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代惠坐在床上,微曲双膝倚住墙角,紧搂抱枕,偌大的别墅一个人居住,放在这堆乱糟糟的事发生前,她时常以此炫耀,但如今只剩下恐惧。
为了驱散这种情绪,她早在太阳落山前就将屋内所有灯都打开了。此刻房门紧锁,灯火通明,心底却依旧泛起寒意,原本女孩子气的温馨摆设,那些玩偶熊,仿佛随时会现出獠牙将她吞噬。
可为什么呢?
惠不明白,自己向死者悔悟过,黑岩羽那时说不会害自己性命,更别提今日所作所为彻底得罪了久川洋子。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是本能地感到害怕?似乎有股阴冷的气息滞留在屋内,明明昨晚遇见死者时都没感到!
不过,就在惠忍不住想要逃离时,门铃响了。
“我是第七学区警部黄泉川爱穗,请配合接受调查。”
声音中气十足,透过门铃对讲机传进房间内。惠松了口气,或许是心理作用,一直缠绕自己的阴冷气息消失了。
“这就来!”
黄泉川好整以暇等在门口,心里嘀咕这些家境优渥的孩子们可谓养尊处优。眼前这栋房产抵得上自己十年工资,想到这,她不免有些不岔:自己身为警部还算有钱,手底下那些警员就惨了。
拿着微不足道的薪酬干着玩命的活,唯一值得吹嘘的是所谓公务员体制内的稳定性。说到底,让他们捍卫公民利益无可厚非,对任何国家而言都是无上光荣的职责。
但若每次拼上性命都为那些理事们的尔虞我诈,要么替哪个商界大亨追回款项结果把命丢了,多不值当。
这边胡思乱想着,门开了。
黄泉川收回思绪望向眼前的女生:宫代惠脸色惨白,左手搭在胳膊上,扶着门把,膝盖朝内紧贴,呈内八姿态的白皙大腿更是止不住颤抖。
“那个……”
略显尴尬,黄泉川欲言又止:女生情绪不稳定,人也不在状态,匆匆下楼却连衣着打扮都没整理,穿条胖次就出门了。
“啊,抱歉!”
反应过来,深呼吸平复心境,惠有些羞涩地捂住下身。
“请您先坐会儿,我换套衣服。”
“不急,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待会儿你还要跟我们回一趟警察署,有笔录要记。本打算明日再来叨扰,不过为你的安全着想,今晚请屈尊在署里过夜。”
惠换好衣服,陪黄泉川坐在客厅。
“那个……看您的警徽和编号似乎不是本学区警官?”
“哦?懂的挺多嘛,没错,我是隔壁第七学区派来支援的。”
“真的吗,太好了!”
“抱歉,根据刑法相关规定,这是强制实施……”
闭着眼就要把准备的托词抛出,黄泉川话到一半卡壳:宫代惠并未拒绝,反倒欣然接受警方限制人身自由的行为。
“你没意见?”
她再次确认,生怕自己听错了。
“嗯,请务必看管好我!”
黄泉川心下无语,女生眼中吊诡的恳求以及迫切语气,到处透着不对劲。
“宫代同学,你别紧张,警方一定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郑重其事承诺着,黄泉川身体前倾,摆出一副关切的倾听姿态。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在她看来久川洋子多半计划让这几个报案学生永远闭嘴,甚至可能由于自己的疏忽已经接触过宫代惠只是未能得手。
“有鬼……”
捂住脑袋,惠无助地轻声道。
“什么?”
黄泉川愣住了,眉宇紧锁,她终于意识到案件没表面上这般简单。
“黑岩羽,她的鬼魂,很快就要来找我们复仇了!”
“你冷静点。”
好言劝解着,起身,颇自来熟地倒了杯热水,黄泉川递到惠身前,随后拔出配枪,保持枪口朝下的警戒姿态。
她观察四周:屋内所有灯都是开的,情报称这孩子目前独居属实,结合之前浑浑噩噩下楼开门的情况看,说不定还真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
“喝口水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
“这么回事么?”
听完铁装缀里的解释,结标点点头,轻扶下颔。
“没必要掩人耳目,你们二人由我亲自护送,这期间任她久川使出多少手段都是白费力气。”
“学姐太厉害了!”
听闻有大能力者作保,一直苦于受到威胁的二人很快冒起心心眼。
“没什么,我也……谁!?”
沾沾自喜的表情没维持多久,脸色很快阴沉下来,结标冷声喝道,身前突兀出现一名青年男子。几乎同时冲上前去,一阵简短的沉闷声响,不知所措的青年三两下被放倒并折断了双手。
“呵,区区强能力者也敢反抗?其余同伙呢?别告诉我就你一个。”
轻描淡写说着,结标把玩起从对方那缴获的袖珍冲锋枪,在三人震惊神色下用鞋底来回碾动,青年惨嚎着。
“已……已经跑了,炸弹,他们安置了微型炸弹!”
结标瞬间不淡定了,没心情玩弄失去威胁的敌人,她朝几人扫了一眼。
“三位,情况紧急,不介意被我挪挪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