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恶魔！你正带领着一大群人走向深渊！”舞台上，穿着白色礼服的戏蝶义正言辞地向赵零声讨着。
“这正是我要说的……你这个傻子，你什么也看不见！”赵零嗤笑，她大模大样的站在台中央，一手拄着狰狞的大剑，另一只手放在脸侧，歪着头，黑色的发丝从她的鬓角滑下。她眯着眼，带着奇异的幅度夸张的微笑，努力表现出病态的样子。
“这种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堂堂正正地犯中二的感觉……好棒！”赵零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满得要溢出来了。
能让她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大体上在于观看演出的客人——可能是因为今天不是休息日，还正值暑假——他们大都和郑依差不多年纪。“中二”这种东西，一个人做被别人发现是一种感觉，而一帮人陪你一起又是另一种体验。
……
“你害死了他们！他们的尸体还在棺椁里并未腐朽！”戏蝶拔出腰间的剑，直指赵零。
“等等……台词里有这一句吗？”赵零心中纳闷，“是它记错了还是我看漏了……”
“他们并没有死！”赵零只好即兴创作，“他们……他们只是进化了而已！他们舍弃了原先的肉体，精神却会永垂不朽地生活下去！”
“我这是说的什么鬼话……”赵零暗恨。
“一派胡言！”戏蝶这句词念得极好，听得赵零全身一震，只是……
“这句剧本里也没写啊！你这是越来越偏啊……”赵零汗都快出来了，她看戏蝶又要说话，为了不让剧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她连忙抢白，“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完……”赵零抚额，“这回又成武打片了。”
好在戏蝶十分给面子，没再乱说台词。只见她慢慢提起长剑，划个半圆举在胸前，大声吼道：“话语是强者的权利，我会向你证明我的正确！”
观众们听了这句话，情绪变得高涨起来。“唔……气氛不错呢，”赵零想，“榴莲他，说不定有做演员的天赋呢。”
“好！”赵零应了一声，攥紧了大剑，“用那个杂耍一样的剑法好了……又好看又好躲。”
说做就做，赵零横过剑来，前踏步，高跳，在空中翻身下劈。这一剑她计算得十分精准，如果戏蝶不躲，剑尖差不多刚好落在他脚前，也就是说，这剑绝对会砍空。戏蝶也许也看出来了，所以他没躲，任凭大剑砸中地面。
“你倒是给点反应啊！你这样我很尴尬啊！”赵零心中抱怨，一抬起头就看见一把洁白长剑直奔她脑门而来。
“当！”赵零抬剑就挡，双刃相交火星飞溅。
戏蝶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他见一击不成，便圈转长剑从下方上撩。
“当！”双刃再次相交，赵零竟吃不住劲，倒退了三步。戏蝶乘胜追击，长剑一抖直刺赵零胸口。这样直接的招数赵零怎么会中。她侧身躲开，本想用剑柄磕开长剑 但一出手动作就变了形。她手中的大剑划过一个圆弧，自上而下地倾斜着斩出，戏蝶蹲下避开。赵零身体不由自主地旋转，带动大剑一个横扫，剑势未老，她身子又转，大剑再次横扫，在使出这招后，她手中的剑好像突然变沉了一样猛地下压，竟连带着把赵零甩到了空中。赵零回过身时，自己已经站在戏蝶侧方，和他拉开了距离。
“呼……幸亏没砍中。”赵零心中后怕。刚才那一式三剑完全是不由自主地使出来的，她根本无法从中做出调整，以至于戏蝶他蹲着避开了第一剑后，也顺带着避开了后两剑。
戏蝶直起腰，又对着赵零举起剑。赵零只好做出战斗准备，她俯下身，看着对方的一步步靠近。她本想出剑直刺，但她使出的招式又一次改变，她的身体突然前冲，刺出一半的剑也变成了横挥，在剑势未尽时她一个前扑，身子居然像漂移一样贴着地面滑过半圈，再次远离了戏蝶。赵零马上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她正像个豹子般四肢着地地弓伏着，面前是不知所措的戏蝶。
此时的戏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沉稳，眼神慌乱地看着赵零。“是刚才那下吓到他了吗？”赵零想，在做扑击动作时她明显地感受到了大剑上传来的撞击感。
“早点结束吧……”这场戏赵零演得莫名其妙，她自己凑到戏蝶的剑上，又把自己的剑叠在了戏蝶身后。戏蝶终于反应了过来，两人装作同归于尽的样子跪在了地上。
……
表演结束了，虽然有些没头没脑，但看观众的反应还是挺好的。
“你刚才是怎么了？”赵零问戏蝶。这时二人已经换回了衣服，坐在长椅上休息。
“我还想问你呢！突然就冲过来，吓死我了！”想起赵零的那一剑，戏蝶现在还心有余悸，“要不是我挡了一下，要不是我力气比以前大了不少，我就死在那了！”
“等等，”赵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在台上的时候，你的样子……你就没有被什么控制了的感觉吗？”
“……控制？”戏蝶有些不解。
“对了，”赵零一拍手心，“你还记得你说的台词吗？”
“台词……”刚说过的一些话，戏蝶竟然回忆了很久。
“你说我杀了人，你还记得吗？剧本里并没有这句。”
听了赵零的提示，戏蝶猛然抬起头，“啊！是的，那时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我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他又低下了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圣剑……”询问无果，赵零只好看看圣剑有什么看法。
“我也不知道……”
“对我使出的剑术，你有印象吗？”
“我不清楚……我……”她的声音颤抖，“我有种预感……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