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先看看呜喵怎么样了。”
少女在猫窝前蹲下，伸出手指挠了挠它的小肚子。
就在刚才我和莫歆说话的时候，它就已经睡着了，整只猫摊成了一个“大”字型，露出了乳白色的肚皮，显得非常放松。
“喵……”
睡得很死，甚至没有什么反应。
“它真的很喜欢姐姐你呢。除了哥哥和我，它还是第一次对别人这么亲。老妈还是客人都被它吓到过。”
这样啊……
也确实在她的企鹅空间里看到过她的牢骚，它和别人的关系确实不太好，经常惹彭姨生气。
还真是有点奇怪……
“可能它只对美少女比较亲近？”半开玩笑，我随意地解释。
“什么嘛！哥哥又不是女孩子！”
“呃……说的也是。”
不不不……
这句话真是没法反驳……
因为你的哥哥，现在就是个女孩子，而且就在你的面前。
“喵星人怎么会看人类的外表？我想……可能是气味？还是什么东西？啊不管了，肚子饿了，我们走吧！”
“嗯嗯，走吧。”
……
“淅沥沥……”
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
昏天黑地，天色暗淡。
车来车往，基本上不会停留。
于是，我们只好叫了辆车。
现在打车软件这么发达，只要下单，自然有司机接下。
待我们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之后，司机大叔才开口问道：
“是去中心广场吧？”
——中心广场就是在“新城”的正中，就在我公司的楼下。
“是呀！”
“好勒！”
伴随着“嗡——”的电机轰鸣，这台新能源汽车开动了。
司机大叔开的很稳、很快，就算是在雨天的车流里穿梭，见缝超车、见缝加塞等等技术也是信手拈来，甚至有种开着五菱宏光决战秋名山的车神风范。
毕竟现在都是以自动驾驶为主了，很少有人还手动开车。
老司机欺负AI也很正常。
终于碰上了一个红灯，停稳了车，司机开始向我们搭话。
“小妹妹你一个人出去玩，还是要多注意安全啊……”
“一个人？可姐姐就坐在我身边啊？”少女歪了歪头，有点奇怪地问道。
“呃？”
我就坐在旁边，居然没注意到我？
“哈哈，大叔是开玩笑呢。”我微笑着解释，对上了镜子里司机疑惑的视线。
“是哈，抱歉抱歉，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他似乎是终于注意到了我，挠了挠头，“呃不对，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她是妹妹。”
“她是姐姐。”
“哈哈，你们两感情很好啊。两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出去玩一定要找像我一样的技术流司机！”司机大叔一拍方向盘，开始吹嘘自己的技术如何如何，回忆起他的青葱岁月。
“想当年，我可是看着这个新城拔地而起，好家伙，几个月不到就换了个样子！”
“是呢是呢！”少女不假思索地回应。
“唉，现在司机越来越难当咯……”
“那大叔真厉害呢！”
“别说，我在这城里……”
“……”
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我转头看向窗外。
红灯早就变成了绿灯，汽车重新开动。
雨水顺着车窗滑落，将窗外的景象变得有些扭曲。
隐隐只能看清一闪而过的汽车和人行道上的雨伞。
将手放在胸口处，除去柔软的按压感，还能感受到渐渐加快的心跳。
稍微有些紧张？
心里这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是怎么出现的？
是因为第一次用这个身体出门？
不，我早就过了那种青涩的年纪，除非是那种生死关头，否则我不可能做出“强行降智”的操作。
那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前几天这城里就出了一场车祸……”
突然听到了两个字。
“车祸？现在自动驾驶都这么发达，像司机您这样手动开车的人已经很少了，这样还会出车祸？”
敏锐地听到了这两个字，我不禁好奇地提问。
“嗨别提了，交警都说，那次车祸就是个意外！一男一女小两口，大半夜买完东西开着车回家，结果在路上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连安全气囊都爆了！可惜了两条命……哎，也不知道他们家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所以说，你们两个，没有大人陪同就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听到没有！”
“是是！”
我们忙不迭地点头。
看样子，大叔把我当成未成年人了……
不过，他应该也是出于好心才提醒我们，还真是好心肠啊。
至于这车祸，应该就只是单纯的意外。
……
“喏，到了。”
“谢谢司机大叔！”
这里是中心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倒是不用担心下雨的问题。
“对了，其实我来的比较急，忘带手机了，所以这车费……”
“没事，今天就我请客！”
“这不太好吧……”
“没事啦，大不了我去找哥哥报销！他公司离这里很近！”
嗯！？
这可不行！
今天公司没人加班，要是去公司……
“楚组长还在加班，就别去麻烦他了，今天就只好妹妹你请客咯。”
“也是哦！那我们走吧！”
少女微笑着，向我伸出了纤手。
诶？
这是要牵手？
虽然外表上是个女生，但我可还是她的哥哥……
迟疑着，我缓慢地伸手出来。
这真的好么？
等等……
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
非常细微……
“吼……”
那是什么声音？
是什么东西？
它们在喊些什么？
这样的叫声……
我……是在哪里听到过？
“姐姐！走啦！”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少女嗓音。
回过神来，我开始把手缩回。
“抱歉……”
“都是女生，这有什么关系嘛！”
想缩回来的手，被少女牢牢地抓住了。
我的手，似乎比她的手还要娇小几分。
“啊难怪呢，姐姐的手和哥哥的一样，也是冷冰冰的～怪不得都不让我碰～”
“哎呀，姐姐你的手好好看呢，摸起来也很舒服～”
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那里传来了她的温度。
她的手是温热的，非常暖和。
我上一次和莫歆这样牵着手走在一起，是什么时候来着？
明明我不应该这样做……
只要松开手就可以……
可为什么没说出拒绝的话？
我是在做什么？
不，不对。
……至少现在，我不是楚羽，而是虚构出来的另一个人。
所以，暂时握紧她的手，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笑着回应她的期待，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像那时候一样，让她牵着我走，也没什么关系。
我，如此相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