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班小姐,现在从后面的门走回去应该来不及了吧?”
“你觉得呢?用你聪明的小脑瓜想一想不就知道了吗,结果显而易见,塔罗纳先生。”
“我想也是呢。”
没错,分明就是个陷阱。
全然请君入瓮的套路。
我就说嘛,像这种最终房间似的地方怎么可能什么守备都不准备大大方方地就让别人进入呢?
虽然现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打墙而分外让人觉得可怕,但实际上明白了原理以后难免产生「切不过如此」的想法。
至少说开了以后我是不害怕的。
因为这些恐怖元素说到底都是心理作用。
一是人类自发对死亡所感到的恐惧。
当然,这点我免疫了,因为跟我家奥迪西斯亲有约定,我可以复活所以不用考虑。
第二则是本能地感到恶心。
就像是听不惯指甲刮泡沫或者是毛毛虫蠕动一样,类似的反感,只不过是以恐惧的方式表现出来。
如果非要说害怕的话其实一定程度上习惯了也没啥。
所以我能够接受。
但是我身边的这两位就不同了。
“那...那个,不、不会有问题吧?我们......”
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神官小姐下意识地抱紧了离她最近的手臂。
身子紧靠过来,能充分感受到她胸前洗衣板的膈应。
不晓得为什么我突然地就怀念起了薇托莉雅和丽薇儿身上的那份柔软。
不过看在神官小姐年纪还小应该还有不小的未来这一点上我就大发慈悲原谅她了。
至于另一边——
“主、主人,我、我会保护主人的!”
说着十分硬气地话却靠到我身上来的小班缇拉诺纳已经十分努力地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为了尽量不让声音显得颤抖估计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吧。
不过有这样一个小朋友依靠自己感觉上也不是什么坏事,某种意义上我倒是还挺享受的。
哦,澄清一下我这并不是什么西方神父的同款喜好,绝对没有。
“那现在怎么办,班小姐?”
虽然我不害怕但还是得为身旁的两位考虑一下。
“嗯...办法当然是有,这点区区小魔法,你以为能难得住我吗?”
嗯,有这么个靠谱的巫师小姐在就是能令人安心。
“不过——”
你看,我就知道会有转折。
“说吧,条件是什么。”
“嗯,跟塔罗纳先生这样的明白人打交道就是爽快。其实也简单,那就是需要一个身先士卒的勇者往前探路。”
班小姐说完,手上的水晶球照出荧光,能看到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嘛,现实情况是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选嘛。
又回到和先前一样的条件了,身份主义决定论。
“好好好,那我去了以后呢?”
“我留下来观察,因为这样才能确定这个把我们困住的陷阱具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魔法。”
“哦......合着我是帮忙去踩陷阱的排雷小白鼠是吧?”
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毕竟也没其他人能干这件事,而且我来做也确实是无风险,所以我最合适了。
另外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薇托莉雅和丽薇儿,这点不能忘记。
所以我也不多跟班小姐扯皮了,干我该干的就行。
“行,那我去了。”
说着我就往前。
“等等,主人!”
班缇拉诺纳从后面一把把我拉住。
至于想要说什么在他开口前我就猜的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行,你跟班小姐还有艾普斯希雅小姐待在一起,我去就好。”
“是啊是啊,塔罗纳先生说的没错,太危险了,这不是一个孩子该干的事情。”
艾普斯希雅也及时地过来帮衬。
说到底一个孩子就不该跟着我们到墓地来啊。
早知道这是上难度的冒险就应该说什么都要把班缇拉诺纳留在班小姐的工坊才对。
“不,和是不是小孩子无关!”
班缇拉诺纳头一次抬起头,瞪视着别人。
而那眼神所抗拒的对象,是艾普斯希雅。
应该是头一次被小孩子用这样的眼神看待,神官小姐显然是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神官姐姐是为了我着想,我也很感谢神官姐姐的善意,但是,这是我的责任。我要保护主人,这是爷爷他,最后留下来的叮嘱。
神官姐姐——艾普斯希雅小姐永远不会明白的,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主人这一个最亲近的人了。”
班缇拉诺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说完,眼眶好像是有些发热。
虽然因为光线昏暗而不太看得清楚,不过这孩子应该是在拼命地忍着自己的眼泪吧。
是个非常容易动感情的孩子呢。
至于艾普斯希雅,则是彻底愣在了原地。
她看起来有些无助。
再看向我时,神官小姐的眼神当中居然带充满了歉意。
“对...对不起。”
突然道歉,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然后抬起手开始抹自己的眼泪来。
就好像班上深受老师同学们喜爱的优等生有一天不小心犯了错误,主动上台检讨时的姿态。
虽然没有人责怪她但她自己无法对此释怀的样子。
“对不起,班缇拉诺纳,还有,对不起,塔罗纳先生。”
艾普斯希雅接连向我们道歉。
轮到我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我没有了解情况,自以为是地就把自己的主观意见代入到塔罗纳先生的身上,一厢情愿地认为塔罗纳先生和小班缇拉诺纳只是奴隶主和奴隶孩童的关系。
而且一开始我还用十分不敬的态度拒绝了两位的解释,是我的错误。大地慈悲神要是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吧。所以我必须要向两位深刻地忏悔......”
然后神官小姐就真的哭出来了。
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也不是没见过女生哭,但是单纯的善良少女的泪水真的非常具有杀伤力以至于道理上压根就没有什么错误的我自觉充满了罪恶感。
“那个...我其实完全没有在意啦!而且艾普斯希雅小姐不是已经理解嘛,不仅如此,你还愿意帮助我成为寻找同伴的助力,一起来到这个破地方,就这点来说我应该向你表示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啊哈哈哈,你说是吧班缇拉诺纳?”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也同样愣住的班缇拉诺纳挤眉弄眼地使眼色。
见小朋友没反应,还稍微碰了碰他的肩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