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区是帝国里面唯一一个不和其他六股势力扯上关系的中立地区。
它是建立于极端时期,使用极端政治的完全和平地区。十年前,就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大陆在一夜之间毁灭之后,因为天然的条件而避免了和圣杯内容物接触。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个国家还可以和原本一样的一成不变。
在皇族下面,衍生出来的六股势力:长老院,商会,魔术学院,军队,教会,旧贵族。借着那次大灾难推波助澜,将掌控帝国近一千年的皇族正统推下台。
推翻皇族之后,六股势力并不满足,都争相打算成为帝国的第二个皇族。组建军队,互相作战,无穷的战争。
既然有痴迷战争的狂热之辈,当然也有远离战争的安分之人。一片被战争所践踏的乱世之中,那些期盼和平的人,不得不远走他乡,离开六股势力所掌控的范畴,到达了帝国南部的一片荒地上。
他们在这里建立了家园:种田,造房子,制定法律……凡是一个国家应该有的东西他们全都具备了。战争长达了七年之久,加入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到最后他们成为了不输于六大势力的第七大势力。无论是人数土地还是科技水平,他们都足以和其他六个势力相抗衡。
但是唯有一点,这里不允许战争。
他们将所有的科技成果全部用在防御外敌上,没有军队,没有枪械弹药。除了这里存在的治安队他们没有任何的攻击手段。
在这样一个以和平为信仰的地方,圣杯会在此降临,的确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为了世界和平,而在这里进行厮杀,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大的矛盾。
“这里就是居民区?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和学院的一般住宅区有太大的差异,而且看这里祥和的景象并不适合圣杯战争啊。”已经走出机场,眺望着第一次踏足的土地的夜唏嘘道。跟在他后面的saber相比于他来说就冷静许多,因为现在社会的基本常识已经赋予给了servant, 所以任何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几乎都是千篇一律,远远到达不了好奇的程度。
“saber,一想到今后要在这片土地上战斗,你是不是也有点儿失望?”
“对我们来说是不挑剔任何战斗场地,不过对于某些人间英灵升格的servant来说,如果是在自己传说起源的地方被召唤的话,说不定在能力和宝具方面都有额外的加成。”
“看样子你得不到这样的优惠对待了。”
“是的,除非战斗的地方是在天界,否则我永远不可能得到加成。”saber言语之间并没有失望的意思,对于一个骑士精神的英灵来说,想必,圣杯所安排的任何事情都是公平的。
“但是身为你的御主,我觉得这样很可惜呀。这样来说的话,那些只存在于神话故事里面的英灵,也就没有加成的机会喽?”
“这样说太过绝对了,如果是在各自起源的固有结界里面战斗的话,英灵的加成还是有的。只是很少一部分的servant才被允许拥有固有结界。”
在两人交谈的期间,一个穿着侍者服装的男人悄悄走近两人的身旁。对着夜和saber鞠了一躬,然后用眼睛的目光审视着两人。
夜和saber交谈不得不被迫终止。
男人看了一会儿,对着两人询问道:“请问是夜先生和秋山小姐吗?”
“是的。”夜回答道,对视着男人疑惑的目光,夜紧接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被这样一问,男人顿时显得有点儿慌乱,但是很快他冷静下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略有些歉意地说道:“夜先生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秋山小姐,和证件上的形象差别很大啊。”
被这样一说夜的表情变得有些理所应当。
saber本来就是假借了秋山的护照才能乘坐飞机到达居民区的。而且护照上面秋山是黑色的头发,但是saber那一头魅蓝色的长发,两者一比较,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早就已经预想到了,看样子他并没有后续的一些问题,夜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来。
他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对着男人说道:“她前几天去染发了,所以才和护照上面的照片差别很大。”
“染发?”男人很明显不接受这种敷衍性的回答,又说道:“但是脸和护照上面的照片也有些差别。”
“你确定真的有差别?你靠近她仔细看看。”夜指着一旁,沉默不语的saber对男人说道。男人站在原地偷偷看了saber一眼,并没有听夜的话上前去观察,而是将脸别到一边。
夜看到他的侧脸有些红润,暗地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抛开saber是servant的身份不看,表面上看起来她就是一个十足的美人,一路上走来,不知有多少男性,用眼睛的余光在偷偷的窥着saber,假如眼前这个男人性取向正常的话,十有八九会不好意思看saber的脸。
只要让他产生害羞的心理的话,那么解决他的疑问就容易多了。
