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天生·185

作者:morsh 更新时间:2022/6/21 17:39:39 字数:2875

Chara手握着一柄足有一人高的单边长刀(刃长1.7,全长2.1米),持握的双手忍不住颤抖着。

并非恐惧,亦不是疲惫,她只是需要调理,她需要时间,把几乎停滞的身体调理到最合适的的状态——为此,她需要10秒。

“嘶——呼——”

调整呼吸,慢慢地,慢慢去适应那种呼吸…正确的呼吸是剑术流转的基础,一旦呼吸紊乱,无论是剑,还是手,都不再具有杀敌的能力了。

【源氏天生】

闭上眼冥想,师傅的那套动作重新在脑海中浮现……

起势·架刀!

源氏天生起手式,也是唯一呈防御姿态的初始动作,双手高于肩,刀身斜向下,锋锐内敛,刀背迎敌。

“刃向内,代表武者之仁,绝不将锋芒指向无辜者,刀尖永远悬在心头,时时审视自己的内心!”

这是师傅的师傅在教导师傅时所说的训诫,而现在,轮到她来继承这句先师遗训了。

闭眼,不止是为了辅助冥想,更是断绝了外界的世俗干扰,一心一意沉浸在剑道之中。

不要用眼睛,不要用耳朵,不要尝试使用以往熟识的任何一种感官,它们并不重要,它们可能会欺骗你,但是『心』不会。

『心』,区别于眼睛或耳朵这种接受外界信息的实质的感官,『心』,是内视之眼,是看穿事物本质的方式。

『心』的存在,在于先看清自己,然后才能推己及人,看见除自己以外的东西。

【内视……不仅仅是每一块肌肉的状态,还有更深处的,还在更深处!及我穿过皮肤,透过肌肉,审视每一条经络,直到最后,就连骨骼也刺入了……】

【直到现在,我才理解,原来人的本质,仅仅只是[空]】

无念无想,无嗅无视,无味无触,万物皆空。

最纯粹的武者当是如此,她深知自己为何挥刀,却不会在脑海中留下留下一丝杂念。

“唯剑与技不可辜负!”

像她那样瘦小的身子挥舞这种如同野太刀一般的兵刃,着实是勉强了些。

【拂过发丝的是什么?】

【鼓动耳膜的是什么?】

【我所视的是什么?】

【我所闻的又是什么?】

啊……那是铁锈的味道啊,那是……死亡的腥气。

【是了,那些都是无用之物,都是累赘,都是……】

“你闭上眼是准备授首吗!”

一面与Shara激战得火热,赫尔曼竟还有余力向着她抛出巨大的手里剑——其样式与Chara凝聚的风魔手里剑完全一致。

“不……”

她睁开眼,血红色的瞳里,光彩内敛,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只是在看罢了……”

右脚腾移半步,紧握着剑柄的双手举过头顶,刀身仍是斜向下,可锋芒却已正对着天空。

“你的死相,我已经看到了……多么丑陋?多么肮脏?”

“哈?你以为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就能给予你勇气吗?!别忘了这里是我的主场!”

巨大的风魔手里剑即将来到她的面前,可她却巍然不动,只是维持着『源氏天生』的起手势——足、腰、臂不动不移,宛若寺庙中木塑泥胎的神佛罗汉。

“不……你错了。”

终于,在那巨大的手里剑到达她刀尖所能划过的范围内时,她终于动了。

“从你丢失我的目标的那一刻起,你所营造的优势便已荡然无存。”

起势·架刀是源氏天生的唯一守势,但创造它的目的却非是为了防守,而是为了抓住对手攻击时那一刹的破绽,于绝地发起反击的极致攻势!

那不是人类能够看清的一刀,

那是极速的一剑,

不以力量对抗,也没有任何技巧可言,那就是单纯的一记上挑斩,区别在于,那是以Chara非人的身体所能使用的极限一刀!

哪怕会伤害上臂肌肉,即使这一刀之后她再也无法挥出同样极致一刀,她也毫不在乎。

源氏天生,本质就是将攻势发挥到极致的剑法!

“以攻代守,以攻破攻!”

“源氏天生流的武者,在战斗之初就要尽全力去压制对手的战斗节奏,武者的攻势越强烈,战斗就会越顺畅,反之则会处处受制,乃至于完整的源氏流法都无法施展出。”

师傅的教导历历在目,完整的源氏天生流,其精粹全在这初始的一刀中!

