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赵零猛一转身，吓得那人连退三步。
来人是一位年轻人，男性，应该还在念高中或者上大学。他长相清秀，梳一头半长发，大概是流行的样式，看起来十分清爽。个子不高，似乎比赵零还要矮一点。他下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牛仔长裤，脚穿运动鞋，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衣外套一件蓝黑色连帽衫。
“不嫌热么，大夏天的穿一件套一件。”赵零心想。
“你不比他穿得多吗！”
“但我不觉得热啊，是体质增强了吗……”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赵零……女士吗？”少年咧开嘴笑了，笑容很干净。
“这货应该是很受女生欢迎的那种人吧，草食系之类的……总之和我不同，嘁，让人看不惯的笑脸。”赵零也笑了，笑容很……嗯，妩媚？
“是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少年挠挠头，“总之你是不是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总算找到组织了的感觉？
“我的名字是叶阑，以后我们可能成为同事。”他伸出手，手腕上戴着一块和他衣服不太搭配的全金属制机械表。
“噢。”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比我更像主角？
少年的手比赵零想象的要冰冷僵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
T市，也就是他们所在的城市的一家咖啡厅中，赵零有些苦恼的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怎么办，”她盯着对面滔滔不绝地讲着中二设定的少年，“要不要告诉他？”
“反正，昨天的梦是个考验，通过了的我成为了异能者，异能者有被强制拉入异世界进行战斗的风险，你们组织有能感应其他异能者的人，就是他找到了我并派你来拉我入伙，对吗？”她有些急，说话语速很快。
“不全对，不过也能像你说的这么理解。首先，我们不叫异能者，通用的说法是＇员工＇，也有人会说是＇干我们这一行＇之类的，顾名思义，这也算某种工作，工作内容就是消灭怪物，我们常常称呼它们为＇项目＇，而报酬就是因为所获得的力量，员工的衰老速度很慢，寿命极长，而且如果你加入我们每月还会发工资，吃穿不愁……你没事吧？”
“没事，嘿嘿。”赵零的确有些心不在焉，她瞟了一眼自己身旁座位上的煎饼果子，她本来是想放在桌子上的。“都快凉了，大哥你说没说完，咖啡喝不饱肚子啊……”
叶阑似乎看出来了，“服务员，请给这桌上一份提拉米苏。”
“真贴心啊……不过蛋糕也有点……你快点说完不就得了，难道说……这家店是你亲戚开的？你一会尿遁走了留我付钱？……不行我得走。”
“你这内心也太阴暗了吧！”赵零一阵耳鸣，女孩又在她脑子里大喊大叫。
“怎么了吗？”坐在赵零对面的美少年叶阑一只手拿着勺子挖着提拉米苏，含含混混地说到。
“没事，话说这上菜速度略快啊。”
“重点是那里吗！”
“别在我脑子里大叫，话说你感觉到了吗？”女孩可以和赵零进行双向的心灵交流，这她早就知道了，不过女孩的超大声吐槽还是让她一阵头痛。
“嗯……那个来了。”
“欸？那个？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说什么呢，对付这种事你不是应该游刃有余吗？”
“——我现在去买卫生巾还来得及吗……”
“大姨妈吗！不对，不对不对，是怪物，是＇项目＇，有＇项目＇来了啊。”
“啊，这样啊，吓死我了……”
“别装傻了！逗我很好玩吗！”——很好玩啊。
“你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发呆？”叶阑似乎吃完了蛋糕，歪了歪头看向这里。
“不，其实……那个来了。”
“那，那个！”少年似乎有些窘迫，挪开了视线，笑容有些僵硬，“对不起，我不知道……还占用了你那么长时间……”
“别玩了啊！把话说清楚啊！”赵零又是一阵耳鸣。
“嘁，最开始这么说的不是你吗？”
“额……”
“是＇项目＇，＇项目＇来了。”赵零对少年说。
“欸，＇项目＇，原来是＇项目＇……”少年的脸迅速涨红了，突然，少年拍案而起，“欸，＇项目＇？！”接着，在咖啡厅其他顾客的注视下他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固定为黑色并讪讪着坐下来了。
“这家伙……超好玩！”赵零和女孩同时说。
……
不知何时，他们所在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其他人都消失了，喝同一杯饮料的情侣、不知在为什么事情争吵的大叔大婶、刚刚还给他们端过蛋糕的店员——全都不见了。不知是她的感官问题还是什么，这个世界的色彩正迅速衰褪，褪了色的世界像老旧的黑白相片，只有深深浅浅的灰色和一片苍白，再加上白色边缘的一点枯黄。赵零环顾四周，发现了这个世界硕果仅存的鲜艳色彩——红色，丢在桌子上的棒球帽、手表的表带、贴在墙上的一点卡通图案，只有红色躲过了“侵蚀”，甚至比原先更加鲜艳了起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赵零想。刺目的光从窗户斜刺下来，光中有无数铁黑色的灰尘飞舞。
“咔啦啦……”墙皮剥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密集的细响让人头皮发麻，黑色的小裂纹连成一片，沿着地面和墙壁蔓延过来。“哈啊，哈……”叶阑双手捂住脑袋，缩成一团，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风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