果不其然,男人的目光并没有再看向saber,而是将手里的护照递交给夜。脸色仍羞红,欲想掩盖其心情地对夜说道:“大概是我多虑了,给,您的护照。您的行李也已经通过传送阵送了过来,请跟我去领取吧。”说完男人走在前面,心情复杂地领路。
“麻烦你了。”夜微笑道,将护照放到自己衣服的口袋里,紧跟着男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saber,突然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平常的微笑。看样子对于她来说到达居民区的第一大难关已经无恙地通过了。
经过这件事她才想起来,临走前那名叫做秋山的少女对她说的那句话:“麻烦的事情,夜都可以解决啦。你只要放心的战斗就好。”
细细解读起来,这句话绝不是将夜的能力夸大化了,只有平常最接近夜身边的人才明白,这句话是对他个人最真实的写照。
三言两语之间就用最危险的办法化解了最大的困难,saber不得不承认这是她从没有遇见过的御主。
在三人离开机场过后的不久,一名身着军装,带着黑色墨镜的少女从另一班航机上面走下来,她的右手握着一个只有鸡蛋大小的拳头的小手。手的主人是一名米色双马尾的看起来也只有七八岁大小的小女生,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萝莉。
她们的到来时丝毫没有注意到先她们一步到达的夜。
“吾主呦,这里就的我们战斗的舞台吗?如果要和其他的servant战斗的话,首先组织一支军队不是更好吗?”娇小的萝莉仰起头用不成熟的语气对少女说道。两人的气场如此相似,甚至让人怀疑,这并不是servant和master,而是两个军队出身的长官和下属。
“这不可能,我已经和上面约定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来参加圣杯战争,军队不会动用一兵一卒。”少女军人式的率直地说道,不会获得军队来的增援,看样子这已经是他和上面与协定好的事情。
萝莉侧眼看着少女眼中散发出坚定且无所畏惧的眼神,嘴巴朝上一弯孩子般的一笑,一边笑一边对少女说道:“虽然在军事性的理智上我觉得你的做法是非常愚蠢的,但是就我个人来讲,单独协作作战,更能体现出我在战争方面傲立于世的本领。这说不定是再一次,让世界看到,我——库图佐夫神勇杀敌的机会。你说对吗?天工魅影。”
“只要不伤及一般市民,你想怎么表现我都不介意。”天工魅影回应道,牵住萝莉的那只手握的更紧了。
……
同一时刻,夜和saber已经引领到机场后方的魔法传送阵的后备室里面。因为他们的行李并没有在他们到达之前传送过来,所以两人不得不坐在冰冷的长椅上面等待。
所有乘坐飞机的乘客所有的行李必须在起飞地交给当地的机场,然后由工作人员使用魔法传送阵将行李之类的大型物品传送到乘客所到达目的地的机场。
所有机场都会设有二个或多个传送阵来接收和传送行李。
传送阵之间互相连通,行李也就像坐火车一样,按照规定的路线有序的从一个传送阵转移到另一个传送阵。
即使将行李送过来之后也需要有工作人员,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可以交给乘客。
从魔术学院到达居民区的航班有很多,需要传送的行李也肯定有不少。所以一时半会儿,夜的行李还无法回到他的手中。
常规的办法就是耐心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等待。但是,夜已经在学院的种塔顶部消耗的时间够多了。这次到达新的地方,对于好不容易几乎把一生的运气都耗费在圣杯战争上面的夜来说,再让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都算是罪过。
“saber。”夜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地对saber叫道。
突然自己的阶称被呼叫,saber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夜,不知所云地问道:“怎么了?这么正式的叫我的名字,难道是敌人出现了吗?”
“不,只是问你坐在这里还舒服吗?”
“诶!?你这是在关心我?不过说实话我不太愿意……”
“如果和,和saber坐在一起的话……即使坐在哪里我,我都愿意哦。”夜突然打断saber的话,一反常态的眼神变得有些娇柔,和saber的视线对上,少女般地说道。这种只会出现于少女漫画中的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的下三滥的台词最不可能从夜的嘴说出。
但是,他却毫无征兆地说出来了。
或许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语气和姿态说话,如此被渴求的话语,大概是激起了saber心中骑士精神,在她的心中推起波澜,荡出层层涟漪。她的心智或许也是被夜出其不意的那句话所迷惑。
竟然摆出扭扭捏捏地害羞样子,脸色有些红润,轻声改口道道:“我还挺喜欢坐在这里的,所以你放心吧。”
“真的?”夜依旧不改那副口吻,继续追问。
“真的。”saber给予肯定的答复。
“那好……”夜又将面孔一变,恢复到他原本透漏着阴险狡诈的笑容。或许是这个态度转变的太过突然,saber甚至被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擦了擦眼睛,多次确认。但她无论从那个角度去看,那个笑容都是一成不变的,像是一个被大写的阴谋的笑容。
夜继续对saber说道:“既然你这么愿意,你就代替我坐在这里等待咱们的行李吧。”
中圈套了!saber的整颗心脏都在后悔地呼叫。
她的脸上已有反悔之意。
却被夜细心观察到,他凑近saber的脸,义正言辞地对她说:“骑士最讲究信誉了,你难道要对你所说过的话反悔不成?”
“当,当然不会了!”
