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有人发来新的消息，电脑右下角的企鹅图标开始闪动。
先把虚拟屏幕关闭，左右看了看没人关注我，我才打开聊天窗口。
公司规定在工作时间不准做其他事情。
但那也不过是规定而已。
看了眼头像，用一只橘猫当做头像的人，在我好友列表里只有一个。
那天之后，我也找过β站的一些爱猫组织，翻遍了本地的寻猫启事，也没发现它的主人，最后只好暂时让莫歆收留它。
自从收养了那只橘猫之后，她就把头像改了。
每天都会在企鹅空间里贴出这只猫的日常生活，像什么给它吃饭、给它洗澡、看它和老妈打架等等的日常生活，让人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
［哥哥，你和姐姐商量好了没有啊？］
姐姐？
“我”就是你的姐姐。
就是同一个人，不需要商量。
想了这么多天，最终还是只能这样做……
既然已经是谎言，那继续下去也无可厚非……
只是让“我”和她见一面而已，找个借口澄清关系，之后彻底消失就行了吧……
应该。
迟疑着，我开始缓慢地打字。
还没来得及开始，一个熟悉的身影移动着靠椅来到了我旁边，我连忙关掉企鹅的界面。
转头看去——是周媛。
“什么事？”
“组长，趁现在有空，和你说点东西。”
“好。”虽然不明白她要说些什么，我还是点了点头。
“下个星期公司的年会，组长你会不会像去年一样临危受命，上台去秀一手你的一百级钢琴？然后再收获一大群小迷妹？”她露出了促狭的微笑。
去年公司年会时，不小心被喝上头的李领导拉上台，要我配合他现场表演节目。
也就是他唱歌我伴奏……
虽然最终的结果还行，但我不想再做那种事情。
“听我说谢谢你……”一边的杨昊突然唱了一句，旋即被她无情揪着耳朵掀翻在地。
因为在那时，领导唱的就是这首歌，艺惊四座，惊艳了无数人。
“……到时再说。我已经荒废好久了，还有我哪来的小迷妹？”
“别这样说嘛。其实，组长你在我们女生这里的人气还挺高的，又成熟又温柔又懂得照顾人，不知道甩了这西装鬼畜男几条街。要不要我帮你引荐几个？”
又成熟又温柔？
呵，哪有这么好的人。
“行了行了，别牵红线当月老了……还有，你这样说杨昊真的好么？”
“诶组长，那你这项链怎么回事？你居然还会戴这个？谁送的？”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她立刻无视了一边哀嚎的某人，有些好奇地提问。
项链？
低头看了一眼。
今天我穿的不是那种高领大衣，露出了脖子，自然能看到这串项链。
笑了笑，我把它拿了下来。
某种金属做成的链条，由一颗颗小星星连成一串，挂着一枚栩栩如生的羽毛状玉石。
“是我妹妹送的。”
“哦～你们关系真好呢……这做工还挺精致……挺好看啊，哪家店……啊不是，你肯定不知道。”
她拿着项链翻来翻去，非常仔细地查看。
“确实不知道。”随口回应，我把项链拿了回来，“有什么问题？”
“有，有大问题。想问下哈……组长，你怎么看待莫歆？”
“她只是我的妹妹。”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组长你认真想想，你怎么看待她这个人？她对你来说是什么人？比如，一开始你们刚认识时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她推了推眼镜，眼睛闪着奇异的光。
认真回答？
怎么看待这个妹妹……
为什么现在突然问这个？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决定敷衍过去。
“硬要说什么，她也只是非常可爱的妹妹而已。”
“噗……死妹控。难怪……”
蛤？
话说出口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
“呃？你说啥？”
我以为她只是出于好奇和八卦才问我这种事情，想找点乐子当个乐子人，或者单纯没事找事没骂找骂。
这也不是没有先例，之前就和杨昊关于一件事吵过架。
但我没想到——
她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解释：
“说组长你的事情。前几天我回家问了我的妹妹，结果发现我妹妹和莫歆是同班同学，是好闺蜜，我就问了一些事情。”
这和周媛她妹妹有什么关系？
我可不认识。
等等，好像听莫歆说起过，她确实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
原来她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
不过，现在说这个是做什么？
“所以？”
“所以我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
“组长，你的这个好妹妹……可能……应该……”
“应该？别闹，好好说清楚。”
“这时候摆什么臭架子……哎我说就是了。组长，你知道我一向看人、看感情很准。
怎么说……一开始见到莫歆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看你有点不对；后面我问了她一些东西，又从我妹妹那里听到了一些，再加上我阅情无数的直觉……而且，那天你们在工作室外面说话，莫歆妹妹的样子也……
总之，莫歆妹妹她，可能对组长你……
这样的感情，也许她自己知道，也许她没有察觉……
如果不想让事情变得严重，好好和她聊一聊吧。你的妹妹，真的长大了。”
周媛后面还说了一些话，我没怎么听清。
我的妹妹，真的对我？
仔细想了一下，我怎么也不相信。
这简直是比我的谎言还离谱的事情。
有必要先确认。
如果这是真的……
就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比我的事情要严重的多。
“周大师，谢谢你告诉我。”我认真地向她道谢。
“哈哈，谢谢夸奖。不过我认为组长你也可以改变下自己，别那么死板～现在社会可是很开放的～”
“或许吧。”
开放？
也许吧。
但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我根本不可能接受。
话说回来，该怎么去问？
彭姨身为中年妇女，太粗线条了，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莫叔也是个社畜打工人，基本不在家，很少有和他说话的机会；
她的同学我也不认识。
要不直接问她本人？然后好好给她讲道理？
不行，那样她肯定不会说实话。
那换一个人去问？
换一个人？
换谁去更好……
等等……
嗯？
这不正好？
一举两得。
我可能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待周媛离开后，我重新打开企鹅，然后迅速打字。
［抱歉，我今天还是要加班，晚上她会来的。］
很快，她回复了我。
［好吧……今晚老爸老妈不在家，那让姐姐晚上六点半在我家见面～］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