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小路视角
我看着须藤摔门而去,而高圆寺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借口有约就离开了,不,可能他真的是去约会了。高圆寺从来没有隐藏过他高圆寺集团太子爷的身份,再加上他来者不拒的性格,所以时常能看到有高年级的学姐围在他身边,他也不在乎对方的来意,只是愉悦着自己,这或许也是一种很不错的生活态度也说不一定。
总之,平田努力的让情况安静下来,只不过他只能控制表面上的平静,恐怕私下里,同学们对须藤的评价更加下降了。
证据就是连须藤的挚友,池和山内都有放弃的迹象了。
须藤成功地强化了他在人前地固有印象,动不动把暴力放在第一位,说话蛮不讲理,这种印象一旦固定后,他的公信力就崩坏了。尤其是在自证清白这方面,比起单方面简单符合印象不需要动脑子思考地谣言,人们显然懒得相信一直以来的施暴者口口声声解释的翔实真相。
另外一件让我意外的是就是栉田试图向佐仓同学了解状况的行动失败了,甚至还把佐仓吓跑了。这对栉田应该也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她可是以那种东西构筑起来的人格,获得不了他人信任的话面具就会破碎,如此一来她应该也不会就这么放弃,这一点我觉得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因为对结果影响并不大。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佐仓逃离教室地背影看着很可怜,以她的情况如果继续被这种事情纠缠的话,很有可能就跟我在白屋里见到的不少人那样,因为压力而搞垮了身体,作为同班同学,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关注一下。
这让我回忆起曾经的无数次白房子给我的考验,大部分人都陆续掉队了,只有我留在了最后,所以我也不清楚他们的结局,身体上的崩溃还好,如果是心理人格崩坏的话,应该很难治疗吧。我不清楚这在外界算不算常态,只是觉得能够有机会注视一个人完全毁灭也蛮有意思的。
然后是,堀北呢?
(怎么,你似乎又在事不关己地看戏呢。)
堀北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旁,我扭头看了看她,她则是对我投以不爽的表情。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今天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答应帮忙的是你吧,不要把事情都推给别人啊。而且……)
堀北摇了摇头,又收回了要说出口的话。
(没什么。)
(你这样说话真是让人在意啊,我承认我是有觉得这种事情并不能本质上解决问题,但是凡事总得一步一步来吧。)
我了解堀北的意思,目击者什么的根本不是最重要的问题,而且目击者出现在D班更是削弱了她的作用,甚至有可能被对方利用。
须藤这件事情如此麻烦的本质,是他易怒冲动的性格和严重的暴力倾向,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堀北恐怕是打算放着不管好让须藤吃点教训吧。
(意思是说你会采取别的行动咯,真是少见啊。)
(你以为是为了谁啊,想升上A班的可不是我啊。)
我一如既往的跟堀北抱怨我的辛苦,虽然也没那么辛苦就是了。
(是…是吗…那就,姑且谢谢你了。)
嗯?我不得不把手掌贴在堀北的额头上,来确认她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按理说她不应该像是无良老板一样对下属员工的抱怨视而不见吗?仔细想想可能还会扣工资之类的。
然而堀北的额头蛮冰凉的,但确实带有肌肤的温暖,还相当柔软。
说到柔软…我有些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摸过更柔软的东西了…
(能把你的手拿开了吗?我只是对你的努力表示认同,居然是这么奇怪的事情吗?)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一时还不习惯。)
堀北并没有反击过来,只是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刘海。
(情报还是太少啊,总之你先按自己的想法做吧,反正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吧。)
(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我也是会说的,只不过我觉得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够看出来的。)
我只要按自己的步调来就好,堀北不会来打扰我,而我也同样不会妨碍堀北的想法。我们就是用这种方式相处的。
跟堀北在一起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我们之间相对独立,不会困窘,哪怕保持沉默,气氛也不会变得很糟。我们莫名合得来…不,我们是完全合不来吧。
因为她是堀北,我才能够以接近真正内面的姿态与她相处吧。我们现在只要互相注视着就好。
(这可真是高高在上的发言呢,你是我的长辈还是什么吗?)
