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名为<狼君山>。
列奥纳多心想「原来如此」,却不是拥有什么相关的知识,就只是「原来如此」。
不过加奈美与珂佩莉雅也一样吧。因为这附近的土地干燥又荒凉至极。最近这一小时只看见龟裂的岩石与山崖,还有在高得吓人的空中飞翔的豆大鸟影。
听到目的地是<狼君山>时,列奥纳多觉得原来如此,却不知道是否就是这里,不知道哪里才是那座山,也可能早就已经身处这座山。
毕竟从很久以前就走在标高很高的险峻场所,每小时还要翻越数个必须运用全身才爬得过去的山头。
这就是山吧?
对于纽约客列奥纳多来说,这里完全是山,在山的怀里。
若有人说现在正要去某座山,他无法接受。
把这里当成山不就好了?
「己经到目的地了吧?」
「快到了。」
列奥纳多不耐烦地问完,春翠进行千篇一律的回答,这样的交谈从早上算起来是第四次或第五次。够了啦,就把这里当成目的地吧。以民主主义决定吧。列奥纳多内心如此呻吟。
「这里已经是<狼君山>吗?」
艾利亚斯代替列奥纳多询问。
干得好。列奥纳多怀抱这种心情看向艾力亚斯。
其实他想伸出大拇指给个赞,不过山路夺走力气所以做不到。<冒险者>的身体是持久力的聚合体,不过高低起伏满是岩石的地形,真要说的话是损耗精力。
列奥纳多是都市里的孩子。在倾斜坡道移动的经验,只限于健身房里的滚轮机。
漫威里的蜘蛛人从手心射出的黏丝飞翔在高楼大厦之间,不过列奥纳多真要说的话是在下水道水平移动的类型。
春翠露出看似为难的笑容。「昨天晚上就已经进入<狼君山>了喔。那座山峰一直到这里——」她指向遥远西方山巅的手指缓缓移动到脚边再往后,「大致都算是<狼君山>。」她这么说。
列奥纳多心想「原来如此」。
不过,还是无法释怀。目的地是<狼君山>,这里是<狼君山>,那么不就算是抵达终点了?不,应该认定是终点。
列奥纳多知道,这是幼稚的任性。
说穿了,列奥纳多只是走这条山路走得不耐烦而已。
走在前头的加奈美像是没大脑般心情愉快。
她一边哼着微妙走音的歌一边前进。偶尔会忽然消失,是因为她以矫健到恶心的身手蹲到路边,欣赏连名字都不晓得的花朵。
紧跟在后的是珂佩莉雅。她在一行人之中带着最大的行囊——行李箱外形的<魔法包>。一公尺见方又很厚的这个箱子,她之所以能够颇为轻松地搬运,单纯只是因为力气大。<牧师>是除了战士系职业唯一能装备重装铠甲的职业,她在战斗的时候也是穿上钢铁钣金的侍女服。肌力数值也配合这个设定设得很高,力气甚至超越相同等级的列奥纳多。
不过,以数字上的意义来说,即使是列奥纳多的肌力数值,比起一般<大地人>,也就是比起纽约客时代的自己也是三十倍左右。他轻盈跳下快要比自己高的岩石,单手支撑体重思考这件事。
不会因为山路难行使得身体发出哀嚎。
是在不熟悉的环境感到厌烦或无聊。是这么一回事。
大概是察觉这一点,春翠以带着苦笑的语气说明。
「入山之后连续都是陡坡,而且又上又下相当复杂。不像站在平原就能清楚仰望三角形山顶那么好懂。山顶应该在东南方,不过从这个位置看不见。」
看向她说的方向,看得见高耸的岩壁,以及像是凸出岩壁般弯曲的高山森林。
「因为我们五人是战士系、武器攻击系加上治疗系职业。如果有<飞行魔法>应该会不太一样,抱歉我的带路没能让各位满意。」
