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再问一遍，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赵零问。
“是的。”回答干脆利落。
现在，赵零和黄武正坐在一家咖啡店中等人。他们早来了半小时，这是黄武首先提出的，赵零马上就同意了，毕竟让女方先来实在是有点不地道，尤其是再考虑上他们之后要做的事……
昨天的“求婚”误会解除了。
“没想到真的会碰上这种事……让我假扮女友来搅黄相亲……”赵零心想，她还是有些不愿，“用这种粗暴的方法……双方都答应好了相亲，然后女方一来就被男方单方面拒绝还要强行看一波恩爱……希望最后不会打起来。”
“一会儿说话一定要客气点，千万别说‘是我配不上你’这种烂话。”赵零嘱咐道，他们两人坐在一边，把桌子的另一方留给还未到的某个可怜女孩。“我知道，我知道……”黄武表现得有些不耐烦，“我‘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说这种话不是嘲讽人家嘛啊哈哈哈……”
“……告辞。”
“别别别，是我错了……别走！”
“呼……”赵零又坐回座位，倚着靠背闭目养神。
……
不一会儿，只听门口的风铃清响，一位女性缓步走进咖啡店。
来人身材高挑，一双美腿十分吸引眼球。她长相可爱，就是表情异常严肃，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办事一丝不苟的人。
“就是她，”赵零想，她曾看过女方的照片，“果然是这种学习委员型……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嘁，两种结局我都不喜欢。”
“你好。”
黄武二人主动站起，向来人问好。
“您好……您就是司空迩女士吧，我叫黄武。”
“你好……”司空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双眼炯炯地盯着赵零，“这位是……”
“果然会非常在意啊……”赵零心中苦笑。
“我是……”她语气迟疑。
“她是我女朋友，她叫……”
“我叫赵零。”赵零抢过话茬。
“啊……赵零、赵零……很高兴认识你。”司空迩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向赵零伸出了手。
“……握手？向我？”赵零握住了她的手，入手光滑细腻，力道出乎意料的轻柔。
握手时间意外的长，赵零也不好开口提醒，司空迩似乎是在发呆。
“果然是无法适应吧……这种情况。”她想，心下愈发难堪起来。
“先坐吧。”黄武出声打破了这个僵局。
“啊啊，抱歉。”司空迩被针扎似的缩回手。
……
谈话简短而无趣。
“那么，就这样好吗？……服务生，结账！”黄武说，他站起身来，声音冷硬。
司空迩还坐在那里，表情依旧严肃，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就在二人离席之时，赵零回头看了司空迩一眼，正巧她也抬头看向赵零。
“我不会放弃的。”她对赵零轻声说。
……
赵零跟着黄武走后，司空迩还坐在座位上。她呡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真是甜到腻口。”
“黄武啊……”她想“算是个好人，有绅士风度，身材和长相都不错……还有钱……如果不是我经历过那件事，我或许会喜欢他吧……不，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也就不是我了。”
她的手紧攥着，指甲扎破了手心。
“呵呵，赵零……”她在心中默念。
“赵零，赵零……没想到你叫赵零……好名字。居然会在这里碰到……父亲安排的相亲也不是一无是处。
“天啊……天啊，你送给我的大礼我收到了！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
她浑身战栗，就连打翻了咖啡也浑然不觉。
“我不会放弃的！赵零！我不会放弃你的！我看得出你和黄武不是男女朋友……黄武……哼哼。”她一声冷笑，径直走出咖啡店。
……
当晚，别墅院子内。
“好吃！虽然好辣……但超好吃！”黄武和郑依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吃着赵零烤的牛排。
“没想到你还会做菜。”赵零一边和心中的圣剑聊天，一边在烧烤架上翻动着牛肉。
“可恶……为什么我吃不到……”女孩的话带着哭腔，“加辣椒！加胡椒！……再加辣椒！对！继续加辣椒！”
“好……”赵零觉得自己拿着调味瓶的手要抽筋了。
“不过……虽然大黄不太在意……不过我还是觉得司空迩说的那句话不太像撑面子。”赵零的右手做着机械般的超高速晃动，“算了……她不放弃更好……这种忙我是不会再帮了……啊，瓶子坏了。”
只见调味瓶的瓶盖松动，一罐辣椒直扣在烤肉上。
“稍微给它抹匀点……好了！上桌！”圣剑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狂状态。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
“小灵儿！再来一个！”
“……来了。”
……
梦中。
“哎呀～我们又见面了呢，美女～”
“哈啊——”赵零打了个哈欠，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个会托梦的猥琐男。
“别摆出这种脸嘛……我可是给你带了好东西来哦。”他眨了眨眼睛。
“哈……”
“你看！”他挥挥手，“变”出了许多……cosplay用具？
“嗯……重铠甲、贵族礼服、麻布斗篷、旗袍还有高科技作战服？有什么用？”
“为了伪装你自己……别问。明天去＊大厦找司空迩，她会给你说明的。”
……
“赵零赵零，我这里多了好多东西！”赵零一觉醒来，就听见了圣剑的声音。
“是不是一堆衣服？”
“你怎么知道？”