“那么,就拜托你了。”
“是……但是,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出去玩啊,一直待在这里不闷死才怪。也就你这个呆瓜会觉得坐在这里无所谓。”
“我一开始也不愿意的……”saber小声的自言自语道,音量调整到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程度。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saber那委屈的神情,和嘴巴一张一合的形状,夜大致可以猜出来她在说些什么。
“saber,你不会是觉得这里很闷而且很无聊,打算出去玩吧?不惜背叛骑士精神。”
“为了骑士精神,我,我一定会坚守到底!”saber咬紧牙关说道,仿佛接下来要承受什么搓皮刮骨的惩罚一般,而她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处刑人。
“我相信你。”丢下这一句话,夜早已甩开saber灼灼的视线,离开了等候室。剩下的人,只能徒自叹息自己的愚钝。
“夜,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不过,若是所有的master都像他一样无耻,那么圣杯战争还有救吗?”
仅仅是走出了等候室,也足以让夜倍感开心,在玩心的促使下,夜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为圣杯战争参加者的身份,丢下自己的servant毫无防备的就肆意闯荡。
或许是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魔术学院的学生,大多数人绝不可以联想到他会是第六次圣杯战争的参加者。
当然,大多数人也无法得知圣杯战争。
而且,夜将自己的右手缩在袖子里,并且用白布严实的包裹住。
根据情报来看,令咒出现的位置大多都是在灵活方便的左右手上面,只要自己不主动承认或者令咒泄露,那么引起不了其他master注意的他就是安全的。
夜走过幽暗的长廊,正要将那扇厚重的玻璃门推开时,同时,对面也有两个人推门进来。两扇门就这样被无声地推开,顶多容纳三人大小的推拉门,恰巧让三人同时通过。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夜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二人。一个穿着军服带着军帽的年龄似乎比自己要大的少女,一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间年龄只有自己一半大小却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成熟眼神的小萝莉。
同样,对方也打量着夜。
无论是哪一方,似乎都不太友善。
“他的右手是缩进袖子里面的……”
“她身边的萝莉气场诡异……”
相背而行的两人——天工魅影和夜,在心里已经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
“看样子他是一个遇到事故右手受伤的残疾人。”
“刚才那个女人,应该是未婚先孕带着生下来的孩子来寻找亲生父亲的吧。”
尚未交谈的两人,却不约而同的认定了自己的猜想,同时生起了同情之心。
……
视线稍微调转一下。
在夜离开机场不久,居民区的商业街出现了一场小小的闹剧。
闹剧的主角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太太和一位水果商贩。
“苹果的价格是你偷改的,你必须把钱退给我。”
“臭婆子,我的苹果什么价格我不清楚吗?你既然已经拿了我就不会退钱,赶紧走吧你,我还要做生意。”
“你这样是诈骗……”
老太太急得额头上面直冒热汗,口干舌燥地对着商贩说的不停。但是对方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无论她说出什么样的教论,水果商贩始终把“苹果是我自己的”挂在嘴边,当做挡箭牌,坚决不退老太太的钱。
看到对面无论如何都厚着脸皮拒绝退钱的架势,只是穿着青色布衫,头发已经有些部分发白,看起来并不太富裕的老太太,只能叹了口气提着自己手里几个苹果悻悻地离开。
聚集起来的人群开始暗地里对着商贩指指点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老奶奶主持公道。
“那个老婆婆怎么不报警?”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略带压迫感和磁性的声音瞬间就使低声私语的人群安静下来。
金黄色头发,头上戴着一个旧版耳机,身穿这学生西服,打扮简直就像是在向旁人宣告“我是外地人”的少年——夜,提出了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他的疑问明显是问向他旁边的那位络腮胡子的大叔的。
听到他的疑问,大叔并没有立刻给他解答,而是瞬间冒出冷汗,紧皱起眉头看着他眼前这个正值青春的少年。
因为夜提出疑问他才显得震惊,那么大概他震惊的原因不是夜本人,而是他的问题。
那个老婆婆为什么不报警?
不光是大叔,附近听到夜说话的人,都几乎倒吸一口冷气,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夜。
过了一会,似乎是大叔辨识出夜是外地人的身份,便张开嘴,弯下腰在夜的耳朵附近低语。
“你小子真的不知道吗……那个商贩是直属希巴公司的水果商人,本地区最大的水果垄断贩,卜尧敛。”
“原来如此水果垄断啊……”夜完全明白一般点了点头。
水果对于生活在居民区的人民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一旦在水果两字后面加上垄断的字眼,就仿佛那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东西一般。但其实,借助垄断受到万人警仰的并不是水果本身,而是贩卖水果的人。
统称垄断商人。
所谓垄断,就是指某一件商品只能由指定的一家或者几家商铺贩卖,其他的商店并没有贩卖资格。
一种或几种的商品只能由规定的商家贩卖,便称为垄断。
但是,水果垄断就是非常大的一个概念。
先不论整个居民区,只是这片地区的水果无论是种类还是价格都只能由商贩说了算。
从其他渠道获得既费精力又费时间,而且风险系数太大,所以大部分居民的水果购源都只能是眼前这位垄断商贩。
即使他将水果价格调高或者特意不卖给某个居民,都是他的特权,其他人也只能忍受。
万一惹得他不高兴,将水果价格调的很高,那便是灾难性的事情。他们不得不花大价钱去购买生活必须的水果。
所以报警什么的都相当于自寻死路。
“看样子,那个商贩是只针对那个婆婆了?”
