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前端与终端
佳诺弃权后，沃德林祭祀长没兴趣，更没脸面再观看接下来的试炼了。他气冲冲地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过，和在场众人的震撼相比，他不合规矩的离席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这就赢了？”
此时此刻，马克西姆的表情不是欣喜，而是难以置信。就连他都没想到，这一场比试竟然这么轻松……轻松到就像是一场表演赛。
而场上的赛琳，也像是刚刚完成表演一样，对着观众欠身行礼，然后在女官的带领下退场离开。
“不错，保持这个状态，可以很轻松地打到半决赛。”
修格尔对此倒并不意外。只要掌握了他改造的那几个简单魔法，英雄级以下的圣女候补，基本上对赛琳没什么威胁。
现在看来，赛琳对那几个改造魔法的掌握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强上一线。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圣女遴选的十六位候选人之中，只有那个叫慕芸曦的稍微麻烦一点，剩下都不足为虑。
至于真碰上慕芸曦之后……就只能见招拆招了。两个人的魔力总量和强度差距太大，不是简单地改造几个魔法就能解决的。
……
沃德林阴沉着脸，回到了西祭殿。
“看来是不太顺利呢，沃德林。”
白衣的死灵术士，奥古斯都坐在桌前。他看见沃德林气急败坏地回来，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示意他冷静一点。
“现场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
“你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遴选现场发生了什么，我当然都看到了。”奥古斯都笑了笑，说道：“我早就说过了，虽然你培养的圣女候补有点实力，但想要成为真正的圣女，恐怕还差得很远。”
沃德林虽然满肚子怒气，但也不能发泄出来。他没有反驳，只是询问道：
“先不提佳诺那个没用的丫头，对方……那个叫赛琳的魔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用了什么邪术，连大主教的神圣魔法都能抵挡下来？”
“这个……很遗憾，我也不知道。”
奥古斯都无奈地摇摇头，道：
“她的魔力流转并无问题，从魔法学的基础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蹊跷。不过她对这种小魔法的使用竟然有些生疏，说不定……这些都是她最近才掌握的技巧，而且也不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吧。”
“你的意思是，她身后有一位隐藏的强者？”
沃德林逐渐明白过来。奥古斯都的意思是，有人在幕后指导赛琳，将这些闻所未闻的魔法传授给了她？
“呵呵……也许不仅仅是【强者】这么简单～”
谈话间，一个轻佻的笑声响了起来。身披白色斗篷，一席紫发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办公室内。那是奥古斯都召唤出来的，来自远古时代的魔女——
幽冥姬。
“幽冥大人，你有什么头绪吗？”
奥古斯都见她出现在这里，便立刻问道：“在你生活的时代……难道有这种类似的情况出现吗？”
“现今你们人类收录在魔法典籍里面的魔法，其根本来源于神明在创世之初建立起来的框架。在这个框架中，魔力作为可塑性最高的能量，演化为了魔法这种实质存在。但无论如何可塑，人类能触及的，都只有框架的【前端】。”
“前端？”
“就像是你们人类发明的魔导机械。”
幽冥姬看向办公室地面上，一台小巧的机械。这是很简单的清洁用魔导器，只需要在给它足够的魔力后，再按下几个简单的按钮，就能做到对地面的清洗和烘干。
“这个玩具很有趣。你们可以用这些按钮输入指令，让它进行大范围或者小范围的地面清洁，这就是我所说的操作前端。但如果你想要把它用到战斗上呢？让它辅助你释放魔法，甚至直接释放攻击性魔法呢？”
“这不可能吧。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洁魔导器，没有那种危险的功能。”沃德林挠了挠头，错愕地道。
“没错。想要改变它的用途，就要把它拆解，彻底改造它内部的术式结构，这就是操作的【终端】。”
“我明白了。你想说的是，有人在世界的【终端】对那些简单的黑暗属性魔法做了改造，然后传授给了那个叫赛琳的女孩？”
奥古斯都很快就明白过来。但知道了原理后，他心中的惊讶却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越来越浓烈。
“但是……这能做到吗？想要在终端改变魔法的性质，和创造新类型的魔法根本是两回事。难道，有人能触及世界的……”
奥古斯都已经说不下去了。他发现自己越是深入思索，就越是惊骇。所谓细思极恐，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个人，很可能已经触及了世界的本源。”
幽冥姬轻描淡写地将他没说出口的话补完：
“按照你们人类的定义，就是传说之上的【圣域级】吧。不，就算在古往今来的圣域级强者中，他都是绝对顶尖的存在。”
她的话音落下，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恶寒。
圣域级，那是人界无比超然的存在，更何况还是圣域级中的顶点。那种级别，就算被称为“神明”也绝对不是恭维或者虚抬。
“你知道现在这世上，有谁能做到吗？”
奥古斯都皱了皱眉，低声问道。
“当然。我知道有一位能做到这种事——八柱神的第二柱，时空、魔法与智慧的女神，弥赛娅。”
“……”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沃德林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会吧？您在讲冷笑话？”
“哈哈哈哈，看把你们吓的～我开个玩笑而已。有一位能做到这种事的【神明】，现在就站在你们面前～”
幽冥姬笑吟吟地拿起一个茶杯，随手将茶杯中的水一点点抽了出来。那捧茶水很快变成了混浊的水球，缓缓流动在她的掌间。
在沃德林愕然的目光中，她手中的茶水逐渐化为了清澈的水属性魔力，然后，如同火焰般缓缓地燃烧了起来。
沃德林的神色，从愕然一点点变成了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