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大的愚蠢,在于把一切希望寄托于他人

作者: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更新时间:2022/1/29 16:01:55 字数:1625

花月默然着,看着母亲的离去。

母亲她没有就“养女”问题,回答自己那怕一个字。

就这么厌恶玉坠吗?花月望着渐行渐远的母亲,默默的握紧了拳头,但还是松了下来。

她仿佛处在那人生的岔道口,她在做着艰难的选择。

一边是母亲,是至亲,另一边是玉坠,是她的妹妹,是她的……情人。

一边是光明大道,另一边是注定走向毁灭的独木桥。

她徘徊着,怅惘着,对着远去的母亲,不管她听不听得到,她发了疯似的,歇斯底里的吼着。

“母亲,我不管你承不承认,坠坠是我的坠坠!永永远远是我妹妹,我爱她!”

远处的母亲似乎愣了一下,也好像没愣住,不一会儿,母亲已经消失在了眼帘。

花月狂笑不止,然后深深的喘起了气,她死命的撑着小香膝,呕吐的欲望从大脑出现,又从喉咙里发出。

她猛的头一昏,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在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她对此完全不了解。

她突然回想起,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是在三天前,她和坠坠成为姐妹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和母亲吵架了,吵完架后,她也是看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有着这种呕吐的欲望。

这是为什么呢?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战颤的双腿,哦,原来是害怕啊。

为什么她在害怕呢?为什么?

她看着远方宴会的维也纳国际大酒店,那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大气而辉煌。

那是富贵,是现实,而现实是个可怕的怪物,她磨牙允血,她杀人如麻,她狠狠地把可怜的花月捏在了手心里。

她蓦然意识到了,只要她和玉坠的关系一暴露,自己可能没事,但是玉坠一定会完。

为什么,这些问题,她,江花月,聪明的她不可能没想到,她在潜意识回避啊。

直到母亲的出现,她没有回答一言,却隐形的对她们判下了死刑。

为什么母亲会这么讨厌玉坠,都不愿意提及她一下。

母亲她明明知道,自己要收养她当姐妹的原因是什么。

那种深入骨髓的罪恶感,那种化不去的内疚感,让她只能如此,也许情人这条路,是注定的。

但明明都同意收养她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连承认坠坠养女身份都不愿意,更别谈承认坠坠是自己的情人了,母亲绝对不会同意坠坠这个女婿。

她痛苦的跪坐在了冰凉的地板地板上。

寒意,滋生于地板,泛滥在心里。

但她惊讶的发现,爱情火花并没有熄灭,反而因为冰雪的磨难而更加茁壮。

她是江花月啊,她怎能放弃。

她有头脑,有毅力,她看过大量的名著,那些富家千金的故事似乎在鼓舞着她。

七百年前的崔莺莺(西厢记),五百年前的朱丽叶(罗密欧与朱丽叶),四百年前的杜丽娘(牡丹亭),三百年前的林黛玉(红楼梦)

她们结局的或喜,但情绪失控的花月已经无法注意这些了。

她眼珠一转,她思索着自己的优势,她和坠坠的关系,母亲尚不知道。

等以后,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再做一些弄丑名声的事,名声臭了的女人还能嫁的出去?尤其在这种豪门。

花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有多疯狂,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投在了一个人身上,把所有的筹码放在了一个篮子里,她只是在想,坠坠愿意名声扫地吗?

她脑子疯狂的转动着,经济,她只要经济独立。

两双筷子,两碗米饭,四道小菜,看着桌子旁那含情含笑的眸子,过着这种简单的生活,花月就满意了。

倏地间一股感动涌入心头,原来这就是她的爱恋,那刻骨铭心的恋,那几近病态的爱恋,原来是这样吗?

花月诡异的笑了笑,她的腿不再颤抖了,她不会再害怕了。(不是病娇,只是情绪失控。)

她又哼起了小调,她想她应该准备好宴会的盛装打扮。

这次的宴会,是她和母亲最后的道别,最后一次服从了,从此后分道扬镳,她决定走她的独木桥。

花月绝对没有想到,情绪失控的人除了她,还有她的母亲。

江夫人一个人待在厕所,面对着镜子,眼角隐隐约约泛着红润,她手上捧着脖子挂着的怀表。

怀表廉价而破旧,甚至有几道裂痕,和她一身华贵的貂毛大衣格格不入。

打开的怀表上有一个男子的照片,眉眼间和花月极为相似。

照片右下角用斜体的小字刻着:人最大的愚蠢,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莫泊桑《我的叔叔于勒》)

江夫人对着镜子凄惨一笑,“孩子她爹……你太狠了,留着我们孤女寡妻的。”

说着她停顿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而且……还出来了这么多麻烦事……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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