“是的,卜尧敛在一次大涨价的时候,鬼道婆婆站出来训斥了他一次,结果他就一直很针对鬼道婆婆。”
“小气加任性加记仇的小学生水平的白痴店主吗?智商应该高不到哪里,好对付好对付……”夜借助人群的遮掩,稍稍端详了一下那个商贩。
脑海中已经把对策和过程在脑海中演习了一边,在缺人任何风险都可以降到最低点之后,他毅然迈出步伐,直奔商店而去。
“外地人?高中生?”卜尧敛刚一看到夜的瞬间就确认出夜的身份。但是对方投来的鬼魅般的笑容,和即使眯起来的眼睛也依旧透露出带有威胁性的视线。让卜尧敛潜意识中明白,来者绝非善茬。
“呀,老板……苹果怎么卖?”
“苹果?五,五元一个。”卜尧敛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刚才诈骗鬼道婆婆的价格。
“五元?还真是便宜呢。刚才的老婆婆买了多少个?”
“死老太婆?她买了两个,不过你的话我可以低点价格买给你。”
“能有多便宜?”
“一元一个。”
看样子这就是正常的售价了,不过从一元涨到五元价格徒增五倍,对那位老婆婆来说的确就是恶意欺诈……夜在心里想道,很快便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我觉得对于我来说五元很合适,我可和这些只会干瞪眼的穷鬼们不一样,再高的价钱也可以接受。”
“是,是吗……”大概是被夜的嘲讽宣言突然刺激到了,卜尧敛说话吞吞吐吐的。说话的同时,他也在极力的猜测夜的身份:他是哪个大企业的公子哥?还是某个政府高层的子弟?看他的穿着应该也不是上流社会人士,但是他执意敢要五元一个的水果,就说明他也不是等闲之辈……
“请给我来八个苹果。”
“……好,好的。”一向装水果十分从容的卜尧敛面对着夜时却有些手忙脚乱。
他本以为夜会买更多的苹果,但是当他听到八个的时候,内心还是稍稍有些放松的。
“一共是4,40元。”
“给你一百元。”夜依旧保持那副笑容,将手里那张红色的钞票递到卜尧敛的手上。
“哈……找,找你60。”卜尧敛从自己的口袋里凑出60元交给夜。钱到达夜手掌的那一刻,他像是背上面的一块大石头砰然落地一样,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他已经觉得夜和他已经再无任何关系,内心已经期待着目送他远去的场景。同时,他脑海中生起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会对这个少年产生惧怕的心情?
接过钱之后,夜将其放入口袋,手掌又偷偷地插入另一个口袋,不一会,从口袋中伸出手摆在店主面前,手掌中间正好是四十元。
这个动作使卜尧敛的心情再次紧绷,而且比之前的还要强烈。毕竟,胜利后的灾难更容易让人绝望。
夜微笑着对他说道:“突然找到四十元了,这个给你,你把一百还我。”
“哦……下次你找准了钱再买!浪费我时间。”卜尧敛壮了壮气势,大吼了一句。吼完接过夜手中的钱,并把那一百退还给了夜。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卜尧敛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只盯着夜离去的背景,反复地回想当时的感受。自己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小孩会突然这么紧张?
拎着纸袋里面的苹果,夜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水果店。
刚才的事情大概卜尧敛一生都明白不过来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但是,站在一边旁观的人却看的清清楚楚,理解的明明白白。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
夜用一百元买了四十元的苹果,在对方找回零钱之后,自己把准备好的另外的四十元故意拿出来说自己有四十元,要回那一百元。不管是一百元还是四十元,都是对方的钱,所以就会给卜尧敛一个“自己是赚钱了”的错觉。
这样,夜既得到了苹果,又多了二十元的钱。
这种局深陷其中的话,并不容易看透,更何况卜尧敛是在那种紧张过度的状态下。
夜穿过人群,快步追上已经走远的鬼道婆婆,虽然连见面都算不上,但是夜看到她的瞬间却萌生起莫名的亲切感。
“老婆婆。”夜在她背后喊道。
鬼道婆婆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看到夜陌生的面孔,略带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夜提起手里的苹果说道:“这是你剩下的八个苹果。”
“苹果?但是……我十元钱只能买两个啊。”
“那个商人后来很后悔自己做的蠢事,拜托我把剩下的苹果送来给你。”
“是吗……”鬼道婆婆欣慰地说道,接下夜手中的纸袋,看着夜的眼睛慈祥地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夜。”夜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自己也非常奇怪,平常和陌生人报名字,他通常是报出假名,或者是当时瞎编乱造的名字。但是,这次自己不假思索地就说出真名。
“好孩子,有时间来我这里坐一坐吧。”
“不坐,我叫夜。”
“好孩子,你吃苹果吗?”
