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掐住了何瑜的脖子,何瑜吓了一跳,连忙想把那手拿开,结果那手却是纹丝不动。
何瑜觉得呼吸困难,她想到了陈星,结果向面前看去,却没陈星的影子,她艰难的转过头想叫徐可可,结果却看到林再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不断滴血的板凳,徐可可和陈星倒在血泊中……
(何瑜?何瑜?何瑜!)
何瑜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反应过来时刚刚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陈星正站在她面前疑惑的问她。
(你怎么了?)
何瑜看了眼外面张牙舞爪的树影,搂了搂胳膊。(没事,我睡了……)说完便往床位走。
陈星不知道何瑜为什么变成这样,打了个哈欠,也回去睡觉了。
睡不着的不止有何瑜陈星,杨永乘这会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林再昨天的事发生时他在宿舍里看书,并没有看见,还是后来听舍友说的。
林再真的有癫痫吗?杨永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知道自己很喜欢林再,很在意她。但知道她有癫痫时,内心居然莫名其妙的窃喜?
她终究不是完美的,即使她接近完美,知道林再有癫痫后,杨永乘内心的潜意识才意识到林再也是个凡人,并不是仙女,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他们的距离也不是云泥之差。
老天终是公平的,它给了林再完美的外貌和智商,却又同时给予了她一个不可见人的病。这样的林再让杨永乘感到真实,以前的她太过完美,完美到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平添了许多距离感。而现在,那种距离感消失了很多,大家都是凡人,之间发生点什么,完全是可能的。
林再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人想着她,也没时间知道,她的情况很糟糕,从每天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意识到现在的每天只有十几分钟的意识,只过了两个星期。
陆野一边照顾林再一边到处拜托朋友找品相好的玉石,这让他两个星期来累得够呛。
(杀了我吧,嗯?求你了)
陆野闻声看了眼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的林再,(你瘦了。)
林再苦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过了几分钟才回答到,(不仅会瘦,还会死。)
陆野选择性的没有听到,然后挂断了老板给他的电话。
……
(陈星,你又发什么呆?)徐可可用手捅了捅陈星,(老师问你问题呢?)陈星看了眼前面的空位,站起身来回答问题。
下课后。(你到底怎么了?)徐可可很是疑惑,(你这样已经几天了。)
陈星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想林林吗?)
(当然啊。)徐可可回答。
(就算是癫痫,我也没见过请假了两个月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陈星表情显得很痛苦。
(意味着什么?)
(除了大病亦或绝症,就算是骨折也请不了两个月的假,我这样说你能明白?)
徐可可听完后沉默了。
(也许情况特殊?)
(特殊到手机都不能看一眼,电话都不接一个,是吗?)
徐可可再次沉默了,突然想起那次她奶茶翻在林再床上的事,当时她惶恐不安,平心而论,是她自己都会生气。
但林再没有,只是笑着对她说,(别害怕,我没有生气。)
想到这,再想起陈星的话和陈星严肃的表情,徐可可立马就绷不住了。她趴在课桌上哭起来,疯狂的摇着脑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
陈星叹了口气,安静的拍着徐可可的肩膀。
……
后期的状况越来越糟糕,本源的枯竭越来越快,这代表着林再的五感丧失得更快。魔性也是日益加重,让林再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林再现在只有触觉了,她躺在床上,虚弱得说不了话。本源的枯竭会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五感丧失前,说话还是没什么压力的。造成这样她连说话都费劲的原因是魔性,魔性让她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挣扎陆野绑住她的绳子,而她清醒的时间却连吃个饭的时间都不够。
能撑两个月,林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她费力的张口,
(陆……野,放过我吧?我……不求你杀我了,我只求你……别管我,让我……死得……快一些……)
说完后陆野没有动静,林再不知道陆野走没走,但她还是觉得陆野此时就坐在她旁边。
(你……说我自私,你……又何尝不是?求死……是我的……决定,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死?就为了让我……多陪陪你,你……应该能知道……我在经历什么吧?为了……你个人目的,你让我……最起码多遭受了一个月的……折磨,你,……凭什么?嗯?凭……什么?)
陆野终于有了反应,他拉起林再的手,在她掌心上用手指慢慢写着,(我不想你死,真的。)
林再嘴角咧开一个弧度,(你……真傻,我有什么好……的,我是个……杀人魔。)
陆野犹豫再三,还是在林再掌心写下,(其实我不在乎。)
林再没说话了,她费尽全身力气扭了一下头,想扭到陆野看不见她脸的地方,终于扭好了,林再不知道这个角度陆野看没看到,她却已经控制不住眼角泪水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