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这怎么会有个孩子?
而且还是奄奄一息距离去见奥迪西斯亲就差临门一脚的可怜娃儿。
怎么会也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好吧这些次要问题先放在一边......
为啥人都快死了这老爷子现在才想着叫我来治疗啊?!
情况紧急人命关天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再摆烂也不能眼看着小朋友就死在我面前。
所以我当即蹲到小孩子身边查看他的状态。
正当要把他抱起来的时候老爷子却忽然叫住了我。
“慢着!这孩子身上的咒毒时日不浅,已经病入膏肓,你要是轻举妄动可会有被传染的风险!”
“谢谢提醒但我刚才自己都能治好自己这点咒毒算什么? 别看我像是个不着道的辅助,但我可是帮人治疗过恶魔残影的诅咒哩。区区咒毒,给别人治疗更不在话下。”
因为不单纯是自吹自擂而是实打实拿得出手的医疗战绩所以我在这方面格外有信心。
托着背把躺在草席上的可怜小孩抱在怀里,他简直轻得可怜。
看到他的唇间轻动,我试着俯下身把耳朵贴近,但只能听到进的气而没有出气声。
伸出手掌学着我小时候那会发烧时我妈给我估体温的样子我也把掌心帖到孩子的额间。
“好烫!”
温度差不多可以煮鸡蛋了吧?
这孩子现在还没死说句难听点的简直是个奇迹。
给人感觉要是就这样再放个半小时他大概就该凉了。
得赶紧治疗——这特喵的当然是废话了。
重新把孩子放回地上躺好然后站起身酝酿起气息,准备调动全身的魔力。
气运丹田——类似于这样的玩意反正挺抽象的。
总之是感受到全身上下的力量与意志都汇聚于掌心之后,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流于胸间呼之欲出。
“「复苏之风」!”
最大功率的治疗魔法尽数加载,代表着治疗效果的绿色荧光瞬间笼罩了孩子的全身给他勾上完整的青边。
可是治疗远没能简单地结束。
在此之上我又用了「初级治愈」、「净化术」以及「生生不息」。
持续时长之久、动用魔力之多是我此前从来没有消耗过的程度。
差不多要把我的魔力连同精力全部掏空。
“怎么样?!”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了,总之等高窗上该照进来的太阳光已然完全没了踪影。
老爷子见我收回了手大喘一口气,于是乎靠过来关切地询问。
“那孩子,怎么样?好了吗?”
“我已经尽力了......”
我现在大抵能够体会到从急诊室出来后对病患家属说出这句话的主刀医生那个时候该是一副怎样的心情了。
不同的是,这孩子的生死我还真没法下断论。
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求生意志了吧。
出于再次确认小朋友的体温状态我又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温。
令人庆幸的是相较于治疗之前他的高烧不退终于有了缓和的征兆,至少不至于把我的手心给烫着。
“但愿能好起来吧。”
献上最诚挚的祝愿。
把手收回来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了这孩子的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金发的小朋友被那一头金色中短发给藏起来的耳朵是长在头上的。
“诶?是...亚人?”
“是的。”
老爷子倒是从一开始就了解了这孩子的情况。
惊讶之余我好奇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这孩子的耳朵。
可爱的绒毛轻柔在手里给人一股分外舒心的感觉。
说起来虽然在这个fantasy的异世界里已经见过了不少亚人但亲手能摸上一下兽耳这还是头一次。
实际触感跟普通的猫猫狗狗的确没有多大的差别,同样是温温热热的。
“唔...嗯......”
似乎是感觉到被摸了有些不乐意,熟睡中小朋友也对敏感的部位遭到他人的触碰有些抗拒反应。
看到小朋友终于有了自主反应,老爷子的眼睛里难掩惊喜的神色,但他马上又克制住了情绪保持死板的扑克脸。
这样也好,安静点让小朋友能够好好休息。
要做的治疗已经做了,能努力的部分我也努力了,剩下全交给小朋友的求生意志与时间。
如果说接下来的要有什么正题的话,那么现在该解答一下我的问题了吧?
给金毛亚人小朋友盖上草席以后我凑到老爷子跟前。
“那小孩子...看着应该不是你的亲戚之类的吧?怎么会跟你也关在这种地方?”
“单纯地被扔到了老夫这里而已,他们私囚他人可不会用心去做什么分类。”
老头子说话不比以前,似乎稍微熟络以后口头上就比较随意了。
言语风格上能感觉到心理交流的距离拉近也是一件好事,大概是归功于把我错认为是什么勇者而且我还给小朋友治疗了所以认为我是个可以信赖的好人的缘故吧。
一码归一码,老头子的话里面果然还是有许多比较值得斟酌的字眼的。
“你说...「私囚」?这里是奇莉商会私人设置的囚牢么?”
老爷子没说话以沉默代替肯定的回答。
“怎么个商会越听越像黑手党啊?”
“黑手党是什么?”
“啊,那个...我家乡对这种非法暴力组织的代称。黑手党就是这样暗地里抓人动私刑这样的。”
虽然是基于九十年代港片里头的印象但放在这里完全符合语境。
然而老爷子不屑地笑了笑。
“什么黑手党,实际上有钱财权势者,又有几个能脱离此道?区别就在于在台面上还是背地里罢了。”
“倒也是...那么那个孩子是怎么惹了商会的,也被抓进来,还下了咒毒?对一个孩子未免也太狠了吧?”
听了我的问题,老爷子好像胸口憋着一口怒气不知道往哪里吐,最后看了看我空张了张嘴,转而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这私牢也不单单只抓妨碍了他们的人,被关押在这里的同时还有经手到他们这的奴隶。等待卖出的奴隶一样关押在此处。下了咒毒是为了防止奴隶逃跑。”
老爷子说罢看了看身后平躺在墙角边身盖破草席静静熟睡的孩子。
“所以,那孩子是以奴隶身份被抓进来的啊......”
这样小朋友手腕脚腕还有脖子上的镣铐以及被铁锁蹭伤留下的破痕也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