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小路视角
完全没有想到堀北会那么动摇啊。看来当时还是继续装傻才比较好吗?
可是我是觉得我们已经是可以说一些私人问题的朋友了,才会坦白我有在隐藏一部分才能的事情啊。不如说反倒是起了负面作用。
总感觉堀北不会是因为这样的事而动摇的人,虽然看起来我还没有被她视为朋友,但是这一个月来我也自认为简单了解了堀北的性格,所以说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女人心真是难懂啊……
我无奈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午休开始就立刻离去的堀北的座位。哪怕是我也可以明白这是被她躲着了。
(话说回来,辅导室她离开那会,脸是不是有点红啊?)
(谁啊谁啊,谁脸红了?)
看来我小声的自言自语被靠近过来的栉田听到了,为了堀北的名声我还是假装没有听见吧。
(怎么了吗栉田?)
(也没什么事啦,我就是想约堀北一起去吃饭呢,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想找个可靠的人商量商量呢。)
看起来栉田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与堀北交朋友啊,我觉得堀北兴趣不大就是了,毕竟我就是个典型例子啊。
(看样子她有什么急事,一下课就出去了。早会结束那会她不也去找老师了吗?)
(说的是诶,真的很难想象堀北会被分到D班呢,会不会是学校弄错了啊?)
(我觉得栉田也不像是会分到D班的人呢,明明人这么好,学习也不差。)
看着栉田,我对学校分班的规则继续产生了疑问。
我的成绩虽然是写着玩的,可能因为学习态度而扣分,不过履历都是伪造的,被分到D班说实话我也并不奇怪。
堀北头脑优秀,身体条件也很好,但是性格上有擅自定义别人无用和过于孤独的处世之道这样的缺点,假如是以培养为社会有用的优秀人才这样目标的这所高中,分到D班也不是不能解释。
可是栉田社交能力很高,身体能力头脑水平都是平均线之上;平田更是个人素质弱化,社交能力强化的堀北。这样的两个人被分到D班就太奇怪了。我无法想象其他班级的人都是些超过二人的人才这种情况。
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规则才对。
(哪有哪有,我没有绫小路君说的那么优秀啦。)
看惯了栉田的笑容,我感觉这次她好像并不是在说笑,是我的错觉吗?
(该说绫小路同学也是非常优秀的吗?)
啊?话题怎么会带到这种方面啊。
(其实女生们有稍微注意到你呢。在一年级女生制作的排行榜上也有你的名字呢。)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排行榜啊。)
(别担心啦,绫小路同学可是在帅哥排行榜上漂亮的拿下了第三名呢!)
(居然这么高吗?我应该感到高兴还是疑惑呢?)
(可不是开玩笑哦。平田同学是第二名呢,他靠着外表和个性拿下了很多加分呢!绫小路同学也不差啦,在我看来你也是很帅气呢,运动能力也很好的样子。第一次游泳课的时候你不是和平田在门口聊了会天吗?有女生看到了,感觉你们两个真的是不相上下啊。)
好恐怖,女生对这种东西都这么敏感的吗?我完全没有从堀北身上察觉到这些要素。
(可惜绫小路同学致命的缺乏社交能力呢。虽然不会像笨蛋三人组那样到处惹事,可是一直跟着堀北并且不怎么和别人说话也让你在阴沉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就是了。)
(真是中肯的评价。)
(感觉绫小路君不仅不怎么会笑也不会生气呢,沉稳的像个大人不是吗?)
我可不记得我能在栉田这里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每次栉田接近过来的目的都是堀北这点我还是了解的,是有哪里暴露了吗?
(对了,既然堀北不在,我其实是有事情想要拜托绫小路君的。)
看来这次我才是目标吗?
—————
(这样就好了吗?哇,绫小路君的头脑不是超好的吗?能想出这样的计划!)
就如何自然的接近堀北制造聊天的契机,我和栉田制订了偶遇的计划,虽然堀北现在在躲着我,但是以她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吧。如果是什么过分的期待,那我只能默默地跟堀北说声抱歉了。
(你真是比班上所有人都更得到堀北的信任呢。)
(这点我觉得有些过了,我会和堀北说上话,应该说是出于偶然吧。)
碰巧在公交上邂逅,同校同班邻座,便利店偶遇之类的,少了什么说不定彼此都会老死不相往来吧。
(人与人的相遇不都是出于偶然吗?这份偶然让人渐渐成为朋友,挚友,甚至是恋人,家人也不奇怪。)
或许真的如此吧,要不然人与人的关系又是如何开端的呢。
也就是说,我最后也有可能和堀北发展恋人关系吗?
