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真祖瓦尔洛琳
如山岳般的血矛出现在夜空之上。那毁天灭地的威压，令得整个世界的空间都仿佛在微微晃荡。
“这是本座，以及全血族的凝聚了五十万年的力量！死神大人，以你现在人类的身体，能接得住吗？”
鲜血神的声音回荡在九天之上。紧接着，那柄庞大的血矛带着血色雷霆轰然落下，恐怖的气势，如同天地崩塌！
面对这天崩地裂的血矛，修格尔缓缓地伸出手掌。
叮——
一声清脆的啸响后，那巍峨的血矛竟停在了半空上！
“什么……”
佩希德斯的六只眼睛陡然瞪大。震惊、惶恐、惊惧……无数复杂的神色，全都出现在他那扭曲狰狞的脸庞上！
修格尔伸出手，那纤细的手指点在虚空，指尖上如水波般的波纹一圈圈地荡漾开来。前方那巨大的血矛释放着无比恐怖的能量，却根本无法侵染波纹之后的地方！
他仅用一根手指，就挡住了血族积攒了几十万年的力量？！
佩希德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
他和神明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
“佩希德斯，你说得没错。神明和生灵的差异之一，确实在于是否能够成长。”修格尔淡淡地道：“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守恒。”
“没错，就是守恒。”
见佩希德斯还是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修格尔便平静地解释道：“我们八柱神，是天地初生之灵，也是这个世界的化身，本体就是这颗星球的全貌。所以，我们不仅掌握着森罗万象，还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全部能量。”
“地上的生灵，由生命女神创造，由大地女神哺育，并遵循阿塞尔宙斯的天道。所以……即使地上的每一个生灵，包括树木、虫蚁，全都不受寿命限制，全部无限制地成长，直到成长为理论上的极限，也超不过这三柱神明总和的力量。”
说着，修格尔眼眸微眯，手掌缓缓握拢——
半空中那山岳般的血矛，在他这轻轻一握之下便土崩瓦解。血族积蓄了几十万年的力量，也彻底崩塌！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血族，仅仅是几十万年的积累，就妄想超过一位八柱神，超过这世界上八分之一的力量吗？”
修格尔冷笑一声，绿色的幽冥之炎便席卷而出，将这片天地都化为了炼狱般的景象！
“呵呵呵呵……”
幽绿色的火海中，传来了佩希德斯无可奈何的苦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本座几十万年的积蓄，竟然……竟然是如此……如此的笑话……”
“我也不想取你性命。佩希德斯，你就这么回去吧。”
修格尔并没有杀掉这家伙的想法。毕竟，他和加列哈特不一样，没有惹到他。
“呵呵……按照人类的辈分来算，本座应该叫你……叫你舅祖吧？”
“按照人类的说法，是这样。”
生命女神优诺丝算是他的祖母。而修格尔是优诺丝的兄长，论辈分，佩希德斯就要称他为舅祖了。
“舅祖啊，本座在几十万年前……在那场神代崩落中就该死了。这么多年，活着不是什么幸运，而是煎熬……既然知道吾等蝼蚁注定无法触及神明，那再多活万年，也不过是多做万年的噩梦，多受万年的折磨罢了。”
“……”
“与其在无尽的噩梦中永生，不如回归神明的怀抱。若是消亡于死神手下，本座也不枉活了这么多年。”
说着，佩希德斯高举起鲜血魔剑，那狰狞嶙峋的蝙蝠骨翼突破幽绿色的火海，向着修格尔冲来！
然而，凡人对神明的孤注一掷，终究是飞蛾扑火一般。即使是血族魔帝，佩希德斯也不例外。
无穷无尽的幽冥之炎吞没了两方身影。畅快的狂笑声在那火海中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死亡……竟是这种感觉……如此轻松……如此畅快……”
鲜血神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修格尔凌空而立，默默地望着对方消散的地方，心中感慨万千。
见证过神代崩落的生灵，又少了一员。
“咦？”
就在此时，他突然看见，鲜血神消失的地方多出了一颗红色的宝珠。那宝珠散发着淡淡的生命能量，就像是生灵浴火重生的茧。
修格尔走上前，伸手摸向那颗宝珠。顿时，那颗宝珠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一个窈窕的倩影出现在光幕之间。
【修德斯大人……是您吗？】
“这个声音是……瓦尔洛琳？！”
修格尔眉头一挑。这个声音他曾经听到过——在十万年前，正是她带领着血族和其他魔族，在地上抵抗异界的侵略！
三大始祖的母亲，生命女神优诺丝创造的原始生灵——
血族真祖，瓦尔洛琳！
“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五十万年前，我亲眼看见，你……”
修格尔露出惊讶的神情。在神代崩落之中，瓦尔洛琳和一位异界魔皇同归于尽。因为血族法则的缘故，她连转世轮回都无法做到，就那么消散在了天地间。
【我的情况很特殊……在诞下血裔的时候，我将自己的分魂给予了三个孩子。而如今，三份灵魂都被佩希德斯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如今他的主魂消灭，我的三缕残魂融合在一起，这才将我的意识重现。】
“但这不算复活。我能感觉到，你并没有生命的气息……”修格尔叹了口气，道：“应该只是重现意识，连灵魂体都不算。”
【没错。而且我的这缕意识，也快要消散了。】
“所以，你想和我说什么？如果是要抱怨几句的话我就洗耳恭听吧。毕竟，是我杀了你的孩子。”
【不，不是什么抱怨。】
瓦尔洛琳摇了摇头，无奈道：
【修德斯大人，我也没想到，佩希德斯这孩子会执迷、疯狂到这种地步……我们血族，注定有这一场劫难。我只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你说吧。”
【这颗宝珠是真祖的心脏。请把它交给我的末裔，那个名叫姬月的女孩。我希望她能承担起责任，让血族重新振作起来。】
“唔……”
现在真祖和三大始祖都已经消亡，论起血统，姬月确实是现今血族的顶点。但那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否承担起重建血族的重担？
不过这就不是修格尔该考虑的问题了。他接过那枚红色的宝珠，点头道：
“好，我答应你，把它交给姬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