“呵——”

从口鼻中呼出的浅白色雾气,那是体温提升带来的副作用,

“源氏天生·残月!”

双手发力,她将刀身逆转,剑锋划出一道残月轨迹,而且,不知是何原因,那刀锋就像画笔一样,切实的在这片空间内割出一轮血红色的残月。

“月如钩,刀光血影照寒秋!”

“长袖一振,飞花摘叶,梧桐雨!”

飞旋的巨大手里剑在接触到这道残影时,被毫无阻塞地一分为二,就像被热刀切开的黄油一样。

“来,默诵俳句吧!”

随着她大声地喝出这句话,冥冥中,仿佛也有什么东西正与她的身影重合,

正与Shara进行殊死搏斗的赫尔曼后撤一步,可这一步却仿佛跨过了山海和天涯,明明前一秒他们还在蒸汽厂中心战斗,可是现在却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岛礁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是幻术吗!”

赫尔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不相信,任何涉及空间的魔法都是禁咒级别,他不相信仅凭Chara就能在瞬间完成。

“如果是幻术的话就麻烦了!”

幻术最难解的地方在于你无法知道何为真,何为假,你所认为的,未必是正确的。

至于破解幻术的方法……虽然理论上很简单!但在此时却无比困难。

幻术的原理就是用借由某种媒介施展欺骗感官的魔法,无论是什么媒介,只要藉由视、听、触、闻,都可以将人拉入幻术当做。

但是,有一种感觉是幻术无法扭曲的,那就是痛觉。

痛苦是让人认清现实的苦药。

只要封闭五感,再辅以强烈的痛苦,就能把人直接从幻术中拉出。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正与瘦女人战得激烈,一旦封闭五感,就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只能用那一招了吗?”

赫尔曼很难受。

从刚刚开始,他就隐约有一种落入下风的无力感——明明之前她还是案板上的鱼肉,现在却仿佛变成了滑溜溜的泥鳅,无论怎样都抓不住,自己反而沾得一手腥臭的黏液。

为了尽快摆脱眼下的困境,他只能提前使用自己的一张底牌。

“『波场干扰炸弹』!”

一枚只有小孩拳头大的诡异金属球体从他的掌心弹出,很显然Shara也没有预料的这诡异的东西,但是出于惯性,她还是一剑刺向这诡异的『不明物体』。

可是,就在她的剑锋接触金属球的一刹那,那诡异的金属就爆发出炽烈的光。

说不出声波攻击还是爆炸攻击,总之这枚爆弹所掀起的特殊冲击波,正是为了扰乱能量凝聚体的波场,换言之,就是为了针对Shara所准备了道具。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赫尔曼的准备确实充分,若不是他被压制得厉害,不得已下才肯拿出这张底牌,假如是在决战中使用,Chara很有可能就会中招。

Shara的形体被爆弹干扰,扭曲成一团,无法凝聚,而不远处的Chara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耳中溢出血,手里的长刀也没了影子。

在爆弹所产生的干扰领域中,无论是神造投影还是Shara都不能正常使用,但是赫尔曼的金属异变却可以畅通无阻……换句话说,就是Chara已经被强制缴械了。

“没有了瘦女人,你就像被拔掉牙的乳虎,根本没有威胁。”

赫尔曼狞笑着,他距离Chara十数步远,闭眼封耳,猛咬舌尖,强烈的痛苦袭来,略微眩晕的大脑让他以为回到现实。

可是,当他睁眼之时,却发现自己仍在那岛礁之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回去?难道这里不是幻觉?!”

“究竟是什么给了你‘这是幻觉’的想法?”

Chara挠着头,Shara凝聚的一团已经无法聚成人型,但是却仍能融回她的体内。

“这是我根据师傅的记忆投影出的场景……你当然可以认作幻术,但是,如果你在这里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场景……投影?而且……如此真实?”

赫尔曼听闻后稍稍惊讶,但随后便是狂笑不止,

“开什么玩笑!从虚无中投影出现实,假如这世上有谁能办到,那也只可能是传说中的神明,而不是你。”

“我知道让你相信这一点很难,但我也不指望你相信。”

Chara不动声色地从身后口袋中拿出一块乳白色的魔晶石,因为晶石本身不透明,因而我们暂时也不知那是什么。

“如果你听过『领域魔法』这个概念,就会知道,哪怕是传说中的神之领域,也是有人踏足的。”

“『领域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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