怎么会,开玩笑的。
结果一个下午我都没有找到机会与堀北说话,上午的时候平田有说放学后组织学习会什么的,作为这次小考的第一名,堀北压根没有参与或者帮忙的打算就离开了,再加上笨蛋三人组带头放弃一如既往吵闹着离开,教室里的氛围变得有点差。
想了想小考全科60分的我应该也不算是需要参加学习会的人物,虽然是参加到平田为首的小团体的机会,可惜我现在并没有一开学那么有兴趣了。
堀北躲着我,笨蛋三人组自己玩去了,栉田肯定也不会为我腾出时间来,这么一想我实在是有些闲了。
为了今后的生活,看起来我还缺少很多必要的情报,不过现在还没有必要特意去收集,就在学校到处逛逛吧。
——————
可能是白天在学校里的闲逛超出了我平时的运动量,毕竟高等育成中学就是这样一所无法想象的神奇学校,大都市一般的生活设施不用个几个月时间应该是无法探索完全的吧,托它的福,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了,从我上次尝试熬夜后就没有再比这更晚睡觉了,今天我却没什么困意。
我来到宿舍大厅里的自动贩卖机前,挑了一种我没喝过的新款饮料,打算培养一下困意。
但是我却在这个时候看到电梯显示屏上堀北正在下来的身影。
考虑到我们现在的立场,我决定躲起来观察一下。
于是我便见到了堀北与某个人会面的场景。
(铃音,想不到你居然追到了这里啊。)
(我是…我是为了追寻哥哥才来到这里的。)
哥哥?想到社团说明会上堀北的异常和学生会会长的名字,想不到他们居然是兄妹关系吗?
站在宿舍楼阴影处的修长身形显露出来,学生会会长堀北学摇了摇头,对妹妹说出了严厉的话语。
(你应该明白你进入了D班吧,真是和从前一样呢,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你才来到了这所学校。)
(不,不是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一定可以升上A班的…)
堀北妹妹的语气有些颤抖,跟平时自信神采飞扬的她完全不同,带着少女的软弱。
(不,你不能,不仅如此,你存在的班级看起来也会崩坏掉吧,这所学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绝对…绝对可以进入A班……)
堀北铃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即便她追寻的哥哥将她贬低的一无是处,但是她没有再坚持分班的错误,而是强调自己还没有放弃,她明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盔甲来防御,但是坚强的内心还不允许她就这样结束一切。
(真是无可救药呢,看来我需要给你一点教训你才能清醒过来呢。)
不过少女的哥哥并没有发觉,或者说发觉了但并没有在意妹妹的坚强内心,而是试图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
他抓起妹妹毫无抵抗的手腕,堀北的身体压在墙壁上被用力向上拉,双脚悬空。
(我觉得不仅是对女孩子,更不要说对自己的妹妹,有些事情能做,有些还是不能做的。)
我无法坐视不管,而是在堀北的哥哥即将动手的时刻快速逼近了他,从他的背后将他的动作强行限制住。
(你是谁?偷听真的是很不可取的事情呢。)
(是吗?总比受伤后迟到的惩罚来的强。)
我和堀北的哥哥彼此互瞪,手上的力道也没有停止。
(绫小路,住手……)
堀北吃力地抬起头,用表情告诉我她没事。我还没见过那样的堀北铃音,我只能不情愿地放开他哥哥的手臂,只不过堀北哥哥并没有放过我就是了。
我对堀北哥哥突然的攻击有所警惕,所以轻松地招架反击后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很不简单呢,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有勇无谋的样子,有练过什么吗?)
(钢琴和书法的话我姑且有在练。)
(铃音,你居然交到了个很有趣的朋友呢,真是令我意外。)
(不,他……是我还不是他的朋友,只是同班同学。)
堀北的回答有些让我意外,她带着有些释然的表情看着哥哥,头发散乱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制服和脸上都带着灰尘。
(看来我的评价应该有所改变呢,铃音,你有进步,但是还远远不够。)
堀北的哥哥可能也注意到了什么,目光从堀北转移到了我身上。
(你叫绫小路是吗?既然有你在铃音身边,我觉得情况可能会有所改变呢。不过这样就想升上A班,努力拼命挣扎吧。)
堀北学似乎想要从我身边离开,就这样结束今晚的风波,但是我不想就这么答应。
他从我身边走过后,我大跨步转身朝他挥出一记倾注了力量的刺拳,他感知到我的动作后敏捷的后退一步转身,想用双臂接下我这一拳,在接触到他的双臂时我再次发力没能让他如愿,他不得不被我击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朝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扭头看了一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堀北,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收回动作看着堀北学。
(没什么,突然有点火大想活动活动。)
背着路灯光线的堀北学愣了一下,虽然我有点看不清,但他应该是笑了起来,然后转身消失在宿舍转角。
堀北视角
哥哥就这么离开了,甚至我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了开心的情绪,而这一切的来源却不是我,而是叫绫小路清隆的男生,我的邻人,同班同学。
(啊~~真是难看啊。)
我伸了个懒腰,巨量的疲惫向我袭来,D班的评价,绫小路的看法,哥哥的来访,感觉已经没有力气维持平常的自我了。
绫小路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明明刚刚那么轻易地跟人对打,现在又变成胆小少年了?
