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木家不同于六房,相对起来,其实只能算得上是暴发户一般的存在。
与从火之国建立以来就是贸易中心的六房街相比,折木家只是在近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掌握了大量资本的个体罢了,相比之下,如同稚子。
根基不稳,会被爱琉一人搞得天翻地覆也正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这并不是说它钱少,相反的,折木家的资产即便是在六房街也算的上是名列前茅。
在爱琉将折木家搞得身败名裂的同时,她也接受了折木家的大部分财产。
基本上可以称之为火之国最有钱的女子,她所买下的这栋别墅,自然是豪华到了极点。
独立的洋式小三层,空旷的前庭以及后花园,为了给火之国令人难耐的夏天做准备,还特意修建了一个不小的泳池。
嗯,是的,你没有猜错,修建者姓桃地,名再不斩......
即便现在是冬日,这里也依旧是个好去处。虽说别墅本身坐北朝南,但实际上由于本身的面积够大,而且别墅层数不高,冬天暖暖的太阳毫无遮挡的洒在了这里,边上就是大大的草坪。
佐助路过这里,看到了躺在躺椅上午睡的鼬。
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鼬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蓝色毛绒服,洁白的纱布绑在头上。
是的,佐助已经拆下了纱布,但是鼬恐怕这辈子都拆不下了......
佐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鼬的身边,在一边的另一把躺椅上缓缓地躺了下来。
“很舒服吧。”不知道何时醒过来的鼬突然开口道。
“嗯。”佐助轻轻地应了一声,或许真的是累了倦了,即便只是躺下来享受片刻阳光都让他觉得如此的惬意。
心中自嘲一笑,这本该是那些邋遢大叔的享乐方式才对......
“眼睛还好吧?”
“嗯。”
关于写轮眼的最终形态,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在佐助第一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就深刻的体会到了。
视野变得无比的清晰,全身像是吸了毒一般的轻盈,一种自己既是全能之神的错觉油然而生。
如果佐助愿意的话,他甚至能够清楚地数到在空中飞舞的手里剑转了几圈。
他看过镜子了,猩红的双眼之中,代表着自己的六芒星以及代表着鼬的三棱镖融合在一起,让他的内心一阵酸涩。
“......为什么不换上一双眼睛?我是说就算是普通的也好。”佐助突然开口道,“以爱琉的能力的话,做这些事情应该不难吧。”
“是不难,爱琉她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只是为了我不值得罢了。”
“??”
“我啊,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鼬风轻云淡的说着,像是事不关己一般。
佐助坐了起来,瞳孔微张,“怎么可能?!你......”
“常年使用非永恒的万花筒对于身体的负担是很大的,这么多年以来,我也只是在死撑着而已。”鼬笑了,看着他的笑容,佐助却像是被人塞了一口黄连一般。
“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鼬摇了摇头。
“......是吗......”佐助躺了回去,按捺着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脏。
一时间,兄弟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沉默着。宇智波家的人从来都不是那种擅长言谈的人,沉默才是他们共有的特性。
良久之后,鼬突然开口道,“你......之后有什么计划吗?”
“......先去解决了那个斑吧。”佐助想了想之后说道,“毕竟放着他不管的话,恐怕会有很多的麻烦。”
“然后......”
“回木叶吗?”鼬嘴唇轻轻地张合,虽然蒙着纱布,但是佐助能够清楚地读出他言语之中的期盼。
佐助咬了咬下唇,“回不去了。”
“......”
“......”
“大概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吧,我第一次踏上了战场。”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脑中回想着那副缠绕了自己一生的画面。
“红色,到处都是红色。血肉,筋骨,尸体,哀嚎,怒吼,哭泣,求饶,背叛,所有能够想到的负面的东西在那里都可以找得到。”
“回到木叶之后,就算是赢了战斗也一样有人哭泣,有人在痛苦,有人永远都回不来。”
“那个时候的我在想......战争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呵,不过你们大概没见过这些吧。”
佐助摇了摇头,“不,我见过。”
“嗯?”
“那是六房剑的记忆,有的时候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战国时代的战场......和你所说的一模一样。”
鼬恍然间才想起来,眼前的佐助早已经不是那个总是缠着自己要自己教他手里剑术的小孩子了,他也已经长大了,有了很多自己的见识,这让他有些惆怅,又有些欣慰。
“这样啊......那你应该也能够理解,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这种事情在降临的心情......尤其是,降临在木叶。”
“不管它多么肮脏,多么迂腐,那也还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鼬苦笑着,“就算它抛弃了我,我也还是对它心心念念。”
“......”
“你说回不去了......那就不回去了,只是木叶还是会留在你的心里,数十年的岁月会潜藏在你心底的角落,等你老了,走不动了,躺进土里了,它才会离开你的记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故乡吧......”
“......嗯。”佐助轻轻地应着。
~~~~~~~~~~~~~~~~分割线~~~~~~~~~~~~~~~~
董香看了看眼前的简易房,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浩人,一时间竟有些慌张。
浩人冲着她鼓励的笑了笑,就在董香鼓起勇气准备敲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你们有事......”她的话停住了,在董香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定在了原地。
手上的篮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妇人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但是又无比的想要相信。
“......妈妈。”董香脆生生的开口唤了一声。
长村妇人终于是崩溃了,她疯了一般扑上前去,一把将董香搂在了怀里,手臂不断地在少女的身后捶打。
泪水像是决了堤一般汹涌,载着一位母亲三年来的伤痛与悔恨,澎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