“不吃,我叫夜。”
“好孩子,我回家了,再见。”
“再见,我叫夜。”
夜仿佛故意顺着鬼道婆婆一样,收敛起自己的嚣扬跋扈,脸上的表情也不再伪装,甚至没有以自己话里藏剑的风格来和鬼道婆婆对话。
而是非常耐心的,语气平和的,用自己最阳光的一面去接近她。
“再见……”在鬼道婆婆离开之后,夜依旧在嘴里自言自语着,眼神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地平边际。
第一次见面,毫无疑问的第一次见面。
那个婆婆却让夜颠覆了一直以来的态度。
“真像呢,那个语气那个身影……就和我那一次梦里没有扶过马路的老婆婆一摸一样,如果说是偶然的话,那么我遇到她一定就是必然。”
在夜感叹的同时,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经悄悄绕到了他的背后。
“啪嗒。”一个手掌轻轻拍在了夜的肩膀上面。拍上去之后,却没有放下来,一直抓住夜肩膀不放。
“小鬼不错嘛,竟然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婆婆挺身而出。”
夜回头,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不仅是她,旁边的二人也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还有一个则是熟到不能再熟了。
“小萝莉如果自己不够高就不要拍别人的肩膀,你现在这样就像是树袋熊爸爸背着树袋熊孩子,各种羞耻。”
正如夜所言,萝莉因为想拍到夜的肩膀,不得不跳起来,但是拍到之后却因为脚够不到地面的原因而紧紧抓住了夜的肩膀。
“你的行为代表着正义,作为一个军人我向你致敬。”站在一旁的天工魅影也插话。
“我的名字叫做王小明,请多指教。”夜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骗人!你明明就叫夜。”站在一旁觉得自己被冷落的saber不满地说道。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吧。还有,你是军人?”
“是的,如假包换的军人。”天工魅影挺胸抬头,稍稍有些自豪地说道。
“那么……刚才那件事就应该是你主动去和那那个商贩评理,而不是在人群后面观望,事后装作热心人士给我致敬。”
“我……”天工魅影一时间哑口无言,和夜说的一样,她当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在人群里呆呆地看着。
“这就是军人所谓的正义吗?真是廉价的东西。”
“不是!绝对不是!”天工魅影急迫地否定道。
“那么,你在人后踌躇不前的理由,可否告诉我?”
“这个……”
“还有你小萝莉,该放开我的肩膀了吧。”夜对着放在自己肩膀上面的小手用力一弹。
“啊!好疼。”萝莉大叫一声,同时将手放开。当她伸出手察看的时候,被夜弹的那部分已经红肿肿的了。
“你做什么?!小鬼。”被这样粗鲁地对待,萝莉生起一丝愤恨,眼神不善地看着夜,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手臂变成利爪,撕碎他一样。
但是,对于萝莉的表现,夜只是轻蔑地回头瞥了她一眼,嘴间的微笑完全消失,向周围散发出一种“别轻易靠近”的气场。然后,将其完全无视掉,继而走向旁边违背了誓言,说好了乖乖在等候室坐着,一转眼却跟着两个陌生人跑出来的saber。
看着夜朝自己走来,saber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站在原地无法逃脱待捕的羊羔一样。而面色冰冷的夜,则是一条张开血盆大口欲将自己吞噬的毒蛇。
快逃,快逃……saber不断地给自己下命令,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脚掌像是被钉在地面上了一样。
“能告诉我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是!”saber大声地回答,回答间身体紧绷的像一颗笔直的大树一样。这次甚至连两人对话中不可缺少的“以圣杯之名”都不用说出口,就让saber恐惧到这个地步。
因为此刻,在saber的内心深处有个强烈的感想在警示着自己:现在违抗这个男人的话,会死!
“因为……因为……行李已经取到了!请看!”saber将身后的行李箱举起放在夜的面前,激动地对他说道。
“那么,你们三人会在一起的理由是?”
“……是!遇到天工魅影小姐和库图小姐只是因为都是取行李的同伴……又因为我不太熟悉居民区的道路……所以恳请她们给我带路。”
“天工……”夜小声喃喃道,又瞥了一眼旁边的萝莉和失神的天工魅影,稍稍点了点头,像是认定了什么一样。随后双手轻轻抓住saber的肩膀,猛地凑近她的耳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对面的萝莉是servant,一会听从我的指示,不要急于动手。”
“……哦,我明白了。”saber回答道,她的耳根处一抹微红,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大概是对夜恐惧依在的原因,又或者是被夜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搞得小鹿乱跳,靠自身的意志,便扼住了servant之间,渴望一战的欲望。眼神犀利地紧扣住两人的每一个动作,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话毕,夜转头面向天工魅影,说道:“说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夜,夜晚的夜。”
“……啊,我叫天工魅影……”天工魅影心不在焉地说道,却忽略了自己名字的禁忌。
“请问是哪个天工?”
