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还活着吗?死了的话就吭一声!”
“喂——喂!”
“嗯,脉搏也快没了。姐姐你挪个位置,我要上了。”
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安臣猛地睁开眼睛,一股脑地从床上挺直身体。却没有稳住身体的重心,一个打滚滚到地下,脑袋险些撞到冰凉的瓷砖地板上。
“哟,诈尸了吗?”
穿着法式蓬蓬裙的赤砂未来站在绿树成荫的工坊内,冷眼看着安臣。
“诈你妹啊!明明就是还没挂掉好吧?!你——”
“唔,要不要准备下封印的术呢?诈尸可不是开玩笑的——唔!”
赤砂未来正自说自话着,真想去角落的瓶瓶罐罐里翻一通,突然捂住脖子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像是触电了一般。
“哈哈哈......抱歉啊,安臣先生。”
曼缇丝赔笑着扶着安臣坐到床上,偷偷将一个白骨色的吊坠收进黑袍中。
那个小妮子会倒在地上,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吧。
好恐怖......不动声色地施法,如果不是因为贴的这么近,根本就不会发现她在偷偷施法吧。
第一次感受到曼缇丝有点腹黑的一面后,安臣倒吸了好几下,坐姿都变得端正了。
“话说,曼缇丝小姐。我怎么会......在.......”
想到在渊谷中最后看到的那片黑暗,以及黑暗中白发少女流着血泪的那几声控诉,安臣感觉自己的脑子中缺少了不少细节。
“我刚刚,是在渊谷。然后,然后......”
越往下想,耳边的低鸣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诡异而扭曲,像是什么恶魔在咆哮一般。
仿佛有无数根钢针扎进了他的身体,如缝衣针一般搅动着血管,让他感觉浑身发疼。
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腾起,直冲天灵盖。
“冷静一点。你现在已经离开渊谷了。不要再想下面发生了的事。”
曼缇丝提醒着,随手递到嘴边的,是一杯透明的,飘散着特殊气息的汤药。
“这是可以稳定灵体的汤剂。你的灵体刚刚在渊谷中受到了一股力量的侵蚀,现在有点......小紧张。”
“谢谢。我自己来。”
安臣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环顾四周一圈,绿油油一片,开满各种植物的曼缇丝工坊里除了倒在地上起不来的赤砂未来,以及面前的曼缇丝外,再没有其他同伴的身影。
就我一个吗?莉莉安,还有猎人小姐,以及艾德利亚......他们都去哪儿了?
该不会,就我一个人......
“莉莉安小姐的话,在工坊的另一个房间。”
曼缇丝小声向安臣解释,手指指向安臣房子另一边,一处用帘子围起来的小角落。
“她伤得很重,我把她泡进可以修补筋骨的药水里。所以就......”
“啊——理解,非常理解。感谢您想的这么周到。”
安臣向曼缇丝连连道谢,曼缇丝微笑着摆摆手。
“不用这么客气。说实话,得亏莉莉安小姐收下了我的骨命追魂之戒,我才能在你们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及时察觉,开传送门下去把你们接回来。”
“原来是这样。”
呼——那可真是好险啊。
想到那片可以把万物吞噬的黑暗空间,安臣暗暗庆幸莉莉安当时有点贪心的选择。
不然的话,可就真的交代在那儿了吧。
单靠我和她根本不可能跑出去。即使加上莫亚小姐和艾德利亚,估计也......
等下,艾德利亚和莫亚小姐,怎么没看到她们两个?
见工坊内在没有其他类似挂着帘子的地方,便向曼缇丝开口问道。
“除了我和莉莉安以外,应该还有两个人吧?是学院的狩魔猎人,另一个.......”
“是个穿着长裙,皮肤白得可怜的黑发女孩,是吧?”
赤砂未来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被巫术狠狠折磨一番后流下的虚汗。
“是这样没错。”安臣点点头。
“那家伙在这儿呢。”
未来拍拍手,一口透明的透明棺在她身旁陡然出现,里面躺着的,正是全身爬满伤口的艾德利亚。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是为了修补她。才特意装进不会让肉体感染的装置里的。”
察觉到安臣投来的诧异的目光,赤砂未来没好气地叉起腰解释道。
“得先让伤口自我愈合到一定程度后才能人工修复剩余的部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那个猎人相信这个学院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更懂的活死人技术的死灵法师,把她放心交给我。”
说完,未来仔细打量着艾德利亚沉睡中的面容,眉头紧锁。
“说起来。用在这小姐身上的工艺也真够旧的。这得是多早以前的技术了?”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你得问问那个猎人小姐。”
想到莫亚的特殊身份,安臣还是选择替她隐瞒了艾德利亚的故事。
“对了,那个猎人小姐哪去了?”
“把这个姑娘交给我后,她就让我把她转移到安保部去了。”曼缇丝回答。
“这样啊......”
听到这里,安臣算是松下了一口气。
莫亚没事,我和莉莉安的嫌疑,应该很快就会被解除了。
问题的关键,就是这家伙是怎么去和那个校长,还有她的顶头上司解释事情的经过了。
咳,可别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了。
这才穿越过来几天啊。第一天差点因为自己太浪挂掉,第二天又差点被杀掉,再整些什么事情出来,我可能会神经崩溃吧?
安臣自嘲地呵呵两声。随即倒在床上摊开四肢,好好舒展了一下筋骨。
这个异世界,简直就是地狱难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