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用敬语,而且不准装傻。”
“呃,是,遵命。”我乖乖听话。
被迫在妹妹面前正坐,被妹妹以俯视的角度从上方命令,以及被妹妹强迫用敬语,就某方面来说其实挺……爽的。
无视无视。
可绫娇俏的脸蛋一脸严肃,“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从头说清楚,你这个被称为哥哥的家伙!”
“这个……虽然无法将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地说出。”
毕竟要是连细节都讲出来,就会侵害到我的隐私权。
我可不想被妹妹掌握私人情报,让妹妹知道她哥哥经历的奇幻故事。
“总之,发生了很多事,先把那个名对象暂时称为D同学好了。”我挠挠头。
“D同学,听起来挺具体的。”
可绫如此回应。
“这个月初编进同一班之后,我好像只要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一直在想D同学的事情。不只是脑袋在想,象是上课的时候,只要不经意从黑板移开视线,就会看向D同学的座位。不只是在学校,上学放学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试着寻找D同学的身影,就算是去书店买东西,也会觉得既然城镇这么小,说不定会跟D同学巧遇。然后,在书店买书回来看的时候,会觉得啊,D同学应该会喜欢这篇文章,甚至是想买小h书的时候,也会冒出啊啊,买这种书会被D同学讨厌的想法,把原本要买的书悄悄放回架上。”
“哥哥,不要露骨讲得这么过头,我不想掌握哥哥的私人情报。应该说,我并不想听哥哥犹豫要不要买小h书的事情。”可绫如此回答。
“话说,哥哥。”
“什么事?”
“这就是恋爱吧?”
断言了,断定了。
可绫的表情并非认真,而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慎重的表情,这样反而令我感受到强烈的说服力,但是不知为何,看到她用这种方式断定,莫名地令我有种想要害怕的感觉。
“这不一定吧?如果是这种程度,我对讨厌的家伙也曾经有相同的感觉,何况这种模糊不清的情感,或许扔着不管就会习惯吧?”
“唔~是没错啦,但又不是这样……我该怎么讲啊?”可绫就这么双手抱怀,歪过脑袋努力深思,“虽然有很多话想讲,却不知道该怎么讲。”
“怎么回事,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连想都不用想吧?”
换句话说,就像是蜈蚣被问到要怎么走路的状况吧。拥有百足的生物,被问到是以什么样的顺序动脚的时候,实在没办法好好回答。
不只如此,明明至今都能正常走路,却在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后,忽然搞不懂自己至今是怎么走路的,然后就不会走路了。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了。
因为我贸然提出这种问题,或许会害得可绫今后无法对恋爱感兴趣,或许会变得和我拥有相同的烦恼。
不过就某方面来说,这似乎……也是不错的结果。
“不,我不是说了吗,哥哥,这不是那么高等级的话题,是低等级的话题。”可绫如此说着,“还有,蜈蚣的脚没有到一百只。”
“什,什么?你说什么?蜈蚣的脚不到一百只?”
用不着她说,我当然知道这种事,但我试着展现大吃一惊的有趣感觉,这是在聊杂学的时候不可能会出现的夸张反应。然而可绫冰冷得宛如暴风雪的视线,使得我重新正襟危坐。
这是怎么办?感觉她今天好像很容易生气的样子。
我毫不气馁勇猛进攻,努力想要让她放出笑容。
妹妹的反应却意外冷淡,“并不是蜈蚣那种程度,单纯就是教幼儿园小朋友乘法的感觉。”
“乘法?胡扯,你的意思是这件事简单成这样?”
“嗯。现在的可绫小姐我,就像是看到哥哥不会乘法而不知如何是好的妹妹。请试着思考一下这幅光景。”
“……”
真是壮烈的光景。
对妹妹来说,根本是最差劲的状况吧?
真可怜。
“啊,不过我并不是没办法理解。你想想,那个……发明灯泡的人叫什么名字?不是汤玛斯小火车,是……”
“汤玛斯•爱迪生。”
“啊,没错没错。”
“哥哥,为什么你会先想到汤玛斯,而不是爱迪生?”
“抱歉抱歉,因为我跟那个人交情还不错,不小心就用名字叫他了。”
“明明还跟小火车搞混……”
“汤玛斯这个人啊……”
我继续闯关。
我在搞笑这方面很顽固。
“他念小学的时候,总是不断问老师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这种追根究底的问题,别说乘法了,他问的是加法。没办法依照老师教的方法理解老师教的内容,所以打破砂锅问到底,一直问到自己能够接受为止。”
“不不不,如果用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像是哥哥和爱迪生之间有共通之处,不过并没有。”可绫摇了摇头。摇得很用力。
“会问老师”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这种问题的孩子,在全世界的每个时代应该比比皆是,不过汤玛斯•爱迪生这位发明王仅此一人。”
“咦??”
居然讲出这种毫无梦想与希望的结论。
真扫兴。
拜托不要夺走这些小孩们的未来,他们将来可能会成为爱迪生。
“不过,爱迪生在孩童时期,肯定喊过我要成为发明王!闹着玩吧?”
“如果爱迪生的时代就有这种台词,那他肯定发明时光机了。结果越是简单的事情越难说明呢。”可绫回到原本的话题了,“哥哥应该算是很认真找我商量,所以我没办法过度数落或是消遣哥哥,但如果以我个人的看法,在不知道算不算喜欢的这个时间点,应该就等于已经喜欢上了。”
“是吗?”
“如果讨厌对方,根本就不会深入思考这种问题吧?”
“不,我并没有深入思考。”
只是心情迟迟无法舒坦。
有种闷在心里的感觉。
像是一阵雾或一片霞,总是挥之不去……只是如此而已。
心情飘飘然。
我至今一直未曾正视自己的心,所以可以说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情绪。
然而,这样的自己错了,如今我如此心想。
如今我就能如此心想。
所以此时此刻。我想要好好正视。
好好正视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感,正视这样的东西。
“该怎么说呢,何况我至今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没有吗?”
“可以说完全没有。”虽然维持正坐,但我就像是可绫刚才那样,得意洋洋挺起胸膛,“我至今没有喜欢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