春翠愧疚般稍微低头。
比起刚开始的印象,她的应对客气得多。
「不必这么拘谨喔。只是不习惯登山罢了。」
「这样啊。」
列奥纳多挥手这么说。
他确实不擅长待在这种大自然。上一次的经验是小时候等同于绑架般强迫参加的童子军营队。
当时他在昆虫入侵的帐篷里忍着哀嚎撑到天亮。那是一段令他厌烦的回忆。
就算这么说,也不该将脾气发在女性身上。这样没资格当英雄。
列奥纳多知道,春翠如此变化的原因在于他们这边。
说的也是。仅仅五人前往数百只<豺狼人>所在的峡谷,他们就是这种疯狂集团。而且再度会和之后,他们遇上不只是数百只而是数千只的<豺狼人>,还和副本级的黑龙进行空中战,和身份不明的新怪物大打一场。春翠听完这段说明,难免觉得他们脑袋有问题。
(应该说,任何人都会这么想。我也会这么想。会以为是不是嗑药嗑过头了。)
不想和这种人接近,要是接近了,就尽量避免惹怒对方。也就是低声下气。列奥纳多回想起日本人传授的兵法,搔了搔脑袋。明显是我们这边的错。
「如果从<草原之都>前往<狼君山>,就有比较好走的山路,视野也比较良好,可惜我们是从西南方入山的。」
所以才必须绕着没有路的溪谷移动吧。听起来可以接受。列奥纳多再度摇手说「不用在意」。
「<天狼洞>在<狼君山>的中腹对吧?」
后方传来艾利亚斯的声音。
隐藏决心的坚定声音。
战战兢兢的紧迫感减少,打定主意般的魄力却相对显露出来。听到这个声音,列奥纳多还是变得有点为难。
昨天早上,艾利亚斯以同样的表情说:「我想去<白桃庙>这个地方。」好像是因为<古代种>同胞与当地居民被某种怪物虐待。
是吗?列奥纳多如此心想,却没有特别疑惑,顶多只是稍微注意一下。
不过加奈美与珂佩莉雅也一样吧。因为这个世界的怪物基本上都是游戏里的敌方角色。攻击、杀害人类是基本行动。这是战斗游戏,所以当然会这么设定。既然形容为「虐待」,应该是活生生加以危害,不过怪物是否会做这种拐弯抹角的行动就令人质疑。
话是这么说,但也有先前遭遇的<典灾>这种例子。KR说的<大灾害>发生后,怪物的行动明显产生变化,这也是事实。所以听到「虐待」这种字眼,列奥纳多只冒出「是吗?或许有这么一回事吧」这种感想。
那不就是<典灾>吗?
(喂喂喂喂喂,稍等一下。又要和那种恶心家伙对打?不会吧?饶了我吧。)
「委托救援的,记得叫作叶莲仙女?」
「嗯。<狼君山>的山顶是名为<白桃庙>的仙境。据说那里被魔人占领。」
「『仙境』是什么?」
感觉好想抱头的列奥纳多问到。
「类似<妖精乡>的地方吧。」
如此回答的艾利亚斯,大概是察觉春翠和列奥纳多的视线,反复清了清喉咙之后继续说。
「<妖精乡>是我的故乡的一种隐世聚落。是<古代种>管理的特殊地域,位于深邃的森林或山区。由于是妖精居住的土地,所以充满强大又古老的魔力。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也是珍贵魔法道具的宝库。」
——换句话说就是这种特殊区域吧。在<幻境神话>时代,列奥纳多也在冒险过程中造访过这种地方。虽说是奇幻游戏,但<幻境神话>是基于<虚拟盖亚计划>制作而成。既然地形类似地球,设计上就有限。因此各地存在着特殊的区域。广义来说迷宫也是如此。
其中的<妖精乡>或<仙境>好像是<古代种>的住处。
