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零“自愿”帮忙的前提下,郑依终于说出了事情真相。
原来,郑依和她的同班同学在课余时间里策划了一出舞台剧,剧本正是由她编写。她和几个小伙伴私下里排演了几次,自我感觉良好,于是就有人提出“我们去哪里表演一次吧”这样的提案。作为编剧的郑依自然同意,还自己联系了附近游乐场的工作人员,那些闲得蛋疼(赵零语)的工作人员居然还答应了,愿意借给他们场地。
“所以我就告诉他们了——我早在放暑假前就告诉他们了!他们原本还说愿意去呢……”她重点强调了一下这个时间,“但等到现在,快要演出了,我再去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就都说家里有事、生病了什么的,来不了。”
“然后我就说他们不守信用,他们……他们居然说这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演出什么的都是我私自决定的……和他们没有关系。”她低着头,十分失落。
“那就取消这场演出不就得了?”赵零以为她是害怕与人交涉,“你把游乐场的电话给我……我这就和他们说。”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把演出的事告诉了我的……一个好朋友,她答应要来看,在我向她抱怨说好多人反悔不想去之后,还帮我找了一个人做替补。”
“现在呢?还有多少人愿意出演?”
“只有那个替补。”
“……说明情况后向她道个歉怎样?”现在只能放弃了吧?
“不行!你根本不明白!”郑依的耳根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我从上学期就开始和她说这件事,然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一直说到现在?”赵零接过话茬。
郑依的头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
……
“那么,你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演个角色就好。”郑依的情绪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不少,她双手环抱,开始思考解决方案起来。
“好。”演场戏而已,顶多就是丢个人,“要我演什么?”
“看你的形象——”她站起来,抚着下巴审视赵零。
“先说一句,我可不演什么公主。”
“公主?就你?”她翻个白眼,“我想好了……你就演女王吧!”
“女王啊……”
“嗯,全作最大反派,出卖身体勾引皇帝,并在当上皇后之后毒死了他,勾结大臣——当然是色诱括弧笑——自己独揽大权。你为了除去后患,也为了让你那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继承王位,你用种种手段杀死了几乎所有王子……是几乎所有……唯一幸存的皇子最后成功复仇,杀死了你匡扶王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她将整句话一口气念完,咧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巧的虎牙。
“……你确定这种剧情能在游乐场演?”这是和她有多大仇?
……
“开个玩笑。”
两人对视良久,郑依首先败下阵来。她走进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就又拿着几张纸回来了,“这上面的才是真剧本……你只要看最后一张就行,你演魔王。”
“噢噢,我看看,”赵零接过剧本,翻找着自己的台词,“……是手写的欸,啊找到了。”
“嗯……你们所有的信仰,全部都是谎言!你们所信奉的神,全部都是幻影!你们‘创造’了光明,并用你们的生命滋养它,扩大着这个自欺欺人的、食人的深渊!”赵零大声朗诵着台词。
“呜哇——不要那样念出来啊!太羞耻了!”郑依捂着耳朵,一副“我不听”的样子。
“火焰即将熄灭!是时候戳穿你们的弥天大谎了!人类将摆脱你们的所谓‘光明’,我们将舍弃虚假的希望!是时候迎来黑暗了!这将是我们的时代!……原来魔王还是个革命家。”
“多说无益!……明明才说完那么长一段……实力终将证明我的正确……说了那么多不还是要打……来啊……嗯,这里是不是应该那个一点……”于是赵零就仰躺在沙发里,邪魅一笑,伸出一只手,勾着小指媚声说:“来呀~客官……啊不是客官,是‘被你们的神选中的孩子(嘲讽笑)’……这个括弧嘲讽笑是什么……括弧嘲讽笑……”赵零笑得直不起身,“难怪没人愿意演。”她心想。
“啊啊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许久的郑依突然发一声喊,朝赵零扑过去。
“松手!大小姐!别抓!等等……你看好!你看我给你表演‘嘲讽笑’。”说着,赵零恢复了一个“无表情”状态,然后,她斜过脸去,一双眼通过眼角紧盯着郑依。她慢慢地提起朝着郑依的那半边脸的嘴角和眼角,形成一张“中风偏瘫”一般的脸。
赵零看见郑依的肩膀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她正紧绷着脸避免露出笑容。于是赵零还保持着这个半边抽筋的表情,费尽力气打开嘴唇,说了一句“被你们的神选中的孩子哟~”。
“噗哈哈哈哈哈!”郑依爆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看!你也笑了吧?”赵零成功地讨得了女孩欢心,也保住了自己的某个部位。
“我现在就去改!”郑依一把抢过剧本,转身跑开了。
……
“初二……正是犯中二病的年纪呢……”赵零揉揉脸,看着郑依纤细的背影,“年轻真好呢,你说呢,圣剑?”