堀北对我的认同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并没有继续追究。
(你现在没有什么事吧。总不会追着佐仓同学不放吧。)
(我又不是跟踪狂什么的。)
(那可难说。我看你对美少女的抵抗力很小的样子。)
看来我在堀北这边有些微妙的特别评价啊,还是不要在这种问题上纠缠比较好,因为我的确会把注意力放在佐仓身上一部分。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有个地方放学回去的时候顺路陪我去看看吧。用不了很久。)
(好。)
堀北有所发现的样子,我就陪她确认一下吧。
(可恶啊,你们果然有一腿吧,放学后的秘密约会什么的太让人羡慕啦!)
池做出放声大哭的样子,一旁的山内扶住他的肩膀,摆出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没关系的,宽治,连绫小路都可以交到女朋友,我们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比如小栉田!)
说完他们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
(真是两个笨蛋啊。)
堀北可能已经彻底习惯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被猜测,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猜测来自这两个笨蛋吧,她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被这种人误解是无可奈何的,所以懒得纠正罢了,这就像是跟地平论者解释为什么地球另一面的人不会掉下去一样困难。
我和堀北并肩走出了教室,理解了这一点的我稍微有点失落。
没办法,毕竟是堀北嘛,如果是栉田没有反驳的话,我一定会抱着一丝希望追问到底的。
虽然结果可能也没差啦。
我总不可能直接对堀北说(要不我们就真的交往看看)——恐怕我应该提前买好保险。
况且现在的我还没有交往的正确认知,我真的可以认清自己会喜欢哪个女孩子吗?
看来这种大事情有必要好好做出规划就是了。
(绫小路君,堀北同学?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在走廊的转角我们再次碰到了试图追上佐仓但无功而返的栉田,虽然她表面上看着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估计心底已经咒骂了佐仓无数遍了吧,我只好在心里默默地向佐仓道歉。
(堀北说有点在意的地方所以......)
(没什么,只是放学了随便逛逛放松心情。)
堀北打断了我的解释,而是说了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非常随意的敷衍。
(哦~那就是没什么事情喽?那我能借用绫小路君一下吗?人家有一些私人的问题想要请教绫小路君。希望堀北同学能够回避一下呢。)
栉田就当没听到堀北的搪塞一样向我抛出问题,她故意做出那种让人误会的动作,说出令人心头一痒的措辞,就像是吐着信的毒蛇,散发出致命的香气。
(怎么,你还兼职心理咨询师吗?)
堀北瞥了我一眼对此表示怀疑,我没法反驳,比起我观察别人的心理,堀北一眼看穿我的想法这种技能才是真正恐怖的东西。
(这个时间没有什么好的地点,不如我们换个时间怎么样?)
我估计栉田只是找个理由来触堀北的霉头吧,如果真的有需要,她绝对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提这种事情的,有关她另外一面的事情。
除非...
除非她早就认定了堀北清楚她不仅仅是伪装起来的栉田桔梗,还是有着更加恶劣性格的某种生物。
(诶?这样的吗?绫小路君真是替我着想啊,要是你能离堀北同学再远一点就好了嘛~)
栉田接近我们的面前,完全无视了堀北的存在,堀北冷漠地没有让开地方,栉田轻轻笑着开口。
(那就今天晚上老地方见吧,绫小路君,不要让除我们以外的其他任何人知道哦。)
说完她特意看了一眼堀北,露出一个耐人寻味地微笑,然后就像默认了我答应了一样潇洒离去,颇有些堀北的影子,只不过一个是不容置疑的强势,一个是勾人心弦的低语。
嗯?那这么说来我还算是一个抢手货了?只不过接近我的女生全都另有所图,这不就像是山内那天一直极力推销的那部想桃子吃的轻小说一样的剧情了吗?
我把这种无聊的妄想从脑子里扔出去,冲堀北摆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她紧绷的表情也放松下来,同样叹了口气。
(迟早有一天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了她可会彻底盯上你的。)
(你觉得有差吗?)
(可能有吧,我不确定。不过放心,我会解决的。)
我没有全盘托出的打算,这并不是基于我对栉田的承诺,而是在于现在说明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无利可图,这是现阶段堀北尚未掌握的武器,等她被这种东西击败了之后,再考虑交给她吧。
堀北很自然地没有追问,只是催促我继续行动,不愧是她,从来不会被意外事件影响,她迟早会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吧,到时我又会是以什么身份站在她身边呢?
太遥远了,或许我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见到了也说不一定,如今的我还是老老实实接受我这假的桃子文男主角的设定平凡度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