「那里有魔人……?虽然不太懂,不过有奇怪的怪物攻打那里?」
「是<典灾>吗?」
聆听列奥纳多等人交谈的春翠脸色凝重地询问。答案应该是yes吧。认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是普通怪物才天真。这是希望主义者的工时计算。
「重点在于狗狗喔。这座山有狗狗对吧?」
「不是狗,是狼。」
春翠回应转身太用力结果转了两圈的加奈美。带头走斜坡的加奈美以乐不可支的表情说「毛茸茸耶~~!可以抓毛毛!」开心地雀跃起来。那样没救了。连珂佩莉雅都面无表情拉着行李箱。列奥纳多垂下肩头。
「喂,加奈美,你不好奇吗?你有听到艾利亚斯说话吧?」
「又听到喔~~,呱奥纳多。在说狗狗山的隐藏聚落被怪人占据不得安宁对吧?」
不是怪人,是魔人。
大致无误……吗?列奥纳多自问。应该大致无误吧。要求加奈美正确是强人所难。这女人像是出身德州般不拘小节。
「主人不担心吗?」
「还不知道耶。」
加奈美指尖按着太阳穴歪过脑袋。横冲直撞的她难得这样。不知道是否看出列奥纳多这个想法,加奈美像是重力不存在般,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跳跳轻盈爬上大石头,再度转身。
「而且思考这种事很辛苦吧?因为艾利艾利想去,我也想见狗狗,既然这样就去了之后再想吧!」
完全是德州人的想法。
列奥纳多按住眉心。请「之后再想」的家伙之后也不会想。
应该说,什么都没在想。
「Yes主人,我奉陪到底。」
「你也不要无自觉就煽风点火!」
对于珂佩莉雅缺乏情感的附和,列奥纳多只在形式上吐个槽,但还是追着那个小小的人影,也就是跟着加奈美继续沿着山地前进。
3
「居然有这种蠢事……」
受到打击的艾利亚斯喉头发出像是挤出来的声音。
「就算你说蠢……」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原来有这种设定。」
终于抵达<天狼洞>,镶嵌狼形图案的青铜大门封锁入口,艾利亚斯跪在门前。
列奥纳多与春翠想开口安慰,却有点不敢接近。艾利亚斯无法理解两人的态度,握紧拳敲打大地。
「是八十级到九十级的四到六人组专用。」
「这是随机临时生成型的迷宫耶。」
珂佩莉雅查看半透明视窗,一旁窥视的加奈美也出声同意。她的语气以判决来说相当开朗。
艾利亚斯也知道,穿越险峻山岳率先要冲进去的就是艾利亚斯。不过门被源自<冒险者>的魔道封印,拒绝艾利亚斯进入。即使反复进行认证,最后甚至试着以蛮力推,门依然纹丝不动。
依照少女神官珂佩莉雅所说,似乎是以等级——也就是以战斗阶级进行封印处理。
「是我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吧?」
盟友列奥纳多叉腰说的这句话听起来也有点假。
蓝天晴朗无垠,山岳地带特有的凉风吹拂,但艾利亚斯的内心何其暗淡。即使是和允诺对同族仙女的救济,现在的艾里亚斯也做不到。
为了救助世界与<大地人>而获得的一百级之力,居然因为过于强力而遭到拒绝,那么艾里亚斯究竟该怎么做?艾利亚斯的艰苦修行与至今的烦恼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不就是在说他没有存在价值吗?