“什什什么?为什么要问我?我也可是正值会犯中二的年纪哦!”
最后,在赵零的提议下,郑依大幅度地精减了台词。由于演员只有两人,所以她们打算只演最后一场。至于多出来的时间……赵零计划用战斗来补全。
“我以前可是学过一点体操的。”赵零这么说完,突然翻了个跟斗,吓了郑依一跳。
“对了,故事结局怎样?”赵零问,刚才的剧本她还没看完就被被郑依抢走了。
“结局啊,最后魔王率领的叛军和教廷旗下的士兵同归于尽,随着两个极端组织的覆灭,人们再也没有了继续争斗的理由,就这样和平的生活了下去。”
“……”这结局好棒,她竟无言以对。
……
演出当日,赵零终于见到了那个要与自己同台飙戏的“神秘嘉宾”,他居然是赵零认识的人。
“嗨,赵零。”
“……榴莲。”自己的前女友(现男友)。
“你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跑了……嗯?出去玩也不叫上我?”戏蝶凑过来说。
“不……这其实是组织派给我的任务……”赵零不愿多说,只好想办法转移话题,“对了,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戏蝶现在正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头发也比以前长了一点,他一旋身,裙裾飞扬。
“不不不,这不管是放到以前还是现在的你身上都很奇怪吧!”榴莲居然会穿裙子?说实话,这已是她见过的榴莲最有女人味的状态了……即使他变成了男的。
“怎么说呢?失去了才会珍惜?”他歪了一下头。
“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穿上男装然后去勾搭妹子。”
“一开始那几天确实是这样……啊哈哈。”
“……算了,”赵零决定不去思考一些细节,她再次转移话题,“你为什么来这?”
“和你一样……公司要求。”戏蝶夸张地低下脸,“也不告诉我具体事宜,就让我来这里……等我到了就让我等着,于是我只好自己找点事做。”
“这个……”赵零指着脚下,“是你自愿来演的?”
“也不是,是一个小姑娘拜托我的,那时我刚吃完饭正闲坐着。”
“就是那个女孩。”她伸手指了指,那里正有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她站得很端正,而郑依则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不停地说着话。
“当时我可是完全不认识她,她居然敢向我搭话,她胆子真的很大。”戏蝶感叹道。
……
更衣室中,赵零抖开郑依给她的“演出服”,大体上看是一套黑色束身裙,在腰部和肩膀有一些铠甲装饰,还有一双黑纱手套和一对靴子。“还挺有样子的。”赵零换上衣服,提着看似狰狞的塑料大剑,走出房间。
她一出来,就看见了穿得和她相反,身着白衣白裤的戏蝶。“榴莲……你这是要向公主求婚啊。”她穿得确实像个迪斯尼故事里的王子,一整套男士礼服还披着流苏装饰的披肩。
“没办法,原本给我的那套‘小飞侠’同款实在太难看……我只好去后台自己找了一件。”他耸耸肩。
……
“等一会上台,我会挑一些视觉效果好的招式,不会打到你的,你就随便躲躲,摆几个好看点的姿势就好。”赵零说。
“别小看我啊,”戏蝶撩开披风,露出他的佩剑。这把剑和他的衣服一样是纯白色的,洁净的玉石一样的剑柄上嵌着极细的金丝。“这可是圣剑!”她炫耀道。
“@某圣剑,你怎么看?”赵零在心中问。
“啊……这个……大概是因为我的能力分到了你们两人身上的原因吧!”
“你这把剑有什么能力吗?”她问戏蝶。
“能发出剑气哦!”
“@某圣剑,你怎么看?”她又问。
“这……这,这还是因为我的能力被你们分了!我以前也是能放出剑气的哦!可以咻咻咻地放呢!而且……而且!”她好像要强调什么,“我也进化了!就在那次去异世界之后,本座现在可以变成任何武器了哦!”她一副快夸我的口气。
“挺行的嘛。”
“嘿嘿……”
“然后呢?”
“……”
“没了?”就是个武器库?
“别不知足啊!”
“那……我换个问法,你能变成枪吗?不是长枪,而是发射子弹的那种。”
“不行……我只能变冷武器。”
“那弓箭呢?”
“不行……我只能变近身战冷武器。”
“……”好没用。
“你好好想想!不充值……不对不是这个……你好好想想你的能力!能熟练使用任何武器程度的能力对吧?这不是正合适吗?”圣剑忙着证明自己的用处。
“……这样也好”赵零还是妥协了,“毕竟你会变强我已经很惊喜了。”
“哼哼,本座可是圣剑!”
……
在那之后,赵零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凝聚出了一把大剑。
“还蛮顺手的,重量也正好。”赵零举着剑,这把剑和之前那把塑料大剑一模一样,就是颜色为银白色,不是塑料剑一样的黑色。
“去找工作人员要些颜料好了。”赵零想。
“别往我身上刷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