔对她还是很放心的。毕竟，赛琳身上有自己的分魂，就算她遇到强大到无法解决的敌人，他也会第一时间感应出来。
“两位请上马车，我这就带你们去鬼市。”
修格尔和夏语冰走上了马车。在前往鬼市的途中，莫西德突然神神叨叨地开口：
“这鬼市的管理人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人们都称他为鬼佬。他在这王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好像谁都见过他，又好像谁都没见过他，就像一个幽灵一般。每年只有这个时间，他才会准时出现在鬼市门口，将客人送到鬼市里面。”
“听起来是个可疑的人物。你怎么看？”
修格尔问向坐在对面的夏语冰。
“他是什么人，见了才知道。”
夏语冰的俏脸上没什么表情。所谓的“怪人”，她见得实在太多了。倒不如说，在死灵众里面就没有什么正常人。无论是狂派还是和派，他们都是神神叨叨的，什么样的怪癖都有，精神状态明显和普通人大有区别。
当然，夏语冰也是这群“怪人”中的一员。
莫西德驾着马车，赶到了王城郊区的一片废墟外。修格尔顺着窗口向外望去，这里就像是破旧古城改的乱葬岗，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这倒也是正常。如果鬼市开在城里繁华地带，那就不叫鬼市了。
“我们到了。”
莫西德将马车停下，然后把修格尔和夏语冰接了下来。
只见一个身披破烂灰袍，如同乞丐一般的老头子坐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莫西德见了他，立刻讪笑着上前。
“鬼佬，别来无恙啊！”
“莫西德？你小子还记得来？”那老头子抬起头看向莫西德。那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和他苍老的外表完全不沾边。
“这一年才有机会向您进贡一次，不得勤快一点？”
莫西德笑嘻嘻地将一个口袋递给鬼佬。
“老样子？”
“没错没错。一百枚维德斯古王国银币，这是我孝敬您老的，也是今年鬼市的入场费，您看看？”
“算你小子懂事。不过，你身后这两位是……”
鬼佬抬起头，望向莫西德身后的修格尔和夏语冰。
“他们是我的客人，也要到鬼市看看。”
“你就是鬼佬吗？”夏语冰走上前看向鬼佬，淡淡地说：“你身上的气息，不像是活人呢。”
没错。
修格尔在看到这鬼佬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这家伙身上没有生命的气息，明显不是活人，恐怕是死灵或者其他什么邪祟。
“你管老子是不是活人？鬼市就在老夫肚子里，你去不去？”
这鬼佬也是个有脾气的人物。就算被戳破了非人身份，他也没有丝毫的惊讶。看来在这之前，也有很多人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之处。
“别急别急，我们当然去。”
修格尔连连点头，笑着说。
鬼佬冷哼一声。随后他伸手一挥，这片废墟之中突然起了浓雾，他的身形也悄然隐没进雾气里面。
几秒钟之后，雾气渐渐散去，四周却完全换了场景——
刚才还空荡荡的废墟乱葬岗，赫然变成了一个人来人往的大集市。莫西德站在前面定了定神，道：
“这里就是鬼市了。据说是鬼佬用魔法创造的空间……”
“吞噬魔。”
夏语冰淡淡地开口。
“您说什么？”
“那鬼佬的真身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吞噬魔。”夏语冰平静地说：“这里也不是他用魔法创造的空间，而是他的肚子中。”
“？！”
莫西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和鬼佬打交道也有很长时间了。虽然知道这老头不是常人，但现在知道他连人都不是，顿时心里发怵！
“吞噬魔是死灵聚合体的一种。这鬼佬的体内能有这么大的空间，恐怕是十几万的亡灵聚合而成。”夏语冰看向修格尔，接着说：“还记得之前的摩耶摩迦那吗？”
修格尔点点头。之前在帝都，死灵众的第三席，死界的古拉修尔就召唤出了一头吞噬天地的巨鲸亡灵。在神话传说中，那是曾经吞食了天空之地的怪物。
“那个摩耶摩迦那的亡灵，就是吞噬魔的一种，只不过是古拉修尔人为炼制的吞噬魔。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屠城之类的事件，那些十几万的亡者怨气不散，在特殊条件的加持下，汇聚成了这个天然的吞噬魔。”
“十几万的死灵形成的聚合体，能有如此清醒的理性？”修格尔提出质疑，“理论上来说，这家伙应该有十几万个人格。”
这么多亡灵的聚合体，这么多人格的杂糅，应该会形成一个毫无理性而言、只遵循本能行动的凶物。
但看鬼佬的情况，不但意识清楚，甚至还会开鬼市、做生意，一点都不像那种以吞食灵魂为生的怪物。
“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亡灵，他吃掉了其余的十几万个魂魄后不但没有丧失知性，反而融合了所有的人格，形成了这个名为鬼佬的怪物。”
“那这老头子也活了很长时间了吧？”
莫西德小心翼翼地问。
“至少一千年了。”
一听到这个回答，莫西德在惊愕之余，又有点庆幸。多亏之前和鬼佬打好了关系……要是得罪了这个怪物，恐怕真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哼……没有超越常理的实力，是开不起这个鬼市的。”
夏语冰望向人来人往的集市，微微眯起了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