同伴绝对无法理解这种痛苦吧。艾利亚斯甚至无法发泄这份心情而呻吟。
「我第一!」
「珂佩莉雅也陪您同行。」
「咦?啊?喂,那是什么视线?我也要去?」
「意思是我也包括在内吗?」
加奈美踩着跳跃般的步伐,一个个指向胸口确认,同伴们如此回应。不过抱持求救心情仰望的艾利亚斯,只得到「艾利艾利负责留守!虽然没有家不过要看家!」这个无情的宣告。
「我背负着守护<古代种>同胞的使命。无论如何都要前往山顶的<白桃庙>打倒魔人。」
「不不不,可是你进不了迷宫吧?」
即使拼命请求,艾利亚斯的愿望也被冷漠对待。
「列奥纳多?你不是我的战友吗?」
「就算是战友也……对吧?」
列奥纳多看向一旁寻求同意,不过加奈美心情正好,珂佩莉雅专心清点迷宫用的装备。大概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列奥纳多也拍胸脯保证说「没问题的,我们进去看看,不太妙的话就会回来」。
「也就是侦察吗?」
「没错没错,侦察!sightseeing!」
加奈美开朗大喊,旁边面无表情的珂佩莉雅帮腔说「主人,那个词是观光」。但这是否算是搭腔帮衬都很难说。
无论如何,听到这么说就没办法了。
随着鼓动送出魔力的心脏在刺痛,就算这么说,也不能将这份痛楚塞给同伴。精灵骑士的尊严没这么廉价。
艾利亚斯也是独当一面的精灵男子汉。若问只是待命任务是否无法满足,除了「我会漂亮完成给你们看」不作其他回应。虽然不小心发出眷恋不舍的叹息,却能好好目送用力挥手的加奈美他们离开。
不过这么一来,艾利亚斯就闲到发慌。
虽说是待命任务,却没什么该做的事。习以为常使用<魔法包>的<冒险者>将行李全部放在里面。无视于重量或容积,能够收纳许多行李的这种包包是<冒险者>的必需品。而且身为<古代种>的艾利亚斯也拥有魔力更高阶的<魔法包>。加奈美他们当然也是。
如上所述,所以进入迷宫的一行人,没有因为嫌重而将部分行李或装备交给艾利亚斯保管。直到这里的旅程中,和KR道别之后就没依赖过马之类的坐骑,所以也没有照顾牲畜们的任务。既然没有行李或使唤的动物,甚至不需要设置营地。
换句话就也不必建设与防御。
艾利亚斯跳上一块视野应该很良好的岩石,一屁股坐下之后,将迷宫入口的青铜大门与<狼君山>纳入视野,同时伸个懒腰。周团洋溢着如同渗入骨子里的寒气,不过艾利亚斯体内的妖精之血不容寒意接近。
山岳地带的午后,时间缓缓流逝。太阳终于走到棱线的话应该很快,但现在依然刚过正午不久。
「该怎么说……」
艾利亚斯扭曲嘴角般苦笑。艾利亚斯确实流着妖精之血,受到诅咒。所以很强。拥有卓越的寒气耐性,连<冰霜巨人>所使用的万物冻结咒法都能承受的艾利亚斯,这种山风简直就和温水差不多。
不过这究竟是什么?妖精是什么?艾利亚斯没有想过。预设为不去思考就好。
连伦蒂尼恩的严寒海面的寒气都不当一回事的<古代种>艾利亚斯,也无法抵抗异次元的寒气。那种寒气是自嘲,是虚无主义,是达观。艾利亚斯每次想起<死亡言语>,异次元的寒气就悄然接近艾利亚斯。这股寒气从艾利亚斯的精神夺走动能,试着引导精神进入缓慢的静止状态。艾利亚斯感应到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逐渐失去触感。这是灵魂的牢狱。
「不不不,危险,这可不行。」
艾利亚斯抗拒般轻轻摇头。
金色长发为荒凉的<天山山脉>山麓增色。
「加奈美不是给了我火焰吗?不会那么轻易输给<典灾>的寒气,我必须率领幸存的少数<古代种>保护这个世界。」