天空的天,工匠的工,就和那个毁灭大陆的罪人一样的姓氏,实不相瞒,我就是那个人的亲妹妹。
这样类似于死亡宣言的话,天工魅影当然不可能毫无顾虑地说出来。
甚至,天工这个姓氏,她也难以启齿。
对世界而言,天工是任何犯罪分子所憧憬,同时又是心中秉有正以之士所极度厌恶罪孽深重的姓氏。
十年前,那场使昔日的光辉大陆一夜之间变得寸草不生的浩劫,始作俑者就是一位叫做天工月的男人。
为了完全隐瞒真相,官方给出的结论是:天工月引起了一场足以燃尽整个大陆的火灾,处于海洋中央的水上帝国侥幸避开了通天的烈火。
其实事实也不过如此,真相已经摆在了人们的眼前。
唯一的不同点是,毁灭大陆的不是火灾,而是被唤醒的圣杯,降临到世间的所谓的“恶”。天工月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向圣杯许了一个愿望。
“请将这个世界陷入无尽的恶当中吧!”
不知道圣杯这种存在的居民,致死也想不到,仅是一个人一句话,存在了亿万年的大陆,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毁灭了。
如果恶没能毁灭整个世界,那么剩下的那些苟延残喘的“恶”就会被天工的姓氏所背负。
天工魅影从小在军队里面长大,因为自己兄长的原因饱受欺凌。本以为参加圣杯战争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份,摆脱军队的束缚,自由自在地按照普通军人风格的厮杀,生活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第一天,就将自己的美好幻想给打破了。
她颤动的双手已经表明,她的内心在动摇。
既然她在动摇,那么一定有人可以最先察觉到她的动摇。
“小鬼,再不闭嘴,我把你肠子掏出来。从机场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奇怪,你和她是军队方面派来的监督吧。”
“军队?不,那种三岁孩子滚泥地打手枪的地方打死我都不会去的。”
“那么为何你要穷追不舍,就此撤手我认为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风度。”
“从好多年前开始,就已经有人说我不配当个男人了。你的名字是叫库图来着?这样叫太不顺口,给你换一个称呼吧……rider,如何?”
这个小萝莉是rider!
除了夜之外,剩下的三人甚至连萝莉自己显得十分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
“真的是啊!?赚了赚了。”听到萝莉,不,应该是rider的回答,夜突然欣喜若狂。
“小鬼……你算计我?”
“本来以为要和你进行持久的话语攻防战,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套出了你的身份。笨蛋主人遇到了笨蛋servant呀,真是可悲的组合。”
“笨蛋……”rider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她转头看了看还沉浸在自责和悔恨中无法自拔的天工魅影。她现在的样子,对于接下来的战斗根本指望不上。
一开始就只能出动全力了吗?固有结界。rider在心中衡量利弊。
不过万一周围存在另一个servant,在我使出全力干掉这两个人之后,他就会坐收渔翁之利,这样我得来的胜利随即灰飞烟灭。
逃跑的话,更不适合本将领的风格。绝处逢生才是军人的天职。
不,等等。这家伙刚才猜测我是rider,魅影告诉过我,知道圣杯战争存在的人非常少,更别说因为圣杯战争而被召唤出来的七个servant。而且他一开始说我是rider只是为了试探我,就说明他对于servant的阶职肯定了如指掌的程度。
那么,他的身份,以及那个蓝色头发的少女……
“小鬼,你也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之一吧。”
“没错,本人是来自于魔术学院的王牌御主,夜。”夜毫不吝啬地夸赞自己。
“像你这种自大的家伙,在电视剧里面基本活不过三集,但是,在这里我让你活不过三分钟。你身后的那个蓝色头发的异种,肯定就是你的servant了,既然她拥有单独行动的能力,就说明是archer,Lancer,或者是assassin其中的一个吧。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这也是圣杯战争所要教会你的事情。”
“看样子,一开始你就打算放大招吗?”
“废话,你也是,和你的servant抱着拼死的觉悟战斗吧。以千万沙俄战士的鲜血由此申冤,残破的城堡,无畏的军队,吾名为……”
rider嘴里念出一大串像是古老的咒文一样的东西,那是多少世纪之前,大陆尚存的时候,一个叫做沙俄的国家的文字。
和诸多文种一样,沙俄文字也已经绝隐于世。
所以夜等人,根本搞不清楚rider所诵读的内容。
即使听不懂,用眼睛也可以看见。rider身体周围那熠熠的光辉,纯洁的白光像是可以净化世上一切的黑暗一般,缠绕在rider的身体上面。
这种光,是夜第二次看见。
第一次则是在……
“原来如此,固有结界吗?真是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魔力……不过,你愿意赌一下吗?”
“赌什么?”
“赌我在你的结界完全张开之前,能不能杀掉这里所有的人。”夜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枪口指着一个还毫不知情正趴在地上观察蚂蚁窝的男孩。
“那把枪是……”
“嗯,刚才从你的master身上,拿过来的。没想到防备意外的疏松。那个孩子,会是脑袋爆炸还是屁股开花呢?”