还讲突然有点火大什么的,真是莫名其妙。
(你一开始就在听了?还是说…碰巧?)
(一半一半吧,我的确一开始就在听了,只不过是因为碰巧在大厅那边看到你出来。)
(那老老实实看着不就好了,毕竟我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人。)
我现在不仅没有立场嘲笑他的不作为,也没有资格看不起他的能力,因为和他相比,我的才能的确还不够,不够得到哥哥的认同。
现在又被绫小路看到这种丑态,想必他更不想与我有什么瓜葛了吧,谁会喜欢跟麻烦的女生总是待在一起呢?
我自暴自弃一样看向绫小路的眼睛,等着他报这一个月来我对他的所作所为的仇。
(那怎么可能办得到嘛,毕竟你刚刚可是要挨打了,我可没有看女生挨打袖手旁观的爱好。)
绫小路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说出理所当然的话,朝我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
(啊?拉你起来啊,虽然是入夏了,但地上还是很凉的吧,又不干净。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哥哥会是那个样子,但是我可没法放着不管。)
(所以你才火大吗?因为我哥哥要打我,我还阻止了你还手吗?)
(嘛,我也没有必要什么都听你的吧,我出手只是出于自我行动而已。被勾起了胜负心什么的。)
(那是什么啊,你是最不可能有胜负心的人吧。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吗,我不禁小声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有点好笑。
虽然我自己能站起来,但是我还是拉着他的手慢慢起身。
绫小路好像没有料到我会接受他的好意,而且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好好拉住手吧。
出奇的,我没有马上放开,他也没有。气氛有点尴尬。
(那个,这个给你吧,我再去买一杯别的。)
他突然松手,去墙边捡起一瓶饮料扔进我怀里,自己又回去大厅买新的饮料去了。
我双手摩挲了一下饮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想刚刚的事情,一定是发生太多事情了,导致我没有产生应有的戒备。感觉脸又变热了,我确定我是脸红了,我不想再装作不知道。
没办法吧,堀北铃音,你在接受了自己无能的事实的时候,心中一定渴望着有什么人能来帮帮自己吧,因为你明白了自己一个人,是有很多事情都办不到的。
结果这个人在你刚祈祷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了,虽然也称不上英雄救美就是了。
在绫小路重新返回的时候,我长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
他看着我,摊了摊手,似乎理解了我已经变回了平常的自己,不,是变成了全新的自己。
(让你看见我奇怪的样子了。)
(倒不如说我也理解了堀北原来也是一般的女孩子……肯定是不可能的吧。)
我一如既往的瞪着他,他也立刻就配合的改口了,我不禁又笑出了声。
(有,有什么好笑的。)
绫小路不自觉的反问,但也立刻理解了情况,这次我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无奈。
(明明你才是更有实力的一方,却还这么自然地配合我做这种被威胁的傻事,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吧,骗了我那么久,现在暴露了也不改改。)
(什么嘛,我只是觉得我们虽然还称不上是朋友,但是也是可以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秘密的关系了什么的,才会承认我有在隐藏一些实力而已。)
(所以你图什么呢?)
(没什么,一开始就是想过一般的校园生活,也曾有人跟我说过有才能却不使用是最愚蠢的,但是我也没有特别需要使用才能的想法,可能这是叛逆吧。)
(真亏你能这么冷静的分析自己呢。)
(彼此彼此。)
真是似曾相识的对话。
不过这样啊,不如说是我钻牛角尖了吧,毕竟游泳课上他就没有什么对我隐藏自己的意思,与其说是欺骗,不如说是觉得没必要解释说明于是就放着不管的感觉吗?
(不过堀北啊,你刚刚的确有在脸红吧,辅导室的时候也是。)
什么?绫小路居然打出了我意想不到的攻击?他怎么能一件平淡的说出这样的话啊?我感觉我的脸又在升温。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
就像他为了不让我为难而拒绝了栉田的邀约一样,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就这么承认,我只能敷衍寻找借口,除此之外我也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