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半个钟头,
倾铃就耷拉起脑袋,恍惚的闭起眼皮来。
姜裴胜也不管她,她就自己转了个身——躺在床上,在姜裴胜身边缩成一圈儿。
“喂,回山上睡去。”
姜裴胜用膝盖顶她的后背,她也不理,只是自顾自的睡觉——不多时熟睡的呼吸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哎——”
姜裴胜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的起身——这倾铃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
姜裴胜坐在床沿,将倾铃拉起来,把她背在自己的背上。
用脚推开门,
姜裴胜背着师妹往山上走去。
倾铃自个很高,但不重,
发丝间,姜裴胜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姜裴胜不知道那是什么花的香味,
花香混杂着倾铃本来的体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但姜裴胜并没有这个想法。
喜欢倾铃的时候...姜裴胜还是个小孩子,
现在姜裴胜对倾铃,只有对师妹的关心,以及对杀手的提心吊胆。
如果倾铃没有隔三差五袭击自己,
那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山门近了,
姜裴胜单手背着师妹,抬手去叩门。
不多时,打夜的人来开了门——看到是姜裴胜,他已经习惯了。
“又是倾铃溜出去了?”
“嗯”
打夜人往身后一瞧,倾铃果然是在姜裴胜的背上。
这姑娘练就的功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动,甚至是突然出现或消失——门关不住她,人也抓不住她。
所以倾铃时不时就会溜出去找机会袭击姜裴胜——打夜人也没有办法。
只有在姜裴胜背她回来的时候,
给他开门便是。
“快进吧”打夜人说。
“麻烦你了”
姜裴胜背着倾铃,朝着她的住处去。
打夜人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又生感慨:“这姜裴胜总被倾铃袭击,却也对她这么好,这帮修仙人的脾气——可真是古怪啊。”
——————
倾铃是和柴怜住在一屋的,
想要送她回去,就让柴怜给自己开门。
下午刚出过那种事,姜裴胜现在不太想看见柴怜——可也没办法。
“二师姐,开开门。”
姜裴胜叩门,压低声音说道。
不多时,门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门开了,柴怜内衣之外只批了一件外套,大片美好的肤色还露在外面——但她知道姜裴胜对此没有兴趣。
“又去了?”柴怜只是问,
“嗯”
姜裴胜背着倾铃进了屋,走到床边将她放下,
熟睡的倾铃什么都不知道,
还在安静的睡着。
“麻烦二师姐帮她更衣了——”姜裴胜只一点头,就从门出了去。
“姜裴胜!”
柴怜在背后叫住他,他也停下...半回着头等柴怜说话。
“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你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希望你给我个机会——来找我。我定将全力帮你。”
这些话,是柴怜想了很久,才决定对姜裴胜说的。
废了人家灵根,逼得人当了碎体愈修,承受每日撕心裂肺之痛...
犯了这么大的错,柴怜自知没法得到原谅,所以...她现在只是真心想帮帮姜裴胜罢了。
若是姜裴胜听了这话指着自己臭骂一顿,打一顿——那柴怜也全盘接受。
可是,姜裴胜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嗯”
门关了,
姜裴胜走了。
柴怜蹙眉微叹,转头去帮小师妹脱了衣衫,盖上被子。
倾铃睡的熟,可柴怜睡不着。
伏在案上,柴怜提笔练字,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这字,已练了一夜了。
——————
千余里外,天色渐亮的城中,
李秋知在大街上走过。
时间还早,街上行人稀落,可却都认识李秋知——纷纷避开。
这李家在城中的名声不算好,
加上李秋知性格冷漠——更是不受当地人待见。
但李秋知可不在意这些,她不感兴趣的人,对她也不感兴趣——如此不是省了大家的时间,有何不好啊。
穿过市井,
沿上坡走到城市后方——流云教的总殿坐落在此,壮丽巍峨。
流云教乃是在整个神州都排得上名号的大教,不仅总家有势力,分宗也遍布神州——流云宗便是其中之一,因有师祖坐镇,所以沿用流云教的名字,称流云宗。
进了流云教大门,
众弟子便走上前迎接。
“恭迎三小姐回家”
上前迎接者不下百人,甚有不少比李秋知辈分还大——可实力为尊的世界,敢用辈分压李秋知是不可能的。
“去,都散了!惹人讨厌!”
李秋知一挥手,蹙着眉头赶走众人,她最讨厌这一套——若是真心的倒也还行,可这些弟子们,哪个不盼着李秋知快点死。
真让人倒胃口!
李秋知冷哼一声,便沿着大路往大殿走去。
她这次回来有两件事要办,
一个是报告流云宗的考试结果,
另一个...要费一些口舌。
进了大殿,李秋知一路往里,也不管旁人,径直走到最里面——教主和长老们议事的房间。
“我回来了”
对这些人,李秋知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走进。
正当早晨,所有人都在——其中包括李秋知父亲,和教主之位的叔叔。
“怎么,考试这么快就结束了?”教主望着侄女,皱眉道:“你莫不是又出了全力?”
“当然没有,我只用了皮毛,就淘汰了大半。要说让我认真的,只有一人。”李秋知耸肩,她当时也不是没给机会,但其他人确实太弱了。
“哦?能让你认真,是何人?”李秋知的父亲,李飞章眼睛一亮,上前询问。
“名叫姜裴胜,是个外门弟子。实力倒是比我差得多...可他能抗住我九成出力的攻击,甚至还能还手。”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皆暗惊——李秋知的全力攻击连元婴期的人都扛不住,还有出窍期的年轻人?
教主与李父对视一眼,继又问道:“此人什么修为?”
“元婴初期。”
“元婴初期?那怎么可能扛得住你打,侄女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秋知耸了耸肩,撇嘴道:“我也不清楚啊,他就是这么能打——若是我俩皆不放术法,没准还是他赢呢。”
“这...此人何在?”教主又问。
“当然在流云山,他输了宗门试炼,按规矩没法来总家呀。”
“这种奇才,可以破例一次嘛!”
李秋知理所当然的态度,倒是让教主大为着急,他转向众长老询问意见:“大伙觉得呢?”
这一问,这些管事的可是唠开了锅,
又说不行的,又说可以的——就快发展到投票表决了。
“不必讨论了”
突然间,李秋知打断了众人发言,
让十几双眼睛纷纷看向她。
“我决定转到流云宗去,亲自教导他!他不用来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