“住手……”
枪声盖住了rider的声音,子弹从空中呼啸着飞向那个男孩。
既没有打向脑袋,也没有打中屁股,而是击穿了男孩的脖子,似乎是被射出空洞的大动脉“噗”的滋出大量的血液,喷洒在空中像是绽放的烟火。
谁也没能欲想,夜真的会开枪,而且杀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啊啊啊!!!”
“大家快跑!有人在枪击。”
“良太,我的良太……”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疯狂逃窜的居民,灰尘扬起的马路。
rider嘴中的咒文早已停住,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还在一脸嬉笑的夜。
“战士是为了正义国家人民而进行的杀戮,你……你又是为何残杀那名孩子?回答我,夜!!!”
“杀戮哪里来的正义?就像你们为了国家和人民,我只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一样。接下来,就选择那个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年女士吧,不然那个抱头鼠窜的双马尾小萝莉也可以。”夜说道,再次端举起枪口,进行瞄准。
“疯子!杀人魔!魔鬼……”rider已经失去理智的对着夜大吼。
“我说过了,在你完全进入固有结界之前,我可以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夜说完,又是“嘭”的一声,子弹打入中年女人的胸膛,她眼中饱含绝望的倒在地面上。
“妈妈,妈妈,快醒醒……”女人倒下之后,她背后的位置露出一个还穿着肚兜,口齿还有些不清大概只有一岁左右的女孩子。
她趴在女人身上一只手堵住女人正在流血的枪口,一边用小手揉捏女人的脸。“妈妈,我好害怕,快醒醒……”
夜第三次举起手枪瞄准,这一次连射击目标都没有说出来。
“失去长鹿的小鹿,也是只要死路一条,与其痛苦的死去,不如我做一个顺水人情……”
“夜,住手!”连续目睹了两件惨剧之后,终于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的saber,跑到夜的面前,用胸口堵枪口。
“saber,你在做什么?走开。”
“不走!死也不走开!”
“以圣杯之名……”
“即使这样我也不走开!实在太残忍了,夜的做法……”saber坚定地说道。
“以圣杯之名在此下令,rider,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这次下令的人是天工魅影,她的右手对着rider,从手背脱离的一道令咒带着大量的魔力奔赴rider的身上。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rider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这并不是圣杯的强制,而是她自身所愿。天工魅影下的命令,只不过是和她的愿望产生共鸣罢了。
即使面对已经接近狂化的rider,夜依旧不改脸上的从容。他已经料想到,到这个地步的话,即使他说什么也改变不了rider对自己的杀意。
那么,更是有些东西才能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得出结论。
夜开口问道:“即使杀了我,帝国的人民也不会因此对天工这个姓氏改变看法,或许我刚才杀掉的那两个人就是十分抵触天工的人,或许他们也生起过将天工月的妹妹像刚才的我一样,杀之而后快的想法。如果是这样,你也一定要做出杀了我这样没有任何利益可言的行为吗?”
“我并不是为了他们才下了杀你的命令,而是为了我心中的正义!”天工魅影坚定地说道,和刚才眼神迷离,飘忽不定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有那么一瞬间,天工魅影甚至荒谬地觉得,夜是为了帮助自己寻找到自己心中的正义而杀的人。
为了寻找正义而做出违背正义的行为,岂不是南辕北辙?
“那么,即使rider全力也打不败我,你们双双被我杀掉,也毫无后悔?”
“被你这种人渣杀掉只能说明我们实力不足,圣杯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游戏。”
“是吗……”夜已经明白多说无益,便对着自己面前的saber低头细语:“rider一旦打过来,你就和我朝反方向跑,无论我发生什么都不许回头,你明白吗?”
“……是。”saber一边答应,一边夺过夜手中的手枪。
毕竟现在不管杀多少个人,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只会更加促进rider的不理智而已。夜,任由saber夺去手枪。
“二倍加速。”和saber的身体接触一断开,夜的双脚便裹上了一缕青光。脚下,是一个圆形的魔法阵。
连逃跑路线都不去思考,哪个方向的空旷较大,夜就朝哪里奔去,飞快摆动的双腿像是乘上了疾风一般,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saber会意,朝夜的反方向全力奔跑。
“用了魔法阵吗?还是加速的魔术,真是棘手。不用管saber,rider先去追夜。”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只有他我绝不能放过!白驹!”