“——说是让我去找司空迩……司空迩！”
居然是她！
想不到她还和组织有关……不会是她的上司吧……
……
换上一身较正式的服装，赵零正站在镜子前。
“要不要抹点口红……还是算了。”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表情严肃“要做吗？那个……我的夙愿。”
她下定决心，慢慢抬起上臂，摆出两个剪刀手，打个哈欠挤出些泪水，然后她做了一个“张开嘴，吐出舌头，眼睛大睁，眼球上翻”的表情。
一个非常糟糕的表情。
“可恶翻着白眼什么也看不到……”
“你的夙愿就是看ahe颜吗！”
……
某大厦。
“那个……能不能讲解一下。”赵零十分尴尬地盯着桌面，她对面的司空迩在用一种“宠溺”的目光看着她，一言不发，这种情况打从赵零进这个房间起就开始了。
“其实……我是组织派来的。”她试探似的问。
“我知道，”司空迩眯着眼，表情似笑非笑，“你可是要拯救我的人呢。”
“拯救……什么意思？”她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冷汗。
“我……其实患了一种病，会在特定的时候陷入无休止的沉睡，而你们这样的人……”她指了指赵零，“你们如果在我沉睡的时候靠近我，我就会醒来，而你们会被拉入异世界。”
“……原来如此……你知道关于异世界的事吗？”
“我不太清楚……因为我不是……”她又指指赵零“你们这样的人——但我坚信异世界的存在。”司空迩语气坚定，与赵零的相见让她的那些儿时记忆更加清晰了。
“那么，之前那些接近你的，‘我们’这样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员工’叫醒了我，至于他们之后怎样了，我不知道，你们组织也不会和我说……事实上，在和你们组织的交易中，我的地位一直很被动，我根本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我也‘没必要’知道……因为就连我的‘发病时间’都是你们告诉我的。”
“那……这次的发病时间……”
“三天后的傍晚，我要你那天中午就过来。”
“好的。”
“问题，都问完了吗？”司空迩冲她微微一笑。
“是，是的。”这笑容是想吓死爹啊……明明长得挺可爱。
“那就来说点别的话题，你这件衣服也太难看了。”
“怎么会……”这可是她觉得最正式的衣服了。
“我已经叫人来了，她们会帮你换一身好看点的。”
“诶，等等……”
赵零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仆打扮的人就走了进来。
“您好，请这边走。”
“呜哇！真人女仆！我应该这么说吗？别拽我啊……”
……
就在赵零被女仆带走后，司空迩动作夸张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
“唔唔……笑容停不下来。”她捂住嘴，防止红茶从齿间流出，“居然是你先找来了……赵零，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啊啊，你穿上我准备的那件衣服的样子，我已经等不及了！”
“对了，红茶！”她擦擦嘴，把自己的茶杯重新斟满，又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茶叶和一把新茶壶，亲自沏水泡茶，把新泡好的茶倒入摆在桌子另一端的杯子里。
……
“哇～巨乳女仆耶～”圣剑在赵零心中欢呼着。
赵零现在正穿着她的“新衣”一脸麻木地站在镜子前。新衣服用料考究、做工精美，她以前穿过的所有衣服都比不上这一件。事实也是如此，穿上这套衣服后，赵零觉得自己比以前“贵”了许多。
字面意义上的贵。
只是……
“为什么是女仆装啊！还是……这种款……”赵零浑身紧绷着，看着眼前的短裙白丝，感到一股猛烈的情感正从她心中喷涌而出，那种情感，一般人称之为……羞耻心。
“啊，忘了这个。”一旁的女佣给她戴上了头箍。
“呵呵……”镜中的赵零眼神空洞。
“我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穿短裙女仆装……还挺好看的。”
……
就在赵零脚步蹒跚地走回房间的那一刹那，司空迩猛地用双手捂住了口鼻。
“你很想笑吧！我穿这一身很好笑吧！那就别让我穿啊！”赵零终于爆发了。
“不……不是。”司空迩的手还捂在脸上，她扭过身去，仰起脖子，“你这样……很漂亮。”声音闷闷的。
“你这是……眼泪都笑出来了？”不至于吧！
“哈……”她松开手，脖子还仰着，“抱歉，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恢复了过来。她坐下来，朝赵零伸了一下手。“坐吧，尝尝我的红茶，这可是我的珍藏。”
“我穿这身，”赵零展开胳膊，“秀”了一下她的女仆装，“和你平起平坐……不太好吧……”
“怎么，你不满意？没关系！我这还有……”司空迩的声调突然高了一点。
“不必了。”赵零马上坐下，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感觉怎样？”司空迩问。
“挺好吧……我不懂品茶。”
“那就再喝点。”司空迩也拿起茶杯，姿态优雅地品了一下。
“嗯……”赵零实在是不知道这茶是怎么好，也幸亏司空迩没对她扯一些产地、制作工艺之类的。盛情难却，她只好把杯中红茶喝光。
“有什么感想吗？”
“……抱歉。”
“没关系。”司空迩放下茶杯。
……不愧是组织的人，身体机能异于常人……强硬的计划无法实行吗……不，她还要试一下。
“赵零，和我出去玩一玩怎样？想不想去看点新鲜事？比如说……地下拳赛？”……她要看看赵零的正面肉搏能力。“别急着拒绝，考虑一下，我可是你们组织的大、客、户、呦～”
“……”
听完这句话，赵零已经确信了，那就是司空迩她——
“绝对是因为大黄的事而记恨着我！”
“让我穿女仆装就算了……还要拉我出去游街……天理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