朝丹田使劲握住爱剑的剑柄,<古代种>战友的脸庞就浮现在眼前。消失在<虚空传送装置>之后就联络不上,甚至不知道现在变得如何,但是希望他们过得好——不,希望至少平安无事。前往极东大和的这趟旅程某处,肯定隐藏着拯救同伴的手段。
「艾利亚斯大人。」
「叶莲小姐!」
艾利亚斯沉思到失去时间概念的时候突然被搭话。声音来自温柔的女性。是叶莲仙女。她身穿<大地人>会冻僵的单薄衣物,像是修女般长到遮住双眼的面纱底下,是光滑的轮廓与鲜红的嘴唇。顺风传来混浊般的些许芳香。
「欢迎您来到这里。没有<妖精环>的现在,旅行应该是艰辛至极吧。横越荒凉的中原背脊<天山山脉>以及魔境<黑石沙漠>。小女子叶莲感激不尽。」
「哈哈哈,没那回事喔。这个地方真美。」
艾利亚斯回答。
从欧雷德中部穿越草原的这趟旅程,确实让人不断认识到这个世界多么辽阔。延伸到地平线的荒地,延伸到地平线的岩石沙漠,延伸到地平线的残雪草原。不过,其中也有严峻特有之美。强烈对比使得大地都沉入黑影时,看见耀眼夺目的朝霞。在北海看不见这种钢铁燃烧般的光景。
「艾利亚斯大人愿意过来,我松了一口气。您的同伴呢?」
「在门后……这扇门好像会依照战斗位阶筛选进入的人。因此……妖精的血统被拒绝了。」
艾利亚斯咬着牙关说下去。
「同伴们接下来侦察<白桃庙>的任务,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缺了英雄艾利亚斯大人,和您同行的骑士大人们也有危险吧。」
叶莲担心地说着,不过听到这句话的艾利亚斯倒认为不尽然。
以无尽行动力与拳头打破所有障碍的加奈美;默默跟在后方的珂佩莉雅;奔走善后的好友列奥纳多。再加上经验老到的春翠,面对一般的威胁应该不会出事。艾利亚斯自己从没担心过这种事,所以对她这番话感到意外。
「失去艾利亚斯大人的同伴们,想必也失去一大依靠吧。」
「是吗?」
叶莲温柔点头回应「是的」,艾利亚斯心想既然这样也不必继续否定。毕竟他其实在现在这一瞬间也想赶到加奈美他们身边,要是被他们这么期待也不可能不开心。
「……不过这么一来,小女子叶莲有个想法。」
「有什么解除封印的手段吗?」
艾利亚斯像是弹起来般跳下大岩石,牵起仙女的手。
「不,这道封印是<天狼洞>的根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除的,即使如此,若要前往<白桃庙>,虽然危险,却有个唯一的方法。」
「告诉我吧。如果有方法能够拯救山顶的<古代种>,我说什么都想知道……这是为了重建<赤枝骑士团>,也是为了将这个异变从这片大地拭去。」
艾利亚斯并不是怀疑加奈美他们。
不过这是<古代种>的危机。
魔人是将同伴们推入死亡沉眠,撼动这个世界的仇敌。
可以的话,想要讨伐那个魔人,附着在自己内心,丢脸又恐怖的魔性寒气,艾利亚斯也想甩开。虽说加奈美的火焰保护着他,不过只要有这股寒气,艾利亚斯就无法迎接阳光普照的早晨。
如果能打到魔神——也就是<典灾>,艾利亚斯就能掌握这个未来。为了打破「无法消灭敌人」的妖精诅咒,艾利亚斯觉得必须和<典灾>交战时验证。
「是的,艾利亚斯大人,您的愿望会实现的。您是在<十三骑士团>也特别闪耀的妖精剑士,这样的您肯定能对抗那个来自东方的凶徒。」
「拜托了。」
艾利亚斯朝着恭敬示意带路的叶莲点头,跟着她纤细的背影踏出脚步。不知何时,白雾像是从山麓爬上来般,弥漫在<狼君山>的地表。在反射夕阳像是海边浪花的浓雾中,仙女与艾利亚斯一步步前进。
这正是引诱人们前往仙乡冒险的妖精以及佩剑的英雄身影。
失去两人的<天狼洞>入口大门,最后在星光的照耀之下,就只是不断被刺骨的寒气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