身为骑兵的servant才被赋予rider一职,骑乘天赋上没有任何一个servant可以与之匹敌。除了可以驾驭任何的现代交通机械之外,英灵本身也可以召唤自己时代或者与自己的神话传承有关的坐骑甚至怪物,神兽,魔犬……
回应了rider的召唤,一匹银色的骏马从天上闪电般地气势冲下来。破开云层,搅乱气流,像一颗流星从天而降。
但是,马落地时却并没有太大的声响,就像踩在一块海绵上,无声地站立在两人的面前。
“吾之爱驹,顺从我的意志赶来了啊。”
虽说是爱驹,但其实也于常马无异,只是白色的毛发像是被无数镜子摩擦过一样,映射着太阳的光线。毛发下面,是无数的伤疤,这大概是跟随rider出征之时,身上所受的光荣的勋章。
“嗷~。”白马朝天一吼,示意两人赶紧上来。它头部所指的方向,是夜所逃跑的方向。
“这匹马,精通人意。”天工魅影称赞道。
“爱驹,追上那个家伙,然后把他碎尸万段。”
“嗷。”白马回应似的叫了一声。
等到两人全部骑上马背之后,四只马蹄追寻着夜移动的轨迹,以夜速度的三倍,不,五倍之多追赶。
即使夜已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但是己方更快,不到一会,便看见了夜匆忙逃窜的背影。
“截在他前面,爱驹。”rider命令道。
白马会意,提高了速度,一瞬间就到达了夜的面前,阻断了他的道路。
同时,天工魅影在后面准备好的魔法术式对着夜一挥,大喊一声:“解!”只见夜脚上的青光转眼间就消失了。
“早就应该想到的,要逃脱rider的追捕,一开始就走直线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地狱去后悔你的愚蠢吧,今天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会杀了你。”遇到夜,即使rider不想,手脚也擅自动起来,令咒所下达的命令是绝对的,更何况,仅凭自己的意识rider也十分想杀了夜。
失去了加速的夜除了正面对抗,就再没有其他方法。
“我可是绝对相信自己的运气,绝对可以死里逃生……”一柄银色的军刀,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的腹部,就和他开枪时一样,毫不犹豫。从腹部被切断的血管中喷出的血,将军刀的刀柄以及rider的脸蛋全部涂成了血红色。
“真是不会手下留情啊喂……”即使这样,夜依旧保持着虚假的微笑对着rider说道。
“你杀死那两人的时候也没有留情。”
“这样如果……我告诉你我的servant的阶职,你们放过我这一条苟延残喘的命。”
“不可能,你死了你的servant也会消失,我们根本不需要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阶职。”rider决绝地说道,抽出军刀,对着夜的脖子,轻轻一挥。
“咔嚓”刀刃划过,脑袋和脖子的连接全部断掉。再一次鲜血喷涌的场景,只不过出血量更多,喷的更高。
“真是肮脏的血。”那一瞬间,rider被圣杯的强制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嗅了嗅身上的血,似乎有股冰冷的恶臭。不过,她的内心则是欣喜的吧。
也对,这么顺利的解决掉自己的心腹大敌,而且没有一点损失的干掉一位servant可能三骑士之一的御主,初来乍到却获得了不菲的功绩,而且那两人的仇也报了,似乎这满身的鲜血都是荣誉的淋浴……
“等等,这似乎不是血的味道……”rider突然发觉不对劲,再三闻了一遍身上的血液确定没有自身味道的干扰之后,十分肯定地说道:“这绝对不是鲜血的味道!倒像是……葡萄酒。”
“葡萄酒?”马背上面的天工魅影不相信地说道,转头看了一眼夜的尸体,无论是被砍掉的头颅还是无头的尸体,都和人体一摸一样的……
“不好,是禁术!那个魔法阵根本不是什么加速的魔法阵,而是夜制造出来的躲藏真身的禁忌魔术!你杀死的这个东西,只是他远程操控的人偶。”
“怎么会?那么为什么我杀死他之后,圣杯对我的控制会突然消失?”
“这个……对了!当时下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大概当时他就已经用人偶替换了真身,所以圣杯只会操控你杀掉这个人偶,而不是夜。”
“那个该死的臭小鬼!”rider生气地吼道,一脚将那个人偶踹的很远。
“这个人偶走直线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样跑的距离远,能把我们和商业街的距离拉开,可恶,真是失算。现在回去,大概已经找不到他了。”天工魅影自暴自弃地说道,现在她完全体验到什么叫做完败的感觉。
既暴露了自己servant的身份和能力,又被对方逃的无影无踪,下一次对战自己就该处于劣势了吧。
第一次被人当做猴子一样的玩弄,按照别人的计划一步步地走。
“夜!!!”天工魅影仰天大吼,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杀意。
军民区的某一条林间小路,正有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女和一个金色短发的少年正在奔跑着。
“这么说,你是用了血包弹和麻醉弹的混合造成了那种效果了?”
“废话,谁会没事用实弹来当个杀人犯啊。不过上新闻是肯定的了,但是咱们这次搞清了对手的身份和能力,也算是狠狠赚了一把。”
“真是惭愧,我竟然有一瞬间怀疑你是真的打算杀人。”
“所以说,之前和你说了,不要擅动。若是你想将功赎过的话,我以后在居民区的饮食起居就交给你了。”
“放心交给我吧,master!”蓝发少女开心地大叫一声,展开双臂想将少年拥入怀里,但却因为太过笨拙,脚下没有注意那一块凸起的石头,抱住少年之后,自己却被绊倒。
结果自然,被束缚住双臂的少年无法行动被少女压在身下,脸直接和地面有了一个大大的接触。
因为少女被绊倒时十分紧张,将少年勒的紧紧的,纵使他想转身,却无能为力